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险关难克
只见敌军全部龟缩在第二道城墙，上面摆满了三弓床弩。两道城墙只相隔一百五十步，就是为了发挥床弩的杀伤力。
只要虎贲营登上第一道城墙，那么元军当场就会乱箭射来。不管精钢铠甲有多硬，在这个距离，床弩仍然可以将他们射穿。
这就是元军三道城墙防御阵法的作用：
第一道城墙完全是用来阻隔和迟滞宋军的火炮火枪，保护第二道城墙上的床弩。这样宋军就只能爬上第一道城墙，和他们对射。
一百五十步的距离，又限制了宋军的射程优势，变成了两军远程兵种互拼消耗。
当年火都赤在防守成都的时候，宋军就是充分利用射程优势，先把城墙上的床弩一一击毁，再击破城墙，最后攻入城内。
如今，元军在战争中学习战争，他们很快就发现组织多道防线可以有效保护自己的床弩。
宋军发现了元军的企图，也相应的改变了策略。他们不再试图占领第一道城墙，而是用重炮连续不停的轰击。
三天之后，第一道城墙被轰出了五六道缺口。城墙被轰塌之后，土并不会凭空消失，夯土倒下来，在缺口处形成一个土堆。
宋军举着盾，尝试着从缺口爬进去。然而每次都被元军在第二道城墙上的强弓硬弩给射了回来。
有土堆的遮挡，宋军的重炮也无法轰击到第二道城墙。战斗一时陷入了僵持。
“我们就一直用重炮去轰，把整段城墙全部轰塌，看狗鞑子往哪躲！”阳顶天恨恨的说。
“难！就算把城墙轰塌，还是一个大土堆。我们还要冒着鞑子的箭矢，至少把土堆挖低一半，重炮才能射到第二道城墙。这伤亡就很大了。”郭襄理智的说道。
“我们的重炮，能不能改成曲射炮？”吕师圣问道。
“我们尝试过，曲射之后，铁弹的冲击力降低，很难击毁城墙，只能用来压制床弩。但是我们的内力弹药装药量并不是十分的标准，直射的时候，还可以保证精度。曲射的话，对铁弹的落点有较大的影响，很难跨过一道城墙，精准的落在第二道城墙上。”
郭襄指挥神机营很久，战阵经验丰富，如今也是炮营的专家了。
吕师圣也很理解，毕竟每一个动物的骨骼都不一致，发射包承载的内力上限就有一些较小的偏差。
直射的时候，在四五百步的范围内，这么小的偏差只会影响炮弹的冲击力大小，不会影响弹着点。
但是曲射就不一样了，只要发射药的力道不一致，弹道就不一致。微小的弹道差异，在跨过数百步的距离，就会放大。想要击中宽度不足十步的城墙顶面，就很难了。
这样的话，铁炮起不到压制床弩的作用，宋军就很难冲过第一道城墙。
让拉栓内力枪冲上第一道城墙，和对军互相射击消耗，是得不偿失的事情，也无法攻破第二道城墙。
把重炮吊上第一道城墙，才能轰破第二道城墙。但是炮兵又会被敌军的床弩、弓弩消耗掉。
“这个汪惟正，果然智计百出，非常善于学习应对。”吕师圣忍不住感叹道。
此后连续十余日，宋军营中没有任何异常。各军谨守营寨，每日出营列阵，用重炮零星的轰几炮。
神机营炮军尝试着调高炮口，练习曲射，去攻击第二道城墙上的床弩。只能十中一二。
东阳平关内的元军，见宋军的重炮果然不能发威，顿时士气高昂。
“汪将军，宋军久顿坚城之下，粮草一定坚持不了太久。他们肯定在西阳平关蓄积粮草，让末将领一军，走陈仓道，绕过略阳，去偷袭敌军粮道。宋军后路断绝，肯定大乱，你我前后夹击，灭了吕师圣。”
火都赤兴致勃勃，忍不住自信满满的自请出兵。
“将军不要急躁，吕师圣用兵谨慎，又经常派兵抄袭敌军后路，岂能不防自家的粮道。宋军到此才有一月，再等两月，他们定然士气低落，防备松懈。那时候，一定派你领军出击，抄他后路。”
汪惟正如今因为计策见效，防住了宋军的重炮，在元军中树立起了威望。火都赤得到出兵的称诺，兴高采烈的告退。
吕师圣的主力进展不顺利，另外三路疑兵也都不太顺利。
张珏的疑兵在米仓道缓慢进军，广布旗帜。元军并不上当，只是在道口驻扎防守。
张珏遣先锋往前哨探，见元军营寨齐整，防备森严，无法偷袭。粮草耗费太多，只好退回平梁城，留小股兵马在米仓道中游走。
余守直领着所部两万兵马，与王达的一万水军，从均州出发，沿着汉水向西。
汉水上游水流湍急，险滩密布，不能行船。山路又崎岖难行。一个多月，还在大山中艰难行走。
前方探马却回报：元军早就发现这一路兵马，派了一万人守住了西城。余守直大军只好在山中徘徊。
郭破虏领着六千骁骑营，出武关向西北，攻了元军一个措手不及，顺利的攻破商州。
但是长安的元军反应迅速，派重兵驻防峣关。骑兵不善攻城，兵力又少，只能在铩羽而归，退回武关。
不过倒是牵制了长安的兵力，长安的元军不敢再南下增援兴元府。
蒙元又调集了吐蕃、大理方向的军队，向着川蜀而来。吐蕃十三个万户区出兵两万，沿着青衣江攻到雅州（雅安）。
云南王忽哥赤已死，如今在云南负责军事的是蒙古宗王忽脱鲁。
当初刘垓等人领着六千残兵，逃到了大理。忽脱鲁给他们提供粮食、兵器，重新武装起来。又添了兵马，凑成两万人。
如今刘垓领着也速答儿、石抹不老等人，带着两万军队，也在向北逼近叙州。
蒙元秦王府又命令利州西路派出一支兵马，大约五千人，从阴平道潜行进入四川。
好在吕师圣早有准备，各处城池本来就有五百到一千的卫戍军队。
郭靖的两万野战军队，也早已加派到各处城池固守。郭汉杰的一万水师，往来支援。阴平道口的雍村城也留了一支野战军队加强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