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明白:真心待你的人,哪怕你只给了一点暖,他们也能记一辈子,像藏宝一样藏在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可那些不懂感恩的,你掏心掏肺,倾尽所有,他们却当你是欠他的,理所应当。
等你累了,倦了,他们转身就翻脸,连一句谢谢都吝于出口。
所以啊,别委屈自己,别把真心浪费在冷血的人身上。
耗着没用的人,只会把自己一点一点熬干,像油尽灯枯的灯芯,最后只剩一缕灰。
与其低三下四,卑微讨好,不如干脆断得干净利落,不留后患。
徐怀谦父子,留着也没什么意义了。
一个懦弱无能,一个被蒙在鼓里,父子俩活得像提线木偶,任人摆布。
尤其是徐怀谦,他连自己儿子的事都不清楚——竟连自己的骨肉被调包都不知情。
既已蒙在鼓里,那留着还有何用?
看着就碍眼,徒增心烦。
怪就怪在老忠义侯,换子这么大的事,居然告诉庶子,偏偏瞒着亲儿子徐怀谦。
这天下之大,荒唐之事层出不穷,可此事之离奇,却足以令人拍案。
嫡子被换,亲儿被弃,竟只告诉一个庶出的儿子,而真正的血脉却被蒙在鼓中。
真是越想越荒唐,越想越可笑。
沈茉眼神一沉,瞳孔深处仿佛结了一层薄冰,冷意缓缓弥漫开来。
她打算再试一次,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她也绝不会放弃。
若他真是一无所知……
那也好,那就更应该跪下来,给她女儿磕头忏悔,为那些曾经犯下的罪孽付出代价。
她等的就是这一刻,等了太久太久,久到几乎耗尽了她的耐心与希望。
她眼底闪过一丝寒光,如同深夜里悄然出鞘的利刃,无声却锋利,带着压抑多年的仇恨与不甘。
欠她们母女的,一个都别想逃,无论是谁,只要沾上这件事,就必须偿还。
她女儿是生是死,是被囚禁还是早已惨遭毒手,她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绝不容许任何真相被掩盖。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谎言再完美,也总有破绽。
只要动手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哪怕只是最微小的线索,也逃不过她的眼睛。
哪怕只是一根线头,一缕气味,一个不经意的眼神,她也能顺着这条线,抽丝剥茧,揪出整个真相。
“祖母!”
甜馨突然攥紧她的手,小手冰凉,指节微微发白,小脸吓得发白:“您刚才……是不是很难过?我害怕。心跳得好快。”
沈茉一怔,低头看向怀中的小女孩,看见她眼中闪烁的担忧与恐惧,心头猛地一软。
她马上换上温柔笑意,指尖轻轻拂开甜馨额前凌乱的碎发:“没事的,乖孩子,祖母就是想起点旧事,已经过去了。”
甜馨用力点头,小脑袋晃得像拨浪鼓:“祖母要天天笑!我喜欢您笑,笑起来像太阳一样,能把黑屋子都照亮。”
芸妤也连连点头,眨巴着大眼睛,一脸认真:“对对对!祖母一笑,整个人都在发光!比花园里的灯还亮呢!”
沈茉被逗得直乐,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那我不笑的时候,就不漂亮了?”
芸妤急得直摆手,脸颊鼓鼓的,像只受惊的小松鼠:“不是不是!您不笑也美!可您一笑……哇,天上的花都逊色了!连月亮都想偷偷跑下来听您讲故事!”
瞧她急得小脸通红,额头都沁出细密的汗珠,沈茉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声清朗,仿佛春风拂过湖面。
“好啦好啦,祖母不逗你了,别急得快要冒烟啦。”
她轻轻摸摸俩孩子的头,掌心温热,动作轻柔得像春天的细雨:“听好了,你们的祖母,永远十八岁,永远漂亮,谁也别想让她变老。”
甜馨认真点头,眼睛亮得像夜空中的星星:“祖母说的,都对!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理!”
“十八岁的奶奶,今晚能多加个鸡腿不?”
芸妤歪着头,眼睛亮晶晶地瞅着她,小嘴微微张开,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我想吃肉!最好是带皮的那种,滋滋冒油的那种!”
“加!一定加!”
沈茉朗声笑道,眼里满是宠溺,“今晚祖母亲自下厨,给你们炸两个金黄酥脆的大鸡腿,香得隔壁小孩都能闻到!”
至于其他需要炒制的菜肴,则由于家中只有一个煤炉的原因,只能耐心地一样接一样慢慢来制作。
沐茉在这个时空里已经生活了两个月之久,如今使用煤炉对她而言已不再是一件难事,做起饭来格外认真仔细。
毕竟,生活需要有一定的仪式感,尤其是在她第一次结婚的情况下,不论对方如何看待这段婚姻,在沐茉眼中,这绝对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
沈靖宣提了一篮子馒头回来,估计少说也有几十个,全部都是用杂粮面粉做成的。
看到这些馒头,沐茉这才对这儿的生活有了更真切的认识。
原来村里的日子竟然这么艰苦!
虽然现在大多数人家都吃不上细粮,几乎都在吃二合面馒头,但是稍微富裕点的家庭,使用的白面多一些,杂粮少一些,做出来的馒头比较松软,不会噎喉咙。
可是村里里的这种二合面馒头,一看就知道粗玉米面的比例很高,看起来干巴巴、硬邦邦的,肯定不怎么好吃。
沐茉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心想这条件确实有限,就没再多说什么。
倒是沈靖宣对沐茉做事麻利感到十分惊讶,才这么一会儿功夫,她竟然已经做了好几道菜了。
接下来半小时里,沈靖宣看着沐茉一道接着一道地烧菜……
他真没想到,看似柔弱的沐茉做起菜来这么娴熟,每一盘菜看起来都色香味俱全,令人垂涎三尺。
等到最后一道菜上桌时,沈靖宣已经从隔壁借来了桌椅板凳,还叫上了邻居们一起来吃饭。
大家闻到饭菜香,忍不住夸赞道:“哟,今天你家准备得这么丰盛啊?”
餐桌上整齐地摆着八个菜,在那个年代这已经是最高规格了,而且这些菜肴看上去就让人直流口水,每一样都摆放得赏心悦目。
“这些都是沐茉亲手做的,她说今晚一定要让大家吃得高兴!”
这时沐茉正在煮大米粥,刚刚解下围裙。
沈靖宣拉着她给大家敬酒,他的动作既坚定又充满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