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文雅眼神锐利，心想：得赶紧告诉哥哥，让他派人查查源头。
三里屯一家私人酒吧内。
崔乐看着对面连喝了两杯威士忌的何旭，开口：“哥，喝闷酒有什么用，”
何旭没理他，又倒了一杯酒。
“哥，这样不行啊。”崔乐收起玩笑，正经了些，“喜欢就得说清楚，你什么都不说，自己生闷气，小菲菲也不主动，真是让人操心。”
看着何旭表情阴沉，崔乐身体前倾：“要不…我给你出个主意？”
崔乐打了个响指，“你得让她有危机感。让她知道，你抢手的很。”说完神秘一笑：“你等着，看我的吧。”
第二天，办公室气氛微妙。芳菲感觉何旭比平时冷淡，交代工作简短，目光很少看她。
她心里七上八下。旭哥哥怎么了？昨天还好好的，难道就因为没一起下班？
心事重重的她去茶水间冲咖啡，却在门口听到议论。
设计部王强：“……所以说，杜芳菲那声明就是欲擒故纵！她家里有钱，自己还有房，娶了她少奋斗二十年！管她谈不谈，先追到手再说！”
宣传部吴三（猥琐笑）：“就是！看她穿的那些牌子，低调但死贵。长得又纯，要是能泡上……啧啧，人财两得啊！”
不堪议论像针扎进耳朵。芳菲气得发抖，手指抠紧杯子，指节泛白。原来她被这样算计！“30岁前不恋爱”的声明，竟成了“待价而沽”？羞辱感淹没她。
她再也听不下去，转身想离开，却撞进个温热胸膛里。
何旭！
他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他脸色阴沉，眼神如冰，看向茶水间门口——那两个男同事正走出来，正对上何旭寒冰般的视线。
“何、何总……”两人瞬间面如土色，咖啡差点洒出来。
芳菲低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难堪让她只想消失。
何旭没理会那两个人，垂眸看着怀里颤抖的芳菲，眼底翻涌着风暴，他开口对她说话时，声音低沉，带着令人心安的稳定力量：
“别听。”
“脏耳朵。”
“没事。”他抬起大手，不是拥抱，而是带着守护意味，轻按她的后颈，温热干燥的掌心传递着力量，同时挡住她看向那两个垃圾的视线。“交给我。”
简单几个字，像定海神针，稳住了芳菲的心神。她咬着唇，点点头，鼻尖酸涩，却感到了一丝依靠。
何旭抬眼，冷眼扫过那两个缩进墙角的男同事，声音不高，却带着压迫感，清晰地回荡在走廊里：
“你们两个，现在，去人事部办离职手续。”
“乐旭不需要心思龌龊、妄议同事的员工。”
“收拾东西，立刻走人。”
没有解释，没有余地。绝对的裁决。
“何总！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两人连声求饶。
何旭没看他们，用手轻扶着芳菲肩膀，将她带离让她难堪的地方，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芳菲的眼泪忍不住落下来，并非因为伤心，出于愤怒、委屈和恶心。
何旭抽出张纸巾，递到她面前。他没有说任何安慰的话，那片沉默以及他尚未散尽的冷冽怒意，本身成为了强大的支撑。
“何总……谢谢您。”芳菲接过纸巾，擦拭着不断涌出的泪水，声音哽咽。
何旭看她，语气缓和：“交给我。这事一定会查清。”
芳菲的情绪稍微平复，不想再待在办公室里引人注目，便对何旭说：“何总，我先出去工作了。”
何旭看她一眼，点了点头。
芳菲低头快步走出办公室，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待。她走向文雅常去的舞蹈练习室。
推开练习室的门，只有崔乐一人。正懒散地靠在把杆上玩手机，抬头看到芳菲红肿的双眼。
“哟，小菲菲？”崔乐立刻收起手机，惯有的戏谑笑容淡去，正经地问道：“这是怎么了？谁让你受委屈了？”
芳菲不想多说，低头避开他视线：“没事，崔少。我就是想找雅雅，她不在我先回去了。”
“她买咖啡去了，一会回来。”崔乐目光关切地在芳菲脸上。他想起昨晚对何旭的“承诺”，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他压低声音：“对了菲菲，看在咱俩关系不错的份上，我给你透个风。”他凑近一些，仿佛分享重大秘密：“何旭是我亲表哥，这事你知道吧？我刚收到消息，我姨妈让他周六必须去相亲，对方可是林氏集团的千金，门当户对。”
他边说边观察芳菲的反应，眼里闪着看好戏的光芒。
芳菲猛地一顿，心脏像是被手狠狠攥紧，沉到了谷底！
她强装镇定，指甲掐进手心，声音有些发颤：“何总的私事……与我无关。”
说完，她无法维持平静，扔下一句“我还有工作”，落荒而逃。
崔乐看着芳菲仓惶逃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容。有好戏看了。
芳菲回到工位，再也无法集中精神。猥琐的议论带来的恶心未散去，又混杂了尖锐的刺痛——他要去相亲，和别的女人，门当户对的女人。两种情绪交织撕扯，难过的喘不过气。
下班后，芳菲心不在焉地整理文件，何旭从办公室走出来，看到她还在工位前：“收拾一下，我们回去？”
芳菲机械着点头。
回家的路上，车内异常沉默。芳菲望着窗外后退的街景，心中五味杂陈。五年暗恋，一年朝夕相处，难道就要结束了吗？
“你今天有心事。”何旭突然开口。
芳菲深吸口气，转头看向他：“没事。”
晚上回去后，芳菲没理何旭就直接回房间。往后两天，她都闷闷不乐，反复纠结着该如何向旭哥哥开口。
周六一大早，何旭换上了一身剪裁得体的休闲西装，比平日的正装更随性有魅力，正准备出门。
芳菲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他要出门，想到昨天崔乐的话，心里像是被什么紧紧攥住，又酸又涩。在他经过客厅时，她终于小声开口：“旭哥哥……你今天，一定要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