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愿意看他了。
他就知道。
哪怕是满含惊诧,满含怒气的,但至少……眼里有他。
温赢是真的从没想过这些话会从他口中说出来,这些堪称……放荡形骸的话。
再看看眼前人,哪里还有一点清俊自持的影子。
顾思衡……怎么会变成这样?
胸口剧烈起伏着,温赢重新闭起眼,无比艰涩地开口,哑声质问:“说这种话,你疯了是不是!”
该怎么告诉她呢,这些难以见人的晦暗心思,其实也都是他的一部分。
原来在她眼里,这般模样被定义为疯吗?
那就当他疯了吧,从爱上她的那一瞬起,他就是个疯子,一个自私的,想要独占她所有爱意的疯子。
他是拥有过的……
顾思衡想说的,也远远不止刚刚那一句。
他们拥有道不尽的过往,他也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不带一点夸张的修辞。
“你还记得吗?就是在这张沙发上,我们有过好多次,对不对,嗯?”无需闭眼,脑海里的画面自动跳转成流畅自然的语句,他抵着额头,一点点诉说:“还有在那边的餐桌旁,也有的对不对,你说要给我过生日,穿的好漂亮。”
记忆随着质朴无华言语开始回溯,如若要准确形容的话,那个生日一定能够被称为一部足够旖旎的,热切的,暧昧的情色影片。
温赢被禁锢住的双手紧攥成了拳,再忍受不了,眼带愤懑的,直直望进他眼里,制止他:“你够了,顾思衡!”
不够,记忆里的画面还在继续放映,远不止如此。
顾思衡的身子压的更低,胸腔相贴,之间紧密无缝。
他缱绻缠绵地问:“阿赢,那晚的蛋糕是从哪里开始吃的?”
她当然记得,也记得是她自己用指腹勾取奶油,抹到了唇瓣上,要他来尝一尝,蛋糕甜不甜。
温赢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复又重新抿紧了唇。
顾思衡低低地笑了,用唇轻蹭着她紧抿的唇瓣,不禁由心发出一声喟叹:“是这里,对不对?”
温赢没上他的当,不做答复。
但……
下一秒,下颌骤然一紧,脸颊的顿痛感让她不受控地张开了嘴。
蛰伏许久的野兽暴露出本真的野性,含住那朝思暮想的唇瓣,每一寸呼吸,每一声惊呼,都被夺取。
从重逢起,从见她第一面开始,他就想这么做了。
欲望早在这些时日里膨胀成一颗在爆炸临界点的气球。
此刻,轰然炸响。
温赢瞪大眼,手腕都扭红了,也没能挣脱出来,“顾……唔……”
她强忍住疼痛,紧咬牙关,不让他再进一步闯入,做力所能及的抵抗。
舌尖始终无法探入。
“张嘴,宝贝。”顾思衡依依不舍地松开她的唇,偏移出一点能开口讲话的距离,声线嘶哑:“是你教的我,对不对,阿赢,舌头伸出来,我们接吻。”
被水汽充盈的眼底汇聚起越来越多的不可思议,顾思衡变了,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混蛋。
温赢当然不会如他所愿,可他们好歹同床共枕这么多年,要怎么才能让她张口,没人比他更清楚。
掌心拢住她的腰线,顾思衡用力将她抱坐到了腿上。
陡然一瞬的腾空感,眉眼间难免流露出惊慌,宽厚的大掌趁机握住她的腿弯,用力拽向自己,强有力的碰撞。
霎时,牙关松懈,身子也软成一团,顾思衡及时托住她的后腰,将她所有低口今吞之入腹。
“嗯……”他吻的太过迫切,温赢又一直在推拒,两颊被紧紧掐着,根本无法用力咬下牙关。
她试图用舌头将他从口腔内给抵出去,哪知,顾思衡顺势勾缠住舌尖,反倒吻得更为深入。
如此,几乎变成了一种另类的你来我往,来不及吞咽的津液将嘴角润泽得晶莹,不知情者,怕是都要以为他们俩正当吻得火热。
温赢真的太久未曾经历过这样的激吻,是和平时单纯依靠冰冷机器获取到的截然不同的筷赶。
只是这么亲着……
仅仅是这么亲着……
即便她再三隐忍,试图保持清醒的指甲印也越发深刻。
可伴随着掌心几乎要渗血的痛意,暗藏在身体深处的泉眼赫然涌出一阵暖流,温赢不可自抑的,猛然一颤,肩膀也跟着瑟发起抖来。
头脑在那一瞬是昏沉的,温赢甚至忘记了挣扎,只是在想,到底应该庆幸还是懊恼,至少现在是在接吻,不至于让那声口申口今听起来太过高昂。
但或多或少的,到底还是从嘴角倾泻出了些许:“唔……”
顾思衡感受到她的反应,愣了下,朦胧的醉眼闪过茫然,他终于愿意暂时松开唇,吻了吻她的侧脸,给她平稳呼吸的机会。
颤栗的余韵还未尽然散去,后背有手掌在轻拍,顾思衡柔声问:“怎么这么快?”
温赢还没缓过神,张嘴小口喘着气。
顾思衡一边安抚着她,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啄吻她的脸:“你看,你总爱跟我犟,接吻不舒服吗?我亲的……”
他顿了顿,说:“比他要好,对不对。”
他?哦,贺屿川。
温赢气息不稳地反驳他:“一点都没有!”
稍稍平复些,温赢秉持着脑海中要离开的念头,就要推开他起身,今晚真的够了,闹剧也该到此为止了。
觉察到她的意图,顾思衡毫不意外,他就知道,她要走。
反正都是强求,多一点,少一点,也无所谓了。
搭在她腰间的手掌用力扣住,重新将人压回了腿上。
“没有啊。”就好像花蜜对于蜜蜂具有天然的吸引力一般,她一落座,顾思衡的唇便又重新粘到了她的肌肤上翕动:“那是我不好,太久没有接过吻了,阿赢再教教我,好不好?我学的很快。”
“唔……”话音刚落,又一次的深吻。
历经方才那一遭,温赢只觉得头脑发昏,身体发软,甚至无力再去推开他。
还是和以前一样,即便一句句不该,不愿印刻在心头,可不得不承认的是,她对他的身体就是有一种生理性本能的渴望。
强烈的无力感席卷心头,眼眶中积蓄的泪水终是濡湿了睫羽,顺着面颊滚落,成为了唇瓣间的粘合剂。
舌尖品味到那抹苦涩的咸湿气息,顾思衡这才恍然睁开了眼。
泪人似的模样,叫那颗原本升腾起澎湃浪潮的心脏紧紧揪痛起来。
被酒精麻痹过的神经无法进行深度思考,记忆也还依旧停留在模糊的过往。
顾思衡只知道她哭了,他怎么能让她哭呢。
他心疼地松开她的唇,吮吻掉每一颗泪珠:“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