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大概三秒钟,她勾选2级——有时。
京黎昕静静地坐在一旁,目光偶尔扫过谢苍笙专注的面容,又迅速移开,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不打扰她的思绪。
过了十分钟左右,谢苍笙放下笔,将填好的量表递给京黎昕。
京黎昕接过,仔细地审视着上面的每一个选项和分数。
过了一会儿,他放下量表,看向谢苍笙,目光中带着关切与思索。
“谢小姐,从这份量表的结果来看,你目前的抑郁倾向处于一个需要关注的阶段。不过,你也别太担心,还没有到特别严重的状态。”
谢苍笙微微点头,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迷茫:“医生,我知道自己状态不太好,可是有时候就是控制不住地去想一些事情,感觉心里很乱。”
“可以和我说说具体的吗?”
“......”
她不想说得那么具体,挑挑拣拣说了些不重要的话。
听女人说完,京黎昕微微前倾身体,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声音严肃又认真:“谢小姐,我认为你可能需要换一个心理医生了。”
“良好的信任关系是治疗取得成效的关键因素之一。”
“目前看来,由于我们在外界身份的转变,您对我可能无法达到完全的信任状态,这可能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咨询的效果。
换一个更适合您的心理医生,或许能为您的病情带来更有效的改善。”
京黎昕的话音落下,室内陷入一阵短暂的静默。
谢苍笙怔住,原本有些迷茫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错愕,下意识地抿了抿嘴唇,隐瞒内容被当场发现让她有些许尴尬。
“其实,我还是很信任您的专业能力的,只是有些事情,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轻轻点了点头,说道:“谢小姐,我完全理解您的顾虑。”
“心理咨询是一个非常私密且需要高度信任的过程,很多问题只有在您完全放下防备,愿意坦诚相对时,才能真正找到解决的办法。”
“而且,我提出让您换医生,并不是否定我们之间已经建立的咨询关系,而是基于目前的情况,我认为换一个视角、一种风格的心理医生,可能会给您带来新的启发和帮助。”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
——林飞家——
“你还想怎么样?我都已经答应你和谢铭恒保持距离了。”
温言她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男人,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与愤怒,眼眶微微泛红,强忍着委屈。
她到底是犯了什么大罪才被这个恶心的男人缠上!
“不要这么和我说话。”
林飞猛地向前跨了一步,温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紧紧地控制在墙面上。
他一只手“砰”地撑在温言耳侧的墙壁上,另一只手则霸道地扣住女人的肩膀,让她无法挣脱。
林飞微微俯下身,将头凑近温言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廓上,话语却很冷:“你要顺从、乖巧、惹人怜爱。”
后背紧紧贴着冰冷的墙壁,寒意顺着脊背直往上蹿,冻得她打了个哆嗦。
温言怒视着男人,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但还是败下阵来,眼神渐渐黯淡,低垂着头,不再说话。
她知道,在这个男人面前,自己的反抗是那么的无力。
见女人终于乖巧了,林飞往后退了一步,牵起温言的手。
那被消毒水长期浸泡的手指粗糙而干裂,像砂纸一样划过温言手背上那纤细的静脉血管,顺着血管一路向上滑到纤细的脖颈。
刺痛从手背传来,温言的身体猛地一震,像是被电流击中一般恐惧,阵阵战栗从他触摸的地方传遍全身。
“你……你放开我!”温言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她能感觉到粗粝的手指在脖颈上轻轻摩挲,那冰冷的触感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全身的血液都将凝固。
“密码是什么?”
虽然害怕得要命,但说到落在林飞那的把柄,温言还是开口:“你什么时候把录音笔还给我?”
“你和我说说里面有什么。”
温言咬了咬嘴唇,尽管身体在不停地颤抖,但还是倔强地摇了摇头。
“不说?”
男人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温言只觉得脖颈处传来一阵剧痛,仿佛要被捏碎一般。
“不说就不还给你。”
林飞戏谑从口袋里拿出那只看着普通的录音笔:“我已经试过两次密码了,我看这个型号应该还有一次就自动消除了吧。”
“你!”
温言瞪大了眼睛,那原本盛满恐惧的眼眸瞬间被愤怒填满,熊熊怒火在眼底燃烧,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想大声斥责林飞,将心中所有的委屈、愤怒和不甘都一股脑地倾泻出来,可喉咙却像是被一块巨石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
那股怒火在胸腔里横冲直撞,却找不到出口,憋得她胸口生疼。
大厅里安静得可怕,除了我们两个,没有任何人的身影。连家具也不多,只有几张孤零零的沙发和一张茶几,在这空旷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寂寥,带着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
温言不说,林飞不退。
两人对峙了很久。
倏地,温言感受到按在脖子上的手移开了,正当她心脏狂跳的时候,那手指又落在眼眶下。
林飞擦掉那滴眼泪:“哭什么,娇气。”
温言原本还在强忍着的眼泪彻底绷不住了,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像瀑布一样,顺着脸颊不停地流淌下来。
她一边哭,一边在心中怒骂:他怎么会这么坏呜呜,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
全世界最坏,算了,第二,司徒昭最坏。
想到司徒昭那更加恶劣的行径,温言的心里又涌起一股更深的恨意,泪水也流得更凶了。
她用手胡乱地抹着脸上的泪水,可那泪水却像是怎么也擦不完似的,不停地流下来,打湿了衣袖。
“别哭了。”男人的声音很无奈,停顿了片刻:“算了,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