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笼罩了整个天空，看不到一丝光亮。
两方人马对峙着，气氛沉闷得可怕。
苏云烟站在容歌离的身旁，静静的看着左诗语。
那露在外面的眼睛毫无光彩，她像一个被支配的傀儡，看不到一点的生机。
站在左诗语身旁的，是狄成，或者更为准确的说，是曼沙。
他似乎察觉到了苏云烟的视线，往这边看了一眼，轻轻掠过，不含任何感情。
沉默之间，苏云烟率先开口说话了。
“魔主这个位置，对你的诱惑有那么大吗？”
她在说这话的时候，紧紧的盯着曼沙。
曼沙淡淡抬眸，“不大。”
他根本不在乎什么魔主之位，他在乎的，是她在乎的魔主之位。
“既然不大，那为什么要卷土重来？”苏云烟问道。
这也是容歌离好奇的问题，当年曼珠没有打过他，如今这左诗语自然也不可能打得过他。
他就好奇了，为什么时隔这么多年曼沙要胁左诗语归来。
“今天是她的生日。”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曼沙的脸上勾起一抹怀念的笑。
“我想送给她生日礼物。”
说这话的时候，曼沙偏头看向旁边的左诗语，目光幽远。
他在透过左诗语，看曾经的曼珠，看那个占据了他大半个人生和心房的女人。
旁边的左诗语身体微僵，今天不是她的生日，不是。
师父他，究竟透过她，看谁？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苏云烟和容歌离也知道了为什么他们要选择在今天进攻了。
曼沙想将魔主之位献给曼珠，作为给她的生日礼物。
哪怕，哪怕她早已经不在人世。
既然这样，这已经没有了谈判的意义。
容歌离率先出手，直接朝曼沙攻击而去。
黑雾缠绕，两人打得激烈，一来一回之间，谁也没有占到好。
那底下的魔族大军也开始交战起来，场面一时间变得混乱起来。
苏云烟倒是不担心他打不过曼沙，比起曼沙来，她其实更担心左诗语有异动。
她凌空而行，很快就走到了左诗语面前。
两人对视着，一个麻木，一个淡然。
“他叫曼沙。”苏云烟说道，“是你母亲手下的一名大将。”
“他爱的是你母亲。”
三句话，足以让眼前的左诗语出现波动了。
她脸上出现一抹恍然，原来，他在透过她看她的母亲。
这一刻，左诗语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受，有些疼，但更多的好像是释然。
这个答案，比她想象中要好，至少他透过她看到的是她母亲，而不是其他人。
也许，也许有一天，师父就会爱上她呢？
毕竟母亲已经不在了，只有她陪在他身边，也许以后他们会相爱，然后一直一直生活在一起。
左诗语忍不住生出这种想法来，她爱他爱到无法自拔，爱到即便是替身，她也愿意。
反正，反正她母亲已经死了，不是吗？
能陪在他身边的，只有她。
只有她。
左诗语眼里划过一抹疯狂，她突然笑了起来。
“我真该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她的声音很是沙哑，她扬起手来，银月剑便出现在她手中。
她朝苏云烟攻击而来，明显带了杀意。
今日，不是容歌离和苏云烟死，就是她和师父亡。
她还想和师父过上美好幸福的生活，所以这杀手，她是下定了。
苏云烟和一个魔族在一起，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人，既然如此，她杀她，不过是为民除害而已。
攻击来得太突然，苏云烟差点躲闪不及。
左诗语见她躲开，又继续朝她攻击。
苏云烟只是一味的躲避，只是偶尔不痛不痒的回击一下。
左诗语见她一直不还手，脸上划过一抹恨意。
“你为什么不还手？你是觉得我杀不死你？”
左诗语冷笑一声，进攻更加猛烈。
苏云烟依然没有怎么还手，她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黑沉沉的，看不到一点光亮。
但苏云烟知道，天道在看着她。
如果她敢对左诗语痛下杀手，那等待她的，也许会是这一世永不得安宁。
她还想和容歌离去游山玩水呢，可不能就这么逆了天道。
在这边对峙之时，那边曼沙和容歌离的战斗也越来越激烈。
曼沙本身能力就很强，再加上继承了狄成本身的功力，如今竟然能和容歌离打个平手。
在战斗之间，容歌离分出心神看了苏云烟一眼。
见她只是一味的躲避，眉头轻皱了一下，也就是这一分神，让曼沙抓住了机会。
魔气翻涌，直刺容歌离心脏处。
容歌离瞳孔微微一缩，也不打算留什么活口了，原本他还想留一个活口问问曼沙是从哪里得到上古禁术的。
但现在嘛……
容歌离冷笑一声，他运起功法，直接将攻击反弹了回去。
曼沙躲避不及，身子一下子就飞了出去。
那边左诗语连忙飞到曼沙身边，扶起了他。
曼沙抓住左诗语的手腕，一字一顿的说道：“杀、了、他。”
随着这话的落下，曼沙在左诗语额头轻点了一下，那原本压抑在她体内的魔族封印解开。
曼珠留在她体内的力量一下子释放出来，瞬间吞噬了这周围的魔族。
面纱被狂风吹了出去，露出左诗语那一张布满了黑色纹路的脸。
她眼睛泛着不正常的红色，手中的银月剑已经被黑雾包裹。
带着一丝毁灭的气息在她身上升起，顷刻间，黑雾压境，这整个空间，似乎只有他们四个人了。
左诗语起身，看向凌空的容歌离，眼里划过一抹恨意。
他朝着容歌离攻击而去，带着一种莫名的毁灭气息。
容歌离挡下了她的攻击，嗤笑一声说道：“你娘都打不过我，更别说你了。”
左诗语看着容歌离，不说话。
黑袍无风自动，源源不断的魔气朝她身体涌去，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那些原本战斗的魔族像是一下子被人吸干了魔气，转瞬间就灰飞烟灭了。
千军万马在顷刻之间化为乌有，而此时的左诗语除了能看到那张脸，其余的地方都已经完全被黑雾笼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