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薛芳芳是越来越会揣摩人心了。
张招娣对于周云舒所有的不平,都来自心中的妒忌和不甘。
因为她们曾经关系不错,看起来又处于同一起跑线,结果周云舒到了这里之后就抛下她,迅速腾飞,以极快的速度拉开了两人之间的差距。
本来同是泥沼里的同伴,大家都一起烂的好好的,还能互相安慰。
突然有一天,对方就崛起了,只剩下她一个人在泥沼里挣扎,还越陷越深,她又怎么能不妒忌。
受薛芳芳言语煽动,张招娣原本尚存的理智迅速被妒忌所吞噬。
她紧握双全,猩红的双眼瞪着薛芳芳,“铺垫这么多,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就想找你合作,一起对付周云舒呀。”薛芳芳轻笑,眼里却是浓重的遮掩不住的狠毒。
“呵,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吗?”张招娣冷笑。
薛芳芳也不恼,“我知道你不信我,其实我也不信你。不如这样,我们各自行动,互通有无如何?”
张招娣不接话,只冷冷的看着她,但薛芳芳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已经意动了,只差一个动手的契机。
不过,这个契机需要等等看了。
在两人聊完,薛芳芳出去之后,原本出去洗漱的刘春萍,在黑暗的墙角露出了半张脸……
第二天中午,周云舒的兔子加餐获得大家的一致夸赞。
不过,有些人终究还是耐不住,开始打听这些东西的来源。
这事陈应华已经知道了,知青点的其他人早晚也会听到消息,与其让他们去捕风捉影,不如她自己坦白。
于是,周云舒坦然道:“这是我帮大队的村民修东西,他们给的‘谢礼’。这事大队在管理,大头他们收着,会分我一点当做加班修东西的工资。”
听到这话,知青们顿时议论纷纷。
“难怪这段时间,你们天天有东西带回来,原来是这样来的。”
“这有门好技术就是好啊,还能有额外的收获呢。”
这句话听着有点酸,很容易引人妒忌,李庆红立即出言维护:“你们还真是只看见贼吃肉,没看见贼挨打!”
李庆红顿了顿,才接着道:“那天我扛着知青点的大锅去找云舒补锅的时候,那火炉的热度,直烤的人油都冒出来了。还有,云舒每天晚上都得在下工之后加班,好些天都没吃上一口热乎的晚饭!她这种种的付出你们没看到,就只看到了那点利益。”
有人忍不住反驳道:“那如果能有额外的收入,这些苦我也愿意吃啊!”
这话立即引来一部分人的共鸣。
他们很多人都是想努力也不知道该朝哪个方向使,这是时代的限制。
李庆红自然也懂,但这并不是他们妒忌周云舒的理由。
“那云舒拿回来的东西,不是也经常分给你们吗?白吃人家的东西,还在这里说酸话,也太不要脸了。”
周云舒看李庆红如此气愤,忙拍了拍她的背,安抚她。
然后又对知青点的众人道:“也就是这段时间,会有点东西拿。村民们要修的东西毕竟是有限,等过段时间,村民们的东西都修好了,我就不会有额外的收入了。”
这世上,总是不患寡而患不均的。
果然,听周云舒说不会一直有这个收入,他们也没那么酸了。
薛芳芳见一场争端三言两句就被周云舒化解,不禁暗骂他们没用。
然而,在经历前面两次挫败后,没有十足的把握,她亦不敢正面与之抗衡。
在大家都散了之后,她还是忍不住对着张招娣道:“你看看周云舒,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其实到底是不愿意分出自己到手的利益。不然,她只需要随便教你一项农具的修补,你就能脱离辛苦的下地生活,从此也不用饿肚子了。”
张招娣没回话,只是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挑拨离间没成功,还遭了白眼,这让薛芳芳气闷不已。
转头正准备回自己的房间,却看到陈应华正拎着个包裹往外走,她忙道:“陈知青,出门吗?”
陈应华笑的温文尔雅,“是的,我下午请假了,有事要去公社一趟。”
薛芳芳双眼一亮,“那陈知青你能不能帮我带封信到公社去?”
陈应华笑容不变,欣然应允:“当然可以了。”
薛芳芳被他的笑容和深邃的眸光弄的脸颊微红,有些结巴的道:“那、谢谢你了,陈知青。”
“不客气!”
暂时解决了物资来源这个问题,周云舒就开始全力以赴的完成修复农具的任务。
就在周云舒沉浸于这忙碌而又充实的日子时,这份平静突然就被打破了。
这天她正教杨大爷修补锄头的技巧,几个带着红袖套的人凶神恶煞的闯进了农具仓库。
“你就是周云舒?”为首的人一眼锁定了她,恶声恶气的问。
周云舒心下“咯噔”,面上却尽力维持着平静。
她强自镇定着,问道:“我是,请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我是红星公社G委会的,有人举报你在大队投J倒把,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听到这话,杨大爷脸色骤变,他急道:“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小周师傅天天在仓库跟我一起修农具,连村都没出过,哪有时间搞那什么投J倒把。”
她赶紧跟杨大爷交代道:“杨大爷,你别急,我没做过的事情,革委会的同志肯定会还我清白的。您帮我跟书记和大队长他们说一下。我配合革委会的人调查,这耽误的时间长了,可能就赶不到秋收之前修好农具,您记得帮我跟他们道个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