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慢些，小心摔了。”
清若紧跟恬恬身后。
恬恬走得很快，几乎可以说是用跑的。
“公主，糕点在这边，您走反了。”
见恬恬还不回声，清若跟身旁人打了个眼色，一群丫鬟太监拦住恬恬，跪在她脚下拦住去路。
嘴里还叫着：“公主，您慢些，小心摔了。”
恬恬嘴角勾了勾，手在挡路的太监背上一撑，一个翻越，在丫鬟太监的惊呼声中，她已经跑到了前面。
回头看的瞬间，她撞入一个怀抱，入眼的明黄色让她明白了此人的身份。
赵启承狐狸眼眯了眯：“身手不错。”
低着的脑袋暗自撇撇嘴，赶紧跪下：“民女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么大的礼让赵启承不喜反怒：“几天不见，你倒是懂规矩不少，不过，民女？”
跪着的人儿不吱声，就这么跪着。
赵启承浅笑，就当她耍孩子脾气了，放下身段伸手拉她。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皇叔帮你教训他。”
“回皇上，没人欺负我。”她偏偏不叫皇叔，一口一个皇上，要多生疏有多生疏。
“你父王给朕递了折子，要将刘氏降为侧妃，让你母亲为正妃，这是你的意思？”
恬恬难得柔弱的看着赵启承：“我只想要一个家，我错了吗？”
赵启承心有不忍，到底是个孩子：“你母亲就算不是王妃，也还是会嫁给你父王，你们一家人也是在一起的呀？”
恬恬咬着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不想做一个庶出的公主，我听说，庶出的公主会被送到外面和亲。”
赵启承皱眉，语气不悦：“谁跟你说的？”
恬恬眼泪啪嗒掉地，就是不哭出声来，更是惹人怜惜：“他们都说啊，我又不认识他们，他们还说，只要春花做不了王妃，我就算是公主，将来不是送到楚国就是送到宋国，庶出的公主就是要送去和亲的。”
赵启承大怒：“高岩，给朕查查，是谁在贤武王府乱嚼舌根。”
交代完又哄着恬恬：“别哭了，朕不会让你和亲的。”
“真的吗？”小女孩期待的看着赵启承：“我真的可以不做庶出的公主吗？”
赵启承没有明白话味，连忙答应：“当然，恬恬不会是庶出的公主。”
高岩身子微动，看向赵启承，默默的提醒他注意自己说的话。
赵启承狐狸眼很快划过一道光，再看小丫头，一副天真烂漫，满足的笑容，他却有种被算计的感觉。
恬恬笑着：“太好了，谢谢皇叔，我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春花，这样她再也不用担心我会病死在和亲的路上了。”
自古远处和亲的，大多都是病死的路上，从而断了两国的友谊。
恬恬故意说完就走了，心底暗道：老狐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思，赵家就我一个独苗，内部都不够消化的，怎么舍得送出去，就我一个，说是和亲，那不就是等于送出唯一的继承人，这是卖国啊。
清若垂着头，面色如常，心里暗惊，公主小小年纪，竟然懂得算计皇上，拿捏如此到位，心思不简单啊。
走到门口就听到太后中气十足的怒声。
“哀家觉着，恬恬有你这样一个母亲，着实掉面子，还不如直接过到刘氏膝下，让恬恬更名正言顺些。”
她没有听到王春花的回话，但是也能猜到她此刻的脸。
恬恬冷着脸走进去。
太后没料到恬恬去而复返，不过既然话也说了出来，也不打算隐瞒了。
“恬恬来了呀，正好，皇奶奶正打算把你过到你母妃膝下，再给你举行归祖仪式，咱们可不能委屈了恬恬。”
恬恬不语，抿着唇跪在王春花身侧，小声问：“春花，别害怕。”
王春花脸色苍白，看着恬恬眼神闪躲，恬恬心里一凉。
“恬恬，听你奶奶的话，过继到你母妃膝下。”
能让王春花放弃她母亲的身份，看来太后是用她的前途威胁王春花了。
恬恬叹息，握着她的手：“春花，我说过，除非我死了重新投胎，否则这辈子，我都是你的女儿，谁都改变不了。”
说话间，赵启承走了进来，一阵行礼后，赵启承坐在太后身侧。
地上王春花还跪着，恬恬也陪着跪着。
“还不快给公主和王氏看座。”
一句王氏让刘云脸色苍白，咬着唇不甘的看向太后。
太后也有几分不悦：“皇上这是何意？”
赵启承恭敬道：“母后，朕已经准了皇兄的折子。”
“皇上。”太后语气重了几分：“这妇人身份卑贱，怎可做王妃？”
话一说完，只见赵启承对她示意眼神，太后噤声，这才看向恬恬。
恬恬低着头不说话，脊背僵硬，有几分誓死不屈的味道。
太后暗恼自己嘴快，当着恬恬的面说了那样的话，可又接受不了赵启承的决定。
“母后，王氏母凭子贵，这份尊荣她享得起。”
“可刘氏这些年也未曾做错什么，这怎么能说降就降？”
“这么多年，若按照七出之条，多年无所出，是要休弃的。”
赵启承此话一出，众人脸色异变，刘云险些摔倒，死死扣着手帕。
“朕念在刘文华多年对朝廷的忠心，没有下旨休弃，只是降位。”赵启承淡淡卡了一眼刘云：“刘氏可有异议？”
刘云慌忙跪下：“臣妾不敢，臣妾遵从皇上旨意，谢皇上隆恩。”
“既然如此，那便定下吧，明日先到宫里吃个家宴，等吉日下来，便举行归祖仪式。”
人都走了后，太后急忙问道：“皇上不是也不同意那妇人为王妃的？”
“母后日后可要改改口了，别总妇人妇人的叫，恬恬听到怕又要生气了。”
“哼，要没有那妇人挑拨，哀家的孙女怎会跟哀家不亲。”
“朕看着那王春花不像个会算计的，况且今日是恬恬找朕说的情。”
太后喝了口茶，端庄典雅，淡淡问道：“哦？恬恬如何说的？”
“那小狐狸，跟朕演了出戏。”赵启承轻笑：“说什么不做庶出的公主，庶出的公主要被送去和亲的。”
“胡说八道，我赵家就一个孙女，将来可是要继承大统的，和亲？那不就等于将赵国送出去吗？哪个不要命的嚼舌根？”
太后想都没想，直接觉得这就是外人嚼舌根。
赵启承狐狸眼惯性的眯了眯：“可不是外人嚼舌根，这是恬恬自己说的？”
“她自己说的？”太后吃惊，看赵启承表情，又沉声道：“小丫头倒是把你算计了。”
“在朕面前哭了一番，又主动叫了朕皇叔，朕都没多想直接应下了。”
太后浅笑，有些傲气：“会算计好，赵家的孩子，可不能太傻。”
这一点赵启承跟太后想到一块去了，起初他还担心恬恬在外面时间太长，适应不了宫里，这才第二次见面，就把他算计了一番，会算计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