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王管事那充满了恭敬与一丝凝重的声音,通过传讯玉简,缓缓地,在安静的别墅之内,响起之时。
苏织夏脸上,那原本,还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浅浅笑意,瞬间,便收敛得,一干二净。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仿佛,能将空气,都彻底冻结的、充满了无尽“冰冷”与绝对“疏离”的漠然。
苏家。
一个,在她,这具身体的原主记忆之中,无比遥远、却又,充满了无尽“屈辱”与“痛苦”的代名词。
一个,将一个年仅十六岁的、刚刚,才失去了双亲的少女,无情地,流放到“万寂废土”那种,连凶兽,都不屑于踏足的绝望之地,任其,自生自灭的、所谓的“家族”。
对于拥有着现代灵魂的苏织夏而言,她,对这个所谓的“本家”,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归属感。
有的,只是发自灵魂深处的、最纯粹的……厌恶。
正在角落里,默默“自闭”的沧夜,在第一时间,便敏锐地,感受到了她那剧烈的情绪波动。
他的身形,如同鬼魅般,瞬间,便出现在了苏织夏的身旁,那双如同永夜般深邃的眼眸之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关切与……一丝丝,若有若无的冰冷杀意。
只要,她一句话。
他,不介意让那个,所谓的“苏家”,从这个世界上,彻底地消失。
“我没事。”
苏织夏对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随即,她便直接通过传讯玉简,对着王管事,下达了指令。
“让他来学院的会客厅,等我。”
……
半个时辰后,神兽培育学院,最高级别的会客厅内。
苏织夏,第一次,见到了那名,来自所谓的“苏家本家”的使者。
那是一个,身穿着一袭无比华贵的、绣着“苏”字云纹锦袍的、看起来,约莫四五十岁、修为,已达“归一境”中期的中年男人。
他的脸上,写满了毫不掩饰的、属于“上等人”的倨傲与优越感。
在见到苏织夏之后,他,甚至,连最基本的、同族之间的行礼,都懒得去做。
只是,用一种充满了“审视”与“挑剔”的、仿佛,是在打量一件“货物”般的、居高临下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苏织夏的身上,来回扫视。
仿佛,在确认,这个,来自“废土分支”的“弃子”,是否有资格,让他多说一句话。
在经过了长达数十个呼吸的、充满了无礼的审视之后,这位中年使者才终于,仿佛是“恩赐”般地,从自己的储物戒指之中,取出了一封,通体,由最顶级的“紫金流云玉”,所精心雕琢而成的、无比华贵的烫金请柬。
他,甚至都没有亲手递过去。
而是,如同在扔一件垃圾般,随手便将那封,足以让任何一个分支家族的子弟,都为之欣喜若狂的“老祖请柬”,直接扔到了苏织夏面前的桌案之上。
随即,用一种充满了“施舍”与“恩赐”的、高高在上的语气,缓缓地,开口宣布道:
“苏织夏。”
“老祖,已经知晓了你,在东域折腾出来的、这些所谓的‘成就’。”
“念在,你也算是流淌着我苏家的一丝血脉,没有,给我苏家太过丢脸的份上。”
“老祖,他老人家,已经法外开恩,特别‘恩准’你,代表你们那个,早已被除名的‘废土分支’,返回本家参加即将在三个月后,举行的、百年一度的‘家族大比’。”
在用一种近乎于“宣读圣旨”的语气,宣布完了这个,在他看来是“天大恩赐”的“命令”之后。
这位倨傲的使者,似乎,还觉得不够。
他,甚至还背着手,用一种“前辈”教训“晚辈”的、充满了说教意味的语气,对着苏织夏,继续“敲打”道:
“年轻人,不要因为,在东域这种,鸟不拉屎的偏僻地方,取得了一点微不足道的成就,就沾沾自喜,目中无人。”
“我,不妨实话告诉你。”
“你,现在所拥有的这一切,包括,你身后这座,看起来还算华丽的学院,在我苏家本家的眼中,不过是小孩子,玩‘过家家’的游戏罢了,根本,上不了任何的台面。”
“所以,老祖这次,让你回去,也是想让你,开开眼界,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底蕴!”
……
面对这位使者,那充满了无尽“傲慢”与绝对“无知”的、喋喋不休的言论。
苏织夏,从始至终,脸上都未曾,有过一丝一毫的波澜。
她,甚至都懒得与这只,在她眼中与蝼蚁,无异的“传话筒”,进行任何多余的口舌之争。
她只是,平静地,伸出她那白皙如玉的纤纤素手,缓缓地,拿起了桌案之上,那封华贵到了极点的“紫金请柬”。
随即……
当着那名使者,那充满了“你敢不从”的、倨傲的目光的注视之下。
催动起了一丝,微不足道的、却又充满了无尽毁灭气息的灵力!
“咔嚓——!!!”
一声,无比清脆的、如同美玉碎裂般的声响,悠悠地,回荡开来!
那封,由最顶级的“紫金流云玉”所制成、其坚硬程度,甚至,堪比“圣阶法宝”的、足以,让任何一个分支子弟,都视若珍宝的“老祖请柬”。
连同其中,所蕴含的那一丝,属于“苏家老祖”的、充满了“威严”与“审视”的“圣人神念”。
都在这一瞬间,被苏织夏,毫不留情地,直接,碾成了……
最细腻的、随风飘散的……
金色粉末!
“你……你……你竟敢……!!!”
那名使者,被苏织夏这充满了“大逆不道”的、疯狂到了极点的举动,给彻底地惊得,目瞪口呆!
他那张本还,充满了倨傲与优越感的脸,瞬间,便从震惊,转为了骇然,最后,化作了一片充满了无尽恐惧的……惨白!
他,第一次,无比清晰地,意识到!
自己,眼前的这个,被他们所有人,都视为“分支弃子”的、看起来,柔弱无骨的绝美女人,究竟,是一个,何等无法无天、也何等,恐怖的……
疯子!
而苏织夏,则是在,做完了这一切之后,才缓缓地,从座位之上,站起身。
她用那双,早已,变得,比万年玄冰,还要更加冰冷、更加,不带一丝一毫感情的眼眸,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早已冷汗直流的所谓“使者”。
一字一句地,用一种足以,让其,神魂,都为之冻结的语气,缓缓地,说道:
“回去。”
“告诉苏家的那个老东西。”
“他的‘恩准’,我不需要。”
“想让我,回去可以。”
“让他,亲自,跪在我的学院门前……来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