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人房这边。
李盈秀以为自己进了公主府,第一时间就应该被带过去给公主谢恩的。
然而,公主府可不是她随随便便就能出来喊救命的地方,主子只要不想见她,哪怕一个府里住着,她永远都没机会跑到主子面前露头。
正在她想找人的时候,红杏带着一张卖身契来了。
“盈秀姑娘,既然入了咱们公主府,那就先把这张身契签了吧,以后就有公主护着你了。”
李盈秀脸上的表情一僵,这程序是不是不对?
怎么上来就签身契,她是好人家的女儿啊,怎么能让她签卖身契?
红杏一眼就看出她的不情愿,她灿然一笑,“嗨,你是不愿意吗?那就算了……”
李盈秀一喜。
红杏又道:“那我让人送你回去吧,放心,咱们主子说的依然算数,会帮你处理你的家事,保证没人再敢卖你。”
李盈秀忙摆手,“没有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这就签。”
“哎,这就对了,咱们主子也是为你着想,你想,你若是自由身,明儿你那父亲或是你那夫家来公主府要人,咱们主子万没有藏起人家女儿不放的道理,只能把你放了。
卖身契签了可就没这么麻烦了,谁敢来闹事直接打出去!”
李盈秀勉强挤出一抹假笑,拿起笔,在卖身契上工工整整签下自己的名字,并按上了手印。
也就她长得好,不然就这样的笑法真的挺丑的。
“好了,这契约我就收着了,看你这双手,应该干不了粗活,从明儿起你就跟着绣娘们一起干活吧,我让人带你去认认人。”
李盈秀忙道:“红杏姑娘,可我不会刺绣。”
“不会怕什么,慢慢学呗,反正公主也没指望你真给她绣两件衣服穿,咱们主子啊,最不缺的就是衣服了。”
被那么多百姓看着,公主不得不收了你,收了你这个没什么用处的累赘。
是的,别看红杏姑娘在公主面前啥话都说,啥话都敢问,还有点活泼浪漫的感觉,那是因为公主待她如亲妹,她和公主十二年的感情不是任何人能比的。
可在外人面前,她也是会绵里藏针阴阳怪气的,总之宫里出来的,那都是长了八百个心眼子的。
普通人,尤其是平民,谁敢去拦大官家的马车?那都是恨不得有多远躲多远的。
这个李盈秀不仅拦了,还拦的是公主的车驾,这一看就不简单,红杏早就给她打上标签:死丫头闹不好就是来算计她家主子的,能给她好脸才怪!
这种货色其实都没资格算计她家主子,可恶的是她背后的那个人。
不过,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不急,不急。
红杏拿到卖身契就走了,把李盈秀交给另一个三等丫环,带她去了绣房,让她熟悉了一下以后的工作地点后就又把她带到了那处行动都受限的小院儿。
胸怀大志的李盈秀,就在公主府里坐起了牢。
正院里,小夫妻早把捡来的丫头抛到了脑后,晚饭用过后简单洗漱就上了床,这一天,就没一刻消停的时候,换谁不累,所以,两人早早就睡下了。
起先公主还以为驸马肯定是要做点什么的。
毕竟古人说安置吧可不是真的安置,再者,两人新婚,才第二夜。
哪知,须宁是真的上床就睡,半点没有动她的意思,她松了口气,昨晚的记忆实在是太可怕了,要不是驸马耐心足,她怕是会成为第一个在新婚夜,不能人道的公主。
可是,驸马真不行动了,她似乎又有遗憾,怎么就,不动了呢?
驸马是不是嫌她,不太行?
想的太多,导致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须宁无奈,只得把她一把捞进怀里。
“你不累?”
姬溪禾吓的一激灵,这么一抱,两个人的身体是紧贴着的啊,原以为,他是心如止水,没想到,他都是装的,此时的他分明是热情似火。
她赶紧闭上眼,装睡,“累,累了,我要睡了。”
须宁:……怕啥啊,这是身体的本能反应,他也根本控制不了啊。
第三日早。
两夫妻用过早饭,收拾好礼品回了苏府。
“苏鸿”得了消息,直接请了假没去上值,一大早就守在府门口,等候宝贝儿子回府。
须宁两人下车后,先是打量了一眼母亲,发现她精神还算不错,脸上用了脂粉倒是没看出什么不对,一声满含感情的“爹,娘”也脱口而出。
“苏鸿”看着两人身后奴才拿着的一个又一个的礼盒,高兴的合不拢嘴,他的儿子啊,终于有出息了。
“苏鸿”和吴月卿带着满府下人给安平公主行礼:“微臣参见公主。”
“免礼。”
须宁道:“爹娘,咱们去前厅说话。”
“好好好,公主请。”
姬溪禾其实还挺想和驸马的家人打好关系的,因此根本没什么架子,甚至还主动拉上了吴月卿的胳膊,二人一起走进了苏府。
堂屋里,众人刚刚落座,苏莹莹便缠上了公主。
她如今没了二哥,特别想和公主大嫂打好关系,讨好的话不要钱的往外冒,夸着夸着小心思就暴露出来。
“公主嫂嫂,你好美啊,也好白,这玉镯戴在你手腕上衬的镯子都亮了三分。”
她看着镯子的眼神写着赤裸裸的三个大字“我想要”,溪禾还能如何,直接把这副手镯摘了下来,“既然你喜欢,那便送你吧,拿去戴。”
怪不得出门前驸马让她把身上喜欢的首饰摘了,换上不喜欢不贵重的,果然是自家人懂自家人。
苏莹莹得了好东西,声音都激动的大了几分:“谢谢公主嫂嫂!”
须宁:就这样的小姑子,他不相信上一世安乐公主和她会处的好,贪婪二字都在脸上了,安乐公主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出来?
吴月卿不好当着公主的面儿喝斥女儿,只得嗔怪一句:“公主,你别惯着她,这孩子仗着自己小,惯会撒娇……”
溪禾随口道:“没事,驸马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惯着点儿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