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家大楼,五点天蒙蒙亮,院里响起车声。
家里静悄悄的,别墅笼罩在晨雾之中。
池竞随意把外套脱了丢在车上,身上穿着短袖。
右手还在隐隐作痛。
轻车熟路的绕进家里,家里静悄悄的,沉重的大门推开时传来咯吱的闷声。
刚进门,转身关门,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人。
池权坐在沙发上,没有什么表情。
池权平日里虽然凶,但是表现都表现在脸上,可是今天,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沉得可怕。
知道时池竞回来,池权也没有抬头看他,甚至也没问。
池竞也没躲,直直朝他走过去,主动开口:“爸。”
池权冷哼一声,这才站起身看他。
“啪”的一声脆响响彻整个客厅。
池竞偏头,舌尖顶着腮,缓缓转头看向池权。
池权气得不轻,昨天他打了时修的消息传回家里,他开始不相信,一直到视频传过来。
池竞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打了时修!
时家虽然不比池家,但是时修好歹也是他表哥!算得上他的兄长!
为了一个女人对兄长大打出手!这成何体统!
而且这个人是谁不好,偏偏是程蕴!
时修那个前女友他们也听过一些,大多从时母嘴中听的,不过他们也只是笑笑,其他人的一面之词也不足以定下那个女生的罪。
池权胸膛起伏着,显然气得不轻,目光又不自觉落在他的手上,声线冷硬:“蠢货!只会冲动行事的蠢货!”
池竞没吭声。
平日里吵吵闹闹,那是因为不是什么大事,但是现在不同。
池权一向看中孩子的品行修养,他昨天打了时修,这事肯定不能轻易过去。
池权在客厅等一晚上,一晚上没合眼,谁知道他这个时候才回来!
“时修现在还躺在医院,时家那边报了警!你说说这事怎么办?!”
池权有解决的方案,但还是把问题丢给池竞自己解决。
毛玲就时修一个孩子,平日里呵护得不行,这一下给池竞打成这个样子,时家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平日里好的时候一口一个姐夫姐姐的喊,现在出了这事,时家的其他人那不得死死咬住这事从池家扒一层皮下来。
“我自己解决。”
池竞声音里也没什么情绪。
池权看着他,冷笑一声,“你怎么解决?你告诉我?!一个手都快废了的人,除了靠家里,你还能怎么办?!”
右手好似已经有些麻木。
池权骂了他一顿,心里的气也消了不少,看着他脸上的巴掌印,觉得烦,背过身去,“把那个女生也叫过来!把事情说清楚!”
只有把程蕴叫过来,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然没问,但是池权也知道时修和程蕴到底发生了什么。
之前就听说时修不愿意分手,是那个女生提的,后来听说时母给他和方静订婚,他也不情愿。
昨晚他也查了一下程蕴,发现只是一个小镇里出来的女大学生,不过好像和段书记有关系。
会住在段家,说是书记夫人娘家那边的孩子。
可是池权是身居高位的人,隐隐觉得不对劲。
如果段书记也出面,至少不用池竞全揽了这份责任。
可是一听说要把程蕴叫过来,池竞的态度就变得异常坚决:“不关她的事。”
池权刚平下去的火气一听这话又涌了上来,转头看着池竞,气不打一处来:“现在是你逞英雄的时候吗?!”
池竞别过头,态度也坚决:“就算是逞英雄我也不会让她参与到这事来。”
“人是我打的,什么惩罚我都接受。”
硬气得不行。
父子俩的脾气如出一辙的倔。
正僵持不下时,听到了楼上房门打开的声音。
莫秋水穿着睡衣出现在拐角处。
即使是刚睡醒,但还是掩盖不住她眼底的凌厉。
她扶着扶手缓缓下楼,看了一眼池权。
池权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转头不敢看她。
昨晚两人还因为池竞吵了一架,他在沙发上坐了一夜。
虽说是吵架,但是单方面是池权生闷气。
昨天这事一传回来,池权就已经坐不住了,只有莫秋水还在那漫不经心的喝茶。
池权说她一点都不着急。
莫秋水还在看着上个季度的公司报表,听到池权的话轻笑,轻飘飘的说了句:“你着急他也不会回来。”
这么一说,池权更不信了,非要等池竞回来。
莫秋水根本不理他,合上报表就上楼。
谁知道他等了一夜,池竞真的没回来!
莫秋水看了一眼池竞,目光也在他的手停留了一瞬。
随后坐在沙发上,眼底没什么情绪,淡然开口:“叫不叫是你的事。”
池权在一旁替她倒水,她瞥了一眼,拿起水杯抿了一口,润了润干燥的唇,“可是她能不能进门就是我的事了。”
池权惊得看了一眼莫秋水。
池竞没吭声。
上一次莫秋水说过了,他并没有觉得惊讶。
她看着池竞,眼底的威严不容抗拒:“我给过你机会了池竞,是你不珍惜。”
要么只谈恋爱,要么就和时修比比。
可惜池竞犹豫了,什么都没选。
她冷哼一声,“既然你做不出决定,那就我替你决定。”
在家里,莫秋水拥有绝对的话语权,无论是池权还是池爷爷池奶奶也很少去反对违抗她的决定。
她开了口的事,那就是铁板钉钉的事,很难去改变。
窗外的晨雾从窗里往屋里弥漫,冷意侵袭。
隐匿在雾霭之中的别墅肃穆而又庄严,不可侵犯。
莫秋水看了一眼池竞,又看了一下一直在震动的手机。
毛玲不知道打了多少个电话,试图要个解释。
莫秋水冷笑,按灭。
她的声音回响在大厅里,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从今天开始,你哪都不能去,老老实实待在家里。”说着,她转头看了一眼池竞,隐隐带着威胁:“别让我主动去找她。”
“我可不会只像毛玲嘴上骂骂。”她转身上楼,没看池竞一眼,“你要是想见不到她,就尽管使你的小聪明。”
“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没法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