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没什么。”赵尔忱忙说,还翻了个身,脸冲着宋时沂的腹部,装死。
宋时沂见她这样子,便也不再追问,继续给她擦拭头发。
赵尔忱闻着宋时沂身上的味道,不是官宦子弟常用的沉香,而是他自己调制的荔枝香,再加上檀香,造就的独特味道,真的很好闻。
赵尔忱闻着荔枝檀香昏昏欲睡,突然想到什么,转过头去问道:“时沂叔,你打算什么时候成家?”
宋时沂手上的动作一顿,“问这个做什么?好端端的怎么说起我的婚事了?”
“我听言英说,宋老夫人要给你定亲,你不肯,所以宋老夫人改为给时栖叔议亲了。”赵尔忱没过多犹豫就出卖了宋言英。
“该成家的时候自然会成家,只不过现在还不想成亲罢了。”
这算什么答案,赵尔忱有些不满,又问道:“时沂叔,你是喜欢女子吧?”
宋时沂轻笑,捏了捏她的脸,说道:“我自然是喜欢女子的,你是被邢简他们的话扰了心神是不是?”
“倒也不是,只是你都二十岁了,议亲都不曾有过,我好奇罢了。”赵尔忱转过脸去,继续闭目养神。
宋时沂叹了一口气:“我只是还没遇见喜欢的女子,不愿意将就,你想到哪去了?”
“那你将来遇上喜欢的女子,就愿意成婚了吗?”
“那还用说?”宋时沂将手指当作梳子,一下又一下的给赵尔忱梳着头发。
这下赵尔忱就放心了,话题一结束,赵尔忱躺在宋时沂怀里,闻着荔枝檀香,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待赵尔忱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了,自己舒舒服服的躺在被窝里,外头亮堂堂的。
赵尔忱伸了个懒腰,下床洗漱,然后一个人在屏风后换好衣裳,就出门用早膳了。
“尔忱,你昨晚去哪了?我去你屋里找你,你不在,我再去的时候,我小叔说你睡下了,叫我不要打扰你。”宋言英一见到她就大喊,“你从前哪会睡得这么早?你睡前去哪了?”
赵尔忱往嘴里塞了只蟹黄饺,咽下去后说道:“去庄子里逛了逛,逛累了就回去睡觉了。”
“尔忱,你去林子里探险了,是不是?”段蓁蓁兴奋的凑过来。
赵尔忱没听懂,“探险,探险什么?”
程文垣解释道:“他们昨晚听说那林子里有鬼火,非要去探个究竟不可,被我拦下来了。”
赵尔忱没兴趣,什么鬼火,不就是磷化氢自燃嘛,这种现象中元节前后最多了,“没有,我就在附近走了走,没去林子里。”
“哦。”段蓁蓁有些失望,“我还以为你一个人去探险了呢,我就说嘛,尔忱的胆子什么时候变那么大了。”
赵尔忱差点被口中的食物噎住,待她缓过来后,段蓁蓁已跑得无影无踪。
“那你们还打算去探险么?”赵尔忱问程文垣。
程文垣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去,我看他们大概会去,就算我拦着他们,他们也迟早会偷溜过去。”
赵尔忱觉得没什么,“去就去呗,让他们多带点人,出不了什么事。”
程文垣耸了耸肩,这件事也就这么定下了。
只是,还没等他们的探险计划开展,京城就传来消息了,北戎南下,边关告急。
“北戎不是每年都会南下,然后被边关驻军打回去吗?怎么今年就告急了?”赵尔忱有些惴惴不安的去找谢迟望。
谢迟望神色凝重的看着手中的纸,轻声道:“北戎换了新首领,此人野心勃勃,行事偏激,却很有些本事,这回他们是来势汹汹。”
“很严重吗?”
谢迟望摇了摇头,“应当不会危急京城,但若战事失利,失去边关几城也说不定。”
“这还不严重?”赵尔忱惊叫,别说失去边关几城了,失去一分一毫的领土都比割她的肉还难受。
谢迟望瞥了她一眼,“你倒是明理,比有些不将边关百姓放在眼里的软骨头强多了。”
赵尔忱不知道他说的是谁,见他不说便也不打算问。
“殿下,殿下。”宋时栖急急忙忙的快步走进来,“边关传来消息,周将军战死了。”
“什么?”谢迟望和赵尔忱同时惊叫出声,宋时栖这才注意到赵尔忱也在。
谢迟望看着赵尔忱,赵尔忱知道他们要谈话,只好先告辞了。
回到堂屋后,小伙伴们还在兴致勃勃的商量着今晚怎么去捉住鬼火。
“不过是唬人的玩意儿罢了,说不准是有人在装神弄鬼,我带上刀去,若是有人装的,我一刀将他劈倒在地。”周苟起身大声说道。
常灵嗤笑道:“嘿,若是人还好,若是鬼魂,夺了你的刀,反将你砍倒。”
“常零零,你成心咒我是不是?”
赵尔忱站在门口,看着和常灵吵嘴的周苟,他还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已经战死了。
宋时沂经过走廊时,看见失魂落魄的赵尔忱,上前将她拉走,将她带到凉亭坐下,轻言细语的问道:“出什么事了?是因为边关的事而忧心吗?别难过,我们大雍朝的边关驻军也不是好惹的。”
“时沂叔,周苟的父亲战死了。”赵尔忱低着头说道。
宋时沂的眼神严肃了起来,“你听谁说的?”
“时栖叔,他和清和公主说的。”
宋时沂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脑袋,“别操心了,战争是大人的事,小孩子别想这么多。”说罢就离开了凉亭,往清和公主的住处去了。
赵尔忱远远的看了一眼还在上蹿下跳的周苟,心想战争才不是大人的事呢,这儿就有一个时沂叔口中的小孩子因为战争而失去了父亲。
堂屋里的众人还在闹腾,赵尔忱想了想,还是不将这件事告诉周苟为好,等他的家人派人来找他再说吧,让他能开心一会儿是一会儿。
不过周苟并没有开心多久,下午周家的管家就上门了。
周苟愣愣的看着胳膊上绑着孝带的管家,“刘管事,我太祖母她?”他以为是常年卧病在床的太祖母没了。
刘管事面带悲戚的沉声道:“公子,边关传来消息,老爷战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