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呈衍连着说了两遍。
即便她不想听，那低沉磁性的声音却还是敲上了她的耳膜。
“我喜欢你，所以才追着你跑。”
他深邃的眼已经足够引人深陷，却偏偏又故意放软了声线去勾她。
“不然呢？我丢下整个封氏不管，明知道封竞天天想着撬我墙角，我还跑出来给他可趁之机，是因为吃饱了撑的？当然，是因为喜欢你，舍不得你跑啊。”
陆宁溪的心脏和太阳穴都在突突的乱跳。
“神经病。”她瞪他，骂他，然后捂着耳朵转身。
封呈衍的长臂穿过她的纤腰，从背后把她搂进了怀里，“骂我？就这么几句？还有别的词吗？”
她挣扎不开，便又怒气冲冲的继续骂，“神经病，混蛋。不要脸，王八蛋，狗东西！”
“骂完了？”他一点也不生气，笑着的，“骂完，那可就得跟我回家了。”
她踩了他一脚，趁机就跑。
封呈衍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拽了回去。
“唔……”
他明明只是握住她的手腕，却像是掐住了她的软肋。
封呈衍看她表情痛苦，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受伤了？”
“与你无关。”
“我喜欢你，那就与我有关。”
他转而抓住她纤细的手指，和她十指紧扣，另一只手卷起了她的衣袖。
那一圈被手链勒出来的血痕清晰的印入他的眼中。
这伤痕一看就知道，是勒出来。
以为她为了摘掉手链，自己弄的。
封呈衍终于笑不出来了，“死了这条心吧，别折腾自己了。这条手链，既然带上了，这辈子都摘不掉。陆宁溪，你注定是我的人。”
“我们的合约解除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没有关系。”她提醒他。
封呈衍举起她的手腕，那条金色的手链在阳光中，闪烁着细腻的暗光，“这不就是关系么？”
还是永远无法斩断的关系。
“我总能找到办法解开，大不了毁了这条手链。”
“你以为这是普通的金子？这是特殊金属。”
封呈衍俯身，薄唇贴上她的耳垂，呼吸轻轻撩起她而后的碎发，“是战争材料。”
普通人，谁也弄不开。
能弄开的人，不会动用绝密技术给她开一条无足轻重的手链。
看她脸色紧绷，眼中怒意越来越深，他说，“最初在店里的时候是你自己挑的它，不是我设的局。你偷偷跑了之后，我问了靳少言才知道的。”
封呈衍居然主动解释，她有些意外。
也只是一瞬，便缓和过来。
“我离开的光明正大。”才不是偷跑。
“光明正大为什么不敢动身份证？”他望着她的眼。
她的视线一点也没退缩，一字一句都是发自内心，“因为怕你知道我的下落，怕你找我，更怕跟你有交集。”
封呈衍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热脸贴她冷屁.股的准备。
可听她这么说，心里却还是有点难过。
像是被蜜蜂蛰过。
有点疼，但又痒痒。
“你就一点都没记得我的好？”
“记得。”她说，“你帮过我的每次我都记得，可我也记得，你帮我的原因是为了保护陆菲仪和抢走封竞在意的东西。”
“不是。”他有些懊悔。
当初就不该多嘴说那几句跟她斗气，“最初是有斗气，但后来只是单纯的想保护你。”
“没有后来。”陆宁溪觉得好笑。
他们之间哪有什么后来。
“我不知道你来到底是为什么，但是封呈衍，我自从走出病房那个门开始就没想过回头。不管你是为什么过来，又想做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如愿。”
“你不相信我。”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她轻笑出声，“我们之间，有互相信任的必要吗？”
她从来都没奢望过他的信任。
每一次都是……
意识到这一点的封呈衍薄唇紧抿，拼命按捺着情绪。
半晌，才有些无力的开口，“我是认真的。”
是认真的想跟她在一起，不是为了任何人，只是因为喜欢。
“我看清自己的心了。”
就在她消失的这段时间里。
陆宁溪不懂，也不想懂他的心，“那是你的事，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那软软跟存希呢，你也不想这两个从你肚子里出来的小东西？”封呈衍知道她的软肋是什么，“这段时间，他们又长大了很多。软软总是抢存希的奶粉喝，现在肉乎乎的，像个粉团子。”
果然，陆宁溪坚决的眼神变得迟疑。
眼底最深的角落里，还藏着点点柔软。
他步步引诱，“想看他们现在是什么样子吗？我车里有IpAd，记录着这段时间他们成长的点滴。跟我过去，我就给你看。”
好字到了嘴边，陆宁溪还是反应了过来。
“不必了。”
“我没想对你做什么，也不逼你，只是看看两个小东西而已。”
封呈衍霸道的抓着她的手，拽着她往外走。
“放开！你没资格带我走！”
他不松手，陆宁溪便直接咬在他的手背上。
直到她咬破肌肤，口腔中尝到了血腥味，他也没松手。
“咬够之后，是不是就不生气了？”
她终于松了口，他的手背被咬破，深深的牙印缝隙里溢出了不少血。
她说，“不是。”
封呈衍倒是想得开，“那今天就先气着，总会消的。”
他的指腹落在她唇角，擦掉了氲在她唇角的殷红。
都是他的血。
女人狠起来，还真下得去口。
咬的都快血肉模糊了，她得多厌恶自己……
封呈衍心里一梗，又立刻阻止自己再想下去。
也不管自己手上的伤，在柜台上直接抽了两张纸擦了擦，便拉着陆宁溪往外走。，
“走吧，带你去看看两个小东西的成长视频。”
封呈衍是特意请了摄影师去拍。
画面精致又美好，陆宁溪一定会喜欢。
那时，他还被靳少言嘲笑。
靳少言非说他有喜当爹的癖好，连封竞都没这么用心，他一个外人盯着人家的孩子长大。
如果他不是封呈衍，那肯定是个处心积虑拐卖人家孩子的人贩子。
封呈衍说，“你一定会喜欢那些视频的。”
“我不去，你放手。”
卫杰一直都在柜台后面。
他是坐着的，被柜台结账的机器挡着，没人看见。
听见陆宁溪挣扎着被往外拖，他终于站了起来，“放开宁溪，她不想跟你走！”
卫杰想当她的英雄。
他觉得，这样她就会喜欢自己。
“要带走她，先过我这一关。”卫杰卷起衣袖，一副要干架的气势。
封呈衍果然停下脚步，他微微抬眸。
比男明星更精致的薄唇微微开启，发出一声疑问，“你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