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在王府门口蹲着，两天，也没能蹲到白修辰。
林若额头上憋出一颗痘，气的。
在第三日，看到白修辰，林若立马冲上前，拽着他，“你把她们卖哪了？”
林若强行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努力说话不要太冲。
见她着急上火，白修辰算出了口恶气。
白修辰甩开她的手往里走，林若紧跟着，“前些天我冲你发火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他还是没有回应，林若继续说，“她们没有做错任何事，你对我怎么样我都无所谓，你不能冲着无辜的人发火。”
见她焦心，白修辰别提多舒坦。
看来这是他做得最对的一件事。
林若小跑上前再次拽着他，“你把她们卖哪了，我去赎回来。”
白修辰拿开林若的手，嘲讽道：“她们顶撞王妃，惹得王妃不快，自然要受罚。”
“你胡说八道！”
见他挑眉轻笑，林若只能再次压下火，顺着他的话说：“等我赎回来再慢慢惩罚她们。”
“林若啊，这种被人打断规划的感觉不好受吧。”
林若抬眸看向他，眼睛里带着怒气。
“你逼我娶你，打乱我的计划，我当初的心情就和你现在一样，恶心，憋闷，心头堵着火。”白修辰走近一步，掐着林若的脖子，“我恨不得杀了你。”
不过很快他又松开手，轻蔑道：“不过真杀了你，会给我惹来很多麻烦，倒不如留着，还有点用处。”
他也没用多少力，林若咳嗽两声，缓过神，立马冲着这个神经病喊，“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老子问你她们几个下落，你逼逼赖赖什么？”
“杀杀杀，中二病犯了就去看大夫啊，脑子里生什么蛆呢，听不懂人话吗？还是屎堵你耳朵眼了？煞笔玩意！”
一口气把这么多天的火气撒出来，林若没觉解气，反倒更窝火。
在沉默了几秒后，白修辰才开口，“林若，你以为是谁害的她们。”
“别说是我，白修辰，鬼扯什么呢，这些事是你做的，错就在你头上，怪不到我，她们在我身边好好的，你非要整这一出，怎么，想让我愧疚？”林若不吃这套。
“啧啧啧，林若啊，亏得她们有几个到最后都信着你，结果就换来一句，怪不到你，哈哈哈，多可笑。”
“你这话什么意思？”林若猛然转头。
白修辰笑了，在她耳边说，“我派下人装作你的人，去将这些姑娘全卖了，有几人失望，有几人不愿信，说你不是那种人。”
“下人们对她们说，王爷因今日冲撞之事，要休了王妃，王妃不愿，便将罪责推到她们身上。毕竟全都城的人都知晓，王妃对王爷，用情至深。”
林若气到眼睛发红，白修辰这郁闷了几个月的气才稍稍消散。
“卖哪了？”林若咬着牙问。
白修辰心情不错，也不瞒着，“江南有，塞外有，边境也有，这说不准死半途也有可能吧。”
他说得轻巧，轻视人命，哦不，她们的命，在他看来或许同牲畜无异。
他摸了摸林若脖子上的青筋，“哦，想起来了，有个近的，就在都城。”
“在哪！”林若急眼。
白修辰笑道：“万花阁。”
林若诧异地看着他，万花阁是何处，都城最有名的烟花之地。
冲到万花阁里，老鸨一瞧姑娘家，又是这阵仗，已经见怪不怪，“姑娘啊，怎么找人找着来了呢？”
“前些天从安王府送来的姑娘在哪？”林若攥紧拳头问。
老鸨一听，立马笑了，“我们自然是按照王妃娘娘的吩咐，好生伺候着她，怎敢怠慢。”
“人在哪，带我去。”
“这位姑娘娇生惯养，我们这她住不习惯，自然要让她习惯才行。”老鸨笑着招手，让人带林若过去。
林若毕竟身份特殊，身边跟着不少人，谁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哪怕她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但到柴房，看到里头的人，还是没忍住倒吸一口气。
衣服褴褛，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全是伤，蓬头垢面，浑身都是血迹。
林若红着眼眶走到她身边，轻声叫唤：“柳娘子，我来带你回家了。”
柳娘子下意识躲避，直到睁开眼睛看清是林若，她才笑道：“王妃…娘娘，还好…我一直信你。”
还好，没有听了那些人的话，差点冤枉你了。
林若抓着她的手，发现她手上全是针眼，十指还在流血，不能自控地颤抖。
“大夫……小竹，快去找大夫！”林若声音颤抖地喊着。
可能感觉到了她的恐惧，柳娘子轻握住她的手，“娘娘…我听你的话…争了，不愿做的事…我没做。”
不愿做的事，便不去做，人的命生来就在自己手里，这是林若说的话。
柳娘子流着泪笑问，“我且算活得…像个人了，对吧？”
“是，当然是，我带你去看大夫，我带你回去，往后的路还长着。”林瑾转头哭着喊，“大夫呢！为什么还没来！”
林若慌张地给柳娘子擦着眼泪，但柳娘子脸上都是伤，害怕碰疼了她。
见她缓缓地闭上眼，林若急得抓住她的手，“别睡啊，我刚给你找好的店铺，你不是还要开绣坊吗……地契，地契在府里，真的，我没骗你。”
“娘娘这么好…怎么会…骗我。”柳娘子看向林若的最后一眼，带着感激。
至少和她相处的这几十天，她活得像个人。
或许，下辈子，她也能当像娘娘一样洒脱的人。
垂下手，了却这糟糕的一生，或许不是坏事。
林若抱着她的遗体，感受着人一点点冷却，散去了温度。
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离开会这么简单。
“我骗你的……我还没来得及去买店铺。”林若木讷地说。
可她怀里的人始终浅浅地笑着，像活着的时候，包容她的幼稚。
大夫来得晚，明明片刻就能到的路，非等到了现在才来。
林瑾麻木地坐在地上，抱着柳娘子，她觉得自己将一切想的太好了，以为晚几天没事，结果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