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旭被萧昶当众戳破心思，白霜下意识地看向云皎。
视线交汇，云皎那双澄净的眼睛就那么看着她。
气氛僵持，柳清漪略带乞求的语气喊了萧昶一声。
“表哥…”
接连被下脸子，秦寻脸色难看到极点。
“镇北王府的待客之道秦某算是领教了，既然不欢迎秦某，我们走便是了。”
秦寻说完后拉着柳清漪便要走，刚好遇上柳夫人过来。
“清漪，你们这是做什么？”
柳夫人不解地看着他们的动作，眼神却是扫向萧昶身后的云皎。
秦寻面露苦恼地温声回道：“姑母，二爷不欢迎侄婿和清漪参加王府家宴，我们这就打道回府。”
“这好端端的，怎么就吵了嘴？”
“都是一家人，家宴人多才热闹。”
柳夫人边说边拉着柳清漪往荣安堂内走，对峙被打断，萧旭也若无其事地跟上。
秦寻一脸得意挑衅地看向萧昶，略过他进入荣安堂。
“二郎，走吧。”
云皎握住他的大手，柔声提醒道。
秦寻上赶着找死，谁也救不了他。
胆敢对萧婧生出肮脏的心思，那就要承受得住被反噬的后果。
王府家宴各院人全数到齐，比起摘星院的左右环抱，揽月居只有萧昶和云皎两人，倒显得有些冷清。
席间，萧昶仍是一言不发的风格，倒是萧旭颇有主人家的风度，与秦寻相谈甚欢。
镇北王冷漠地看着长子应酬一个浪荡子，不过是秦家的废子，他这会儿倒是不嫌弃了。
家宴的气氛算不上好，除了萧旭在热情待客，其他人都是安静地用餐。
有镇北王和窦王妃坐镇，柳清漪丝毫不敢吭声，倒是秦寻自顾自地说起话来。
“王爷，现在外边都在传燕京要打过来了。”
“小侄虽然不擅舞刀弄枪，但只要王爷有用得上小侄的地方只管开口，小侄定义不容辞。”
镇北王只面色平淡地点了下头，秦寻却是像受到鼓舞般，又接着诉说起自己的雄心壮志。
“承蒙王爷厚爱，小侄定不会辜负王爷的期盼，待大军开拔后，小侄定会好好辅佐世子爷守护北境。”
那副坚定的模样看得人想发笑，萧婧就没忍住笑出了声。
“抱歉父王，女儿失礼了。”
柳清漪只觉如坐针毡，秦寻竟然这般无脑地当着镇北王的面挑破自己和萧旭的关系。
窦王妃的眼神就差没把萧旭吃了，长子居然蠢到拉秦寻入伙，一个浪荡子，能有什么助力。
萧昶没兴趣听他们唱戏，牵着云皎站起身说道：“父王母妃，林姨母亲，我院里还有点事要处理，带皎皎先回去了。”
“去吧，路滑走慢些。”
镇北王话音刚落，萧婧也坐不住了，“父王，我也得先回院里，一堆事等着我。”
女儿出嫁在即，镇北王不会强留，还不忘让霍昀送她回去。
“霍昀，送婧儿回去。”
年轻一辈的都走得差不多了，白霜也有些坐不住了，可萧旭却没有要离席的意思。
荣安堂的热闹云皎已经懒得去关注了，后头跟上的萧婧正挽着她笑话秦寻。
“嫂嫂，你说怎么会有人那么喜欢自言自语啊？”
“父王什么也没说，他倒好，就差没说让父王把北境交到他手里了。”
萧昶跟在两人身后，扫了眼霍昀，后者不着痕迹地点了下头。
年初五，秦寻在花楼和花娘厮混时突发恶疾，浑身上下长满了红斑点。
听说是染了花柳病，当夜就被秦家送回了祖地修养。
至于他后院的妻妾，据说都跑了，秦家娘子写了和离书带着儿女回了娘家。
而柳清漪则挎着小包袱带着翠丫又回到了梨园，哭哭啼啼地跪求柳夫人的收留。
“清漪，你既已嫁作人妇，我这如何能留你？”
柳夫人被哭得心烦，但念在都是柳家人的份上，并没有把话说得很难听。
“姑母，秦家我是真的待不下去了啊。”
“秦寻被送走后，他院里就乱了套了，下人们还趁乱偷拿财物，那些女人都跑了。”
“姑母，我只有您了！求您救救我！”
柳夫人很不想管，可一想到柳清漪是自己招来的，她又能把她打发去哪里？
“清漪，这样吧，姑母给你些银钱，送你归家吧。”
听到归家两个字，柳清漪跟疯了一样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不行！姑母我不能回家！回家我的人生就彻底完了！”
被她尖锐的态度刺激到，柳夫人忍着心烦问道：“那你待如何？”
“姑母！姑母您帮帮我吧！”
柳清漪说完又跪下了，抱着柳夫人的腿苦苦哀求。
“我帮不了你！你说要留在我这里，但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那可是秦家的种！”
柳夫人被她缠得心烦，直接把话放到明面上。
“孩子？”
“对，那我不要这个孩子了！姑母，您给我准备一碗药，我不会让您为难的。”
柳清漪整个人都要陷入疯癫的状态了，在秦家没了秦寻后，她差点被马夫奸污的那一刻，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回王府。
只有回了王府，她才有活命的机会。
柳夫人被她这般激烈的情绪吓到，抓住她的手厉声说道：“柳清漪！你是疯了吗！那可是你的孩子！”
“我的命比我的孩子更重要！”
“我只想留在王府！留在您身边！哪怕为奴为婢！”
柳清漪满脸泪痕无力地垂坐在地上，翠丫心疼地爬到她身后撑住她。
“姑太太，您救救姑娘吧，她只是吓坏了！”
翠丫哭着为柳清漪求情，柳夫人理智回笼朝着康嬷嬷使了个眼色。
敛芳阁。
柳清漪提着包袱回王府的事情不是秘密，早就在府里传开了。
“嫂嫂，你说柳清漪不会是要回王府住，让柳夫人养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吧？”
比起萧婧的关注点，云皎更好奇的是秦寻出事，秦家也不至于不管他了，他后院的那些女人怎么会全跑了？
“秦家不是大嫂的舅家吗？秦家怎么会任由秦寻的妻妾出府？”
说到这个，萧婧眼睛都亮了，悄悄拉着云皎咬耳朵。
“嫂嫂，我忘了和你说这个秦寻在秦家是个什么身份了。”
嗯？难道还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