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盗门打开，一个光头壮汉站在门内。
“顾辞，你总算回来了！”
壮汉将少年迎进去，发现他身后还跟着个女人，皱起了眉。
他看向少年，面目凶恶：“顾辞，你怎么能带外人回来？”
被喊做“顾辞”的少年瞥了他一眼，壮汉抿嘴，将门敞开。
“看什么看，还不进来？”
蒋寻走了进去。
壮汉立马重重地关上门，还恶狠狠地盯着她。
蒋寻接收了对方眼神里的杀气，神色淡淡。
见她不怕，壮汉倒是惊奇，随即又觉得她在虚张声势，在地上啐了一口。
“赵田，回你房间去。”顾辞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名为赵田的壮汉似乎不是很服顾辞，但碍于某个原因又不得不听从，一脸愤恨地走进卧室，还锁上了房门。
“坐。”
顾辞抬了抬下巴，看向沙发。
蒋寻依言坐下，盯着少年。
他将鸭舌帽取下，随手丢在沙发上，一只手手将杂乱的发往后梳，另一只手从茶几上拿了瓶酸奶，丢了过来。
蒋寻接住。
“你还真是一点表情都没有。”他说，“你不会不知道怎么开吧？”
蒋寻将酸奶放下，终于开口说话了：“你要什么样的报答？”
顾辞冷笑：“急什么，明天告诉你。”
“好，我明天过来。”
说着，蒋寻起身离开。
顾辞并未阻拦，等人走出楼道之后，他起身敲了敲另一间卧室的门。
房间里并没有人应答，他直接推门而入。
卧室的布置很简陋，只有一张床。床上，躺着面色苍白的男人，看相貌，竟与顾辞有六分相像。
男人听到动静，缓缓睁开双眼：“人找到了？”
“找到了。”顾辞漫不经心地答道。
“好，我知道了。”男人阖上了双眼。
——
蒋寻走到楼梯口，刚推开门，一只青黑脸的丧尸就要扑过来咬她。
她一个利落的踢腿，将丧尸踢到十米开外的地方，再也不动了。
走到街上不到三分钟，蒋寻被不下二十只丧尸盯上，虽然都不是她的对手，但数量一旦多起来，还是有点麻烦的，她需要一个暂时安全的住所。
选来选去，她最终决定在一家便利店歇下。
之所以选便利店，是因为店里空无一人，货架倒了一地，到处是血迹。
眼看着天色渐暗，蒋寻拉上了卷帘门，将货架堵在门口。接着，她用手电照明，找了一些还能吃的食物，垫了一下肚子。
吃完后，她揉了揉肠胃，虽然肠胃坚韧，但已经万年没有吃过食物了，就感觉胃里塞了异物似的，不是很舒服。
眼下四周无人，她才稍稍放心，手指微动一柄银色的短刃出现在她掌心。
短刃小巧可爱，却透着森森寒气，正是她用灵气淬炼了万年的灵器。
短刃早已滋养出器灵，与她心意相通，即便体内没有了灵力，她依旧可以控制短刃脱手杀敌，这便是她在真界存活最大的依仗了！
收起短刃，蒋寻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情，似乎还在梦中一般。
她在族中典故中曾读到过，下界分为许多星座、星系、星球等。
每一次眨眼，都会有无数星球毁灭。
有的是因为资源枯竭；有的是因为小行星碰撞、星球解体；还有的则是因为战争。
末日，便是战争的一种形式。
丧尸，便是战争里的敌人。
蒋寻当初只当看话本一样去读那些星球的历史，她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面临这样的战争。
“我到底是到达了真界，还是进入了下界？”
无从得知。
将心里的疑问分门别类存在心里，蒋寻有些累了。
自有记忆起就没有睡过觉了，她习惯性地盘腿打坐。可才坐了十分钟，她的双腿就麻了。
她只能起来，找到库房里堆积的纸壳子，铺在地上充当床板，在地上睡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蒋寻按照约定到达沿河小区，敲响了防盗门。
来开门的依旧是赵田，不知道顾辞跟他说了什么，这一次他对她的敌意少了许多。
一走进去，客厅的餐桌边，坐了顾辞和另一脸色苍白的男人。
男人放下手里的食物，对蒋寻露出和善的微笑：“你好，我昨天听阿辞说带了个女生回来，可惜我身体不太好，没能出来见你。”
蒋寻神色淡淡，“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男人似乎没有觉得冒犯，反而邀请蒋寻坐下。
“我叫顾淮，阿辞的哥哥，还未请教你的姓名？”
“蒋寻。”
顾淮点头，看向赵田：“客人来了，去厨房再端一份早餐出来。”
与对待顾辞时的屈服不同，赵田对顾准是真心实意地尊敬，十分听话。
蒋寻抬手，拒绝了他的好意：“不必。”
顾淮也没坚持，笑了笑，让赵田坐下用餐。
顾辞和顾淮的用餐礼仪很好，看起来赏心悦目的。赵田则差了很多，边吃边吧唧嘴，面条吸得特别大声。
蒋寻注意到，顾家两兄弟对赵田的声音都没有明显的表情，不知是习惯了，还是刻意忽视。
早餐吃完，顾辞回房间，赵田收拾餐桌，只剩顾淮和蒋寻面对面坐着。
“我见过很多性格闹腾的女生，她们没有一刻闲得住，还是第一次见到蒋小姐这样安静的。”他笑着说道。
他肌肤苍白，双手可以看到明显的血管，看上去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了，但很难得，他很爱笑，笑容多到蒋寻厌恶。
“什么样的人都有。”她说。
言下之意，有她这样的，也有他这样的。
顾淮唇角的笑容加深，毫不在意蒋寻冷淡的态度，跟她说了许多话，期间偶尔停下来咳嗽两声。
蒋寻的回复一向很简洁，可也不会主动结束话题。毕竟，她需要从顾淮的话里提取信息。
作为那么多年的族长，不管是揣摩人心，还是勾心斗角，她都不算生疏。
顾淮聊天的目的的确不单纯，可等聊完后，他才惊觉，自己什么也没问到，反而是自己说话的时候不小心透露了一些真消息出去。
这时，顾辞背着一个背包出来。
“看来东西收拾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
顾淮笑着起身，等蒋寻起身背对着他后，他瞬间收起所有笑意，神色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