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实在是高！】
天宝恍然大悟，【主人，你这是在用钱打他的脸啊！】
宋清…沅没再理会系统的吹捧，她放下书，走到摇篮边。
沈景宇和沈明珠睡得正香，小脸蛋因为洗髓丹的缘故，透着健康的粉嫩，呼吸平稳有力。宋清沅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心中一片柔软。
这俩才是她的一切。
至于清心小筑那场闹剧，不过是她复仇路上，一场绚烂的烟花罢了。
而此刻，烟花的女主角文悦，已经被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七手八脚地按住，一个丫鬟捏着她的下巴，另一个则粗鲁地将那碗苦涩的安神汤，悉数灌进了她的喉咙。
“呜……不……放开……”
挣扎和反抗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显得那么徒劳。
药效很快发作，文悦的挣扎渐渐微弱下去，眼神也开始涣散，最终头一歪，彻底昏睡了过去。
沈演之看着被重新抬回床上，衣衫不整，发丝凌乱，脸上还挂着泪痕和疯狂余韵的文悦，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他挥了挥手，示意所有人都退下。
偌大的寝殿，只剩下他和昏睡的文悦。空气中还弥漫着药味、脂粉味和一片狼藉带来的尘土味。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让外面的冷风吹进来，试图吹散自己脑中的混乱。
他需要冷静。
他需要证据。
他不能仅凭自己的猜测和文悦失常的表现，就去定一个人的罪。
“来人。”他对着门外沉声道。
一名侍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王爷。”
“去查。”沈演之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压抑的疲惫，“从文悦入京开始，她接触过的每一个人，去过的每一个地方，事无巨巨细，全都给本王查清楚。还有，派人去她江宁老家，查她的底细。”
“是。”侍卫领命，身影一闪，便消失在夜色中。
沈演之又站了许久，直到身上的燥意被冷风完全吹散，他才转身离开。他没有再看床上的文悦一眼，径直走出了清心小筑。
他没有回自己的书房，也没有去正院，而是鬼使神差地，朝着揽月轩的方向走去。
他想去看看宋清沅。
不是去质问，也不是去试探。
他只是……想去看看。看看那个他曾经弃如敝履的女人，在经历了丧子之痛后，究竟是什么样子。
或许，对比之下，他才能更清楚地看清，谁是人，谁是鬼。
文悦是在一片死寂中醒来的。
不是平日里那种带着鸟语花香的宁静，而是一种令人心悸的、仿佛被世界抛弃的死寂。
安神汤的后劲很大，她头痛欲裂，喉咙干得像是要冒火。她撑着身子坐起来，环顾四周，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入目所及，皆是一片狼藉。碎裂的瓷片、撕破的书画、东倒西歪的桌椅……整个房间像是被强盗洗劫过一样，处处透着残败和混乱。
这是……她干的？
零碎的、疯狂的记忆片段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
她抓伤了沈演之。
她指着所有人的鼻子咒骂。
她歇斯底里地指控薛妃和宋清沅。
她像个泼妇一样砸了自己最心爱的寝殿。
她还骂了沈演之是伪君子……
一桩桩，一件件，清晰得让她浑身发冷。
不，那不是她！那是一个被心魔控制的疯子！
她捂着脸，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完了，一切都完了。她苦心经营了那么久的温柔善良、纯洁无瑕的形象，在一夜之间，被她自己亲手砸得稀烂。
沈演之最后看她的那个眼神，冰冷、厌恶、充满了审视。他不会再信她了。
“系统！系统！你给我出来！”
文悦在心底疯狂地呐喊，“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不是说我是天选之女，有主角光环吗？为什么会让我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滴——检测到宿主精神状态极度不稳定，已严重偏离主线任务“获取男主沈演之100%爱意值”。】
冰冷的机械音，终于在她脑海中响起。
【警告！警告！男主爱意值已跌破20%临界点，目前为15%，并呈持续下降趋势。】
【警告！检测到宿主受到不明高级精神类因果律武器攻击，神魂受损，主角光环出现裂痕。】
【启动紧急预案……正在分析攻击源……分析失败，对方能量层级过高。】
【启动最终保护协议……消耗系统核心能源三百万点，强制清除宿主体内一切负面神魂状态。】
一连串的警告音，让文悦头痛欲裂。她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些信息，一股强大到无法抗拒的清凉能量，猛地从她识海深处爆发开来。
那股能量霸道无比，像一台高速运转的净化器，将盘踞在她神魂深处的那些偏执、疯狂、怨毒和猜忌，一层层地剥离、粉碎、净化。
“啊——！”
文悦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冷汗瞬间湿透了衣衫。这个过程比中了毒还要痛苦百倍，仿佛有人正拿着一把刀，在一下下刮着她的灵魂。
不知过了多久，那种灵魂被撕裂的痛楚才缓缓退去。
文悦虚脱地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世界，前所未有的清明。
之前那种看谁都像是仇人，听什么都像是阴谋的偏执感，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再去看周围那些狼藉的景象，心中升起的不再是疯狂的敌意，而是无尽的懊悔和恐慌。
她想起来了。
是宋清沅！
从她得知沈景宇“死讯”的那一刻起，她的精神状态就开始不对劲了。那种莫名的、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那种深入骨髓的恶意，绝对不是她自己的。
宋清沅给她下了套！
那个贱人，她根本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她懂得这种阴毒诡异的手段！
“系统，宋清沅的儿子……沈景宇，他真的死了吗？”文悦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是最关键的一点。如果沈景宇真的死了，那她还有理由解释自己的“失常”——她是因为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悲伤过度，才会出现幻觉。
可如果……
【滴——正在查询关键人物“沈景宇”生命状态……查询完毕。目标生命体征平稳，健康状况评级：优。】
轰！
文悦的脑子，像是被一道天雷劈中，瞬间一片空白。
没死？
沈景宇没死？！
那她之前那番自以为是的“报复”，那场让她名誉扫地的“疯癫”，岂不就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宋清沅从头到尾都在耍她！
她故意放出儿子“夭折”的假消息，引诱自己出手，再用那不知名的邪术让她发疯，让她在沈演之面前丑态百出，自毁长城！
好狠！好毒的一箭三雕之计！
可她忘记，宋清沅儿子夭折是她看着病弱的孩子，自己想象出来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