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老？”
宋青翎抓住这个名字继续问，“他是村里的老人？怎么叫这么个名字？应当有什么寓意吧？”
“书老酷爱书籍，用自己所有积蓄买书册供人看，我们村子里的人都识字。”
男子说起书老颇为骄傲。
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来了。
晏九山随便说了几句话作为结尾。
“哥哥姐姐，你们要是下山一定要去书老的家里看看，书老家很多书都很有意思呢！”
四人走的时候小姑娘叫住四人大声喊道。
“好，多谢。”
叶棠温和道谢。
“那位书老会不会与书灵有关系？”
宋青翎边走边猜测，“不然他为何这般爱书？”
“不排除这种可能。”
晏九山顺着宋青翎的思路想，“此地人人都爱书识字，倒像是一个书灵会选择的地方。”
“快到了，晏九山，我怕我入村子烛龙会感知到我的气息，你有没有办法可以从君山神木上下手让我彻底收敛气息？”
“风雨棠。”
晏九山开口，“虚灵族公主所赠的花可以彻底遮掩你的气息，你也不必封住四识了。”
“我知道，我有些不太舍得用。”
封玥不好意思说出实话。
只有两朵风雨棠。
这些年没有师傅师伯的爱护，封玥早就养成了什么都靠自己的习惯，有什么好东西也是藏着留着的不舍得用。
“你需要的时候使用，就是它发挥最大作用的时候，没什么好可惜的。”
晏九山宽慰封玥，“我们行于世间，机缘总是不断的，兴许还会遇见比风雨棠更巧妙的灵物？”
风雨棠最后还是用了。
四识恢复，封玥瞬间觉得对于周遭世界的感知更加清晰了。
封玥脚步轻盈跟着他们下山去。
阵阵山风，迎新客，空气之中似乎还有淡淡的墨香。
墨香？
封玥心中觉得奇怪，为什么会有墨香？
她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采药的父女俩继续往山上走的身影很快被山木遮挡消失不见。
或许是她多想了吧？
父女俩很正常并未有什么不对。
再闻闻风，没有墨香。
仿佛刚才只是她刚解开四识封印还未习惯罢了。
而从封玥视线中离开的父女俩很快停下来。
小姑娘的小腿被一棵带刺的植物划伤了。
白嫩的肌肤被划伤的伤痕并不深，但父女都惊恐的看着伤口。
就在他们旁边，划伤小姑娘的植物还在轻轻发颤，而尖锐的刺上面留下的不是鲜红的鲜血而是黑色的墨汁。
晨露一般的墨汁自尖刺上凝成一滴细细小小的墨汁坠落在树丛中。
“阿爷……我不想离开……阿爷……”
小姑娘抓着阿爷的手不肯松开，还越抓越紧。
“燕儿……”
一声轻唤，尾音微散刚才还抓着他手腕的小姑娘就化作墨雾消失了。
只有面前枯得发白的野草上落下了一点墨痕。
燕儿……
男子伸手在虚空中一抓，但只有山间的清风自他指缝中溜走。
……
封玥一行四人进入了墨树村。
甫一进村子封玥便感觉到了这个村子确实和其他的村子不一样。
村口的一颗黄角树下几个孩童在一起诵读诗文。
口齿清晰，书声朗朗。
再往前走，明明只是个小村子，却似城镇一般道路两旁自成街道摆放着笔墨纸砚售卖。
摊主们也不似真正的生意人一样吆喝叫卖，而是看书的看书，临摹字帖的临摹字帖，练字的练字，画画的画画……
这个村子里的每个人都像是被浸在了墨香里面。
封玥一边走的时候一边悄悄拿出寻妖灵盘寻找书灵和烛龙的位置，位置显示没变。
晏九山用了一块上好的墨向一个小孩儿打听到了书老家的位置。
四人当即赶往书老家。
为了谨慎起见，在进入书老家所在的箱子之前，封玥布下了囚困人的阵法。
阵旗落地刹那身形消失。
宋青翎原本走在前面打算敲门，但没想到书老家竟然没有关门。
非但没有关门，他家的木门上缠绕着藤曼，在这寒气凌冽的冬日依然靠着粉白和粉紫的小花朵。
也不知多少年岁没关过门了。
“请问……”
“不是村里人还是可以进来看书，客人只管进来看书，只要不要损毁书籍卷轴便可。茶水在院子的梨树下，可以自取。”
一道苍老的声音自从院中传出来。
封玥和叶棠对视一眼，叶棠下意识上前将封玥护在身后。
宋青翎见状径直往里走，昂首阔步十分坦荡。
“那就多谢书老了，正好赶路口渴，就先引书老家一口茶了。”
映入宋青翎视线的是一方干净的庭院。
院中居然还有四棵开得正好的茶花。
颜色红艳如雪，白如雪，粉如佳人面……都开得如火如荼。
“书老的院子，打理得真干净。”
宋青翎如实说。
“打理干净了才有孩子们过来，我虽然是个糟老头子却也懂得不惹人嫌。”
书老从层层书架中抱着几卷画轴出来。
他穿着粗布白衣，头发花白，胡子垂到胸前一片慈眉善目之状。
这样的人，一眼看去谁也不会觉得是个妖灵。
但，封玥与叶棠见多了妖灵的伪装。
“四位客人想要喝茶就喝茶，想要看书就随意自取，但只有一条，四位不是墨书村人，还请不要将要书籍带离此处，小老儿感激不尽。”
“这是自然。”
宋青翎上前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说完书老就不再管他们，而是将画卷摊开放在了石桌上晾晒。
“好多年的老画了，早就该拿出来晒一晒了。”
书老小心的用柔软的羽毛轻轻拂落画卷上的灰尘。
封玥与叶棠对视一眼。
一人用探灵符试探书老是不是书灵或是烛龙变化。
一人捏诀，面前已经出现一个小小的阵法，青虹剑在阵法正中央。
如此布置，只要叶棠心念一动，这个阵法瞬间就会变成一个威力巨大的剑阵攻击书老。
但，探灵符没有自燃。
面前的书老，不是妖灵，而是一个寻常的凡人。
这个结果令四人有些意外和挫败。
赶了这么久的路来的地方结果怀疑的人不是书灵和烛龙化身。
但寻妖灵盘不会出错。
封玥想，书老不是，但他们一定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