这时,秦悦终于忍不住,将手里的枣核往盘子里一扔,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她转过头对着沈晚冷笑一声:“沈晚,你还真是不知羞耻,明明自己都结婚了,还要赖在林哥身边不走。”
她又看向霍沉舟,眼神里充满了讥讽和不屑:“霍团长,你好歹也是部队里有头有脸的军官,就这么由着你老婆整天围着别的男人转?也不怕传出去让人笑话,说你连自己的媳妇儿都管不住!”
霍沉舟闻言皱了皱眉,他不知道秦悦口中的林哥具体指谁,但隐隐猜到可能是林博,只是不清楚秦悦和林博之间是什么关系。
此刻沈晚也没时间跟他详细解释。
沈晚放下茶杯,不慌不忙地迎上秦悦挑衅的目光:“秦悦,请你注意言辞。什么叫赖着不走?我和林副厂长是正常的工作合作关系,我持有药厂的技术股,为厂里的发展提供技术支持是我的责任和义务。难道在你眼里,所有的工作往来都那么不堪吗?还是说,你习惯用你自己的思维方式来揣测别人?”
“你是不是为了林哥,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告诉你,就算你再怎么耍手段、缠着林哥,他也不会娶你的!他未来的妻子只可能是我!我们两家门当户对,我和他青梅竹马,轮也轮不到你!别以为我哥傻,看不出你的心思,我也傻!”
沈晚闻言,不仅没动怒,反而轻笑一声,眼神里带着几分怜悯看向秦悦:“秦悦,你是不是把所有靠近林博的女人都当成了假想敌?你的世界里难道只剩下争风吃醋和围着男人转了吗?”
秦悦被沈晚的话气得够呛,胸口剧烈起伏,猛地从沙发上跳下来,刚要有所动作。
就在这时,冯美荣和秦振邦已经从楼上闻声下来。
秦振邦面色不虞,沉声道:“在楼上就听见你的声音了,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吵什么呢?”
秦悦在父母面前,顿时收敛了气焰,不敢再胡闹,低下头嘟囔道:“没干什么。”
冯美荣一眼看见她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皱了皱眉,语气带着关心:“悦悦,地上这么冷,怎么连鞋都不穿?快把鞋穿上,像什么话!”
秦悦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从脚底窜上来的寒意,悻悻地找到自己被踢到一旁的拖鞋穿上,然后低着头,一声不吭地快步跑回楼上自己房间去了。
冯美荣转头略带歉意地对沈晚和霍沉舟说:“真不好意思了沈大夫、霍团长,悦悦就是从小被我们惯坏了,所以性子直来直去的,有时候说话不过脑子,你们千万别往心里去。”
沈晚浅浅一笑,语气平和:“伯母,没事的,我理解。”
冯美荣和秦振邦在对面沙发坐了下来,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还是由冯美荣开口:“沈大夫,自从上次你给老爷子针灸过后,他那老寒腿就好了不少,疼痛减轻了很多,现在都能自己下楼在院子里溜达两圈了,精神头也足了不少。
我们全家看在眼里,真是说不出的感激。光是付诊金,我们觉得远远不够表达我们的谢意。所以……我们想问问,沈大夫您个人,或者家里,有没有什么特别需要的?只要我们秦家能办到的,一定尽力。”
沈晚听出冯美荣的言外之意,秦家这是想用更实际的方式重谢她,如果能换成钱或者稀罕物自然是好。
但她也不是没见过大场面的人,心思一转便想到,如果自己现在随口说个想要的,万一秦家心里准备的谢礼分量远超她提出的,那自己岂不是亏了?
于是沈晚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不疾不徐地开口:“阿姨,您太客气了。治病救人是医者本分,老爷子能好转,我也很高兴。至于谢礼,说实话,能为秦老爷子尽一份力,已经是我的荣幸了。
我相信缘分,也相信秦家的诚意,具体如何,但凭伯父伯母心意安排便是,我都没有意见。”
沈晚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明了态度,又把问题轻巧地抛了回来。
冯美荣低头抿了口茶,掩去眼底的思量,秦振邦也微微拧起了眉心。
他们原本想着,如果沈晚开口要钱,哪怕数目大些,秦家也给得起,银货两讫倒也干净。
可眼下沈晚明显志不在此,这反倒让如何酬谢成了难题。
给得轻了,传出去难免有人说秦家刻薄,不懂感恩;可若是给得重了,不免有些吃亏。
更何况人情债最难还,万一沈晚日后提出什么更难以拒绝的要求……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秦卫东爽朗的声音:“霍大哥,嫂子!我们回来了!”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秦卫东拉着顾霏霏的手走了进来,最近秦卫东经常带着顾霏霏回家,顾霏霏为人勤快贤惠,眼里很有活。
不仅会帮忙做饭打扫家务,而且嘴巴很甜,经常逗的冯美荣和秦老爷子开心。
秦振邦起初很不待见这个出身普通的顾霏霏,但他每说一句不满,秦卫东必定要梗着脖子跟他争执一番。
几次下来,秦振邦也懒得再管,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你们在聊什么呢?”秦卫东拉着顾霏霏坐下。
顾霏霏先冲冯美荣和秦振邦乖巧地笑了笑,冯美荣微微颔首回应,但秦振邦却当作没看见,继续低头慢悠悠地喝茶。
冯美荣看了眼咋咋呼呼的儿子,解释道:“我们在聊要给沈大夫什么报酬呢。她治好了你爷爷的腿,于我们家有大恩,自然不能随意打发了。”
秦卫东大大咧咧地一摆手,语气豪爽:“这还有什么好商量的,给钱呗。嫂子,你想要多少钱,我爸最不缺的就是钱了,你想要多少都行。”
秦振邦听到儿子这番不着调的话,脸色一沉,呵斥道:“你给我闭嘴!满嘴铜臭,像什么样子!”
秦卫东被训后,耸耸肩膀,浑不在意地往后一躺,靠进沙发里,顺手把玩起顾霏霏的手指,一副吊儿郎当、油盐不进的模样。
秦振邦看他这副德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刚想抬脚给他一下,顾霏霏连忙柔声开口打圆场:“秦叔叔,您别生气,卫东他就是性子直,没什么坏心思。他也是想尽快表达对沈大夫的感谢。”
她说着,轻轻捏了捏秦卫东的手,示意他收敛点。
秦振邦看了一眼温顺的顾霏霏,又瞪了不成器的儿子一眼,冷哼一声,但终究没再发作。
这时,一直沉默旁观的霍沉舟终于缓缓开口了:“秦叔叔,冯阿姨,我有个提议不知当讲不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