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一点的楚清商,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整个人在一瞬间瘫软在地上,握着他的手缓缓松开,所以他也重生了是不是?
怪不得那日在尚书府出事后,在回府的马车上,沈徽之抱紧了她,那样的生气原来不止有那日对她的担心,更多的是害怕再一次失去她吗?
可即便如此,他好像还是耐着性子努力心平气和的与她说话。
又怪不得,周遭的人都说她变了,和以前不一样了。可只有沈徽之不曾在她面前说过这些,那是因为他一早便知道,因为知道,所以不问……
一次次在她面前提及的再一次,不想再一次……可她却迟迟未曾听懂这句话里的意思,说起来她还真是傻得可以。
一向自诩聪明,一向自诩在朝堂之上看穿一切,玩弄人心的端阳公主,却在自己的情感事上输得一塌糊涂。就连与自己拜过天地的夫君,皮囊之下换了一副灵魂都不知道,就这样还说什么要努力做这盘棋局之后的胜利者……
泪珠不自觉的从她的眼角滑落,楚清商得知故作坚强的擦拭着眼角泪珠,随即缓缓的坐直身子。在看到沈徽之暴露在外的手后,再一起握上他的手。握着他的手,一起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感受着他的温度。
此时的沈徽之已经彻底陷入沉睡,楚清商虽然现如今已经无从探知,沈徽之是不是真的重生了?
想到这里,楚清商的心底似乎也在那一刻抱了一丝侥幸。她苦笑着,或许方才只是一场巧合,若沈徽之真的重生了,真的知道了上辈子他与她结局,明知这个深渊为何还要选择再一次跳入?
这样的人怕不是个傻的,明知会万劫不复,还是义无反顾的跳下去!
但倘若这是真的,那沈徽之是何时知道她也重生了?
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既然重生了,为什么不选择在这一世离她远远的,带着阿满明哲保身,换去一世平安不好吗?
……
楚清商再次觉得,她真的不值得,而他很值得。
真的有太多太多的疑问如盘旋在天空的秃鹰,围绕在她的心间。可不管结果如何,“对不起,都是我不够了解你,不够在乎你,若是我肯在你身上再多花点心思,能足够多了解你,便能及时察觉到你性情中的变化,或许结果便是不一样的。是我的错。”
那一夜,高傲的端阳公主再次低下头,只为眼前这个爱了她这么久的痴儿。
此刻本该沉睡的沈徽之,警觉的感受到落在他指尖的热泪,缓缓的睁开眼睛,他好像看到自己的心上人在自己面前哭泣。
他其实真的很想为她抚去眼泪,然后再温柔的告诉她:我没事,还有我爱你。
翌日天未亮,楚清商便早早的就醒了。之后也再无困意,等到府医来就此为沈徽之把脉确定他的情况已经比昨日好了不少,她才放心。紧接着又在他床榻前陪了一会儿,这才转身去前殿。
七刃早已经在此等候多时,“公主。”
楚清商来到主位坐下,轻揉着自己的额间,声音中带着丝丝倦怠,“有什么事直说吧!”
七刃抬头看了一眼楚清商,有些担忧,而后又迅速低下头。“公主,您的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大好,可需要……”
楚清商摆了摆手,“无妨,你直说吧。本宫的身子本公主自己清楚。”
“是。”七刃开始叙述他打听到的,“属下带人一路追查,查到了胜裕楼,昨日听说是林二公子组的局,驸马一出公主府便来到了胜裕楼,据胜裕楼的伙计说昨日户部的林琼林大人也来了,呆了大概一盏茶的工夫才离开。昨日并未传唤伙计前来侍奉,而且有人一直守在门外,所以、至于具体谈了什么,只怕是无从得知。”
楚清商一向是不曾限制沈徽之的自由,对他到底去了哪里也是不语至问,原因无他只要是沈徽之做起事情来还是有分寸的。
要不是昨日出了那档子事情,只怕她真的不会沈徽之去了哪里上心。
可据七刃调查所知,既然沈徽之此行去了胜裕楼,那为何要告诉她去了茶楼?
这里似乎有些怪怪的。
七刃意识到不对劲,“公主可要差林二公子或者是飞白前来问话?”
楚清商一口回绝:“不必!”
既然他这样做,那必然是有这样做的打算。林琼虽说当年经历了种种与林老爷子闹得有些不愉快,但说到底也算是林家的人。那既然如此,不妨就由着他们去。
楚清商:“对了,这件事情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吧?”
七刃:“请公主放心,驸马他们并未再挂着公主府的牌子,马车也换了较为常见的,应是无人注意的。”
楚清商明白他是误会了什么,“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不希望在这个关键时刻有人借助驸马生事,从而害了驸马。”
七刃抬头看了看楚清商,以前的他听命行事之间总是对于外面的那些事充耳不闻,如今公主竟然吩咐他亲自带人去查驸马昨日去了哪里,看来真的如府中之人所言,公主待驸马是上了心的。
“是,属下一定谨记公主所言。”
什么呀!就谨记她的话了。
有时候这个七刃还是太过机灵了。
楚清商想起昨日的事情,试探性的说道:“若是本宫想知道驸马过去的事情,你可有办法?”
七刃:“这……”
若是他人,大可以找到府中下人使用点手段,他们自然愿意老实交代。只是驸马……当初沈家上下几百口可是都被陛下送上来断头台,唯独留下驸马这么一个独苗苗。如今这……
七刃心一横,“既然公主想知道,那属下定然万死不辞。”
楚清商看着一言不合就跪下来的七刃,他未免想的太多了。这世间知道沈徽之过往的,非林府那些人莫属了。那些虽不及京都其他权贵这么声名显赫,举足轻重。但归根结底也是在京都有头有脸的人,总不能真的用一些手段?
楚清商赶忙解释:“本宫不是这个意思,本宫只是想了解一下驸马,林府的那些人若是知道,那岂不相当于上赶着暴露自己……本宫想着,若是能寻到当年的漏网之鱼那就再好不过了!所以,你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