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号晚上，三个人在餐桌上吃完饭，范淑琴不想打扰两个人相处，借口休息先上了楼。
两个人默默瞧着玻璃杯里面没有喝完的白酒，持夭夹起一块肉吃完，将玻璃杯中的白酒一饮而尽。嬴舟主动跟了上去，喝完酒，两个人一起回了卧室。
洗完澡靠在一起，持夭枕在嬴舟手臂上，手指无意识的蜷缩颤抖，咬着唇，将脸埋进嬴舟怀里。
“嬴小船，你知不知道在后山，持玉魔化时，我体内爆发出的那一股灵力是怎么回事？”拽住嬴舟的睡衣，持夭摸索关了电热毯的开关。
“我想瞒着你，可是你问了。”环住怀中吐息温热的人儿，嬴舟清了清嗓子，鎏金凤眸低下，下巴轻轻蹭着持夭的额头。
“说吧。桃花妖走后，我明显感觉到了那股力量没有压制了，而且之前我额头上一一个淡淡的印记，是桃花妖压制这股力量设下的。”在嬴舟怀里动了动，持夭闷哼一声翻过身，背对嬴舟。
借着酒劲儿将百面说的话全都吐露出来，嬴舟嗓音沙哑带着引诱，最后一句话轻柔落在耳中，嬴舟感受到怀中的人轻轻动了动，鼻腔多了一股香气。
一晚上，持夭清醒的知道了全部，还把嬴舟骗的吐露了真情，今早赶飞机的时候两个人都一句话不说。
到秋都的第一件事，持夭就是要去百面和他问明白灵残缺的事情。
酆都大帝先前问过的有关黑白无常灵残缺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持夭有些好奇，百面会怎么找到那一部分残缺的灵。
繁华都市的安静一隅，满心满意准备将两个接回家万妖司的同事面无表情望着与各处都是钢筋水泥不相符的木门，歪头看向车旁边站着的两个。
“持队，别忘了明天的汇报会。”
背对同事点了点头，持夭上前踩过台阶敲响木门，后退站到门前等百面过来开门。
没有人来开门，身后的奔驰也还没走，持夭清了清嗓子，手中捏着档案轻盈晃动。
“你先回去吧，我们在这里等着就好。”余光瞥见奔驰还没有离开，持夭转过头向同事颔首，上前重新敲了敲门。
摁了一下喇叭，持夭回头向同事颔首，低眉晃了晃档案袋，定定望着门缝。
“稀客。”
“少家主！”
还没有转过头，就听见地灵惊讶大喊。
转过身下意识蹲下，持夭一把抱住冲过来的毛茸茸，眸光上抬瞥见拎着大包小包走近的百面。
“去超市了啊。”松开地灵站起身，持夭和百面打了个招呼，侧身让开低眉不语。
她从来没有主动找过百面，以往桃花妖和玉裂在的时候，持夭面对百面状态略微松弛。
“你找我有什么事？”
“有关灵残缺的事情。”她的灵残缺，如果不是从嬴舟口中套出来，持夭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先天残缺。
“这件事你不用管，我答应过你爷爷，一定会给你办好的。”推开门，百面回眸温润一笑，眯起来的狐眸轻轻颤动。
站在原地没有踏进去，持夭抿唇望着百面走进厨房的身影，捏紧手中档案。
“进来吧。”
“不了，我简单问两句就好，不打扰你的。”嗓音清冷疏离，持夭低眉不吭声，等百面从厨房走出。
放下购物袋的手顿住，百面从厨房走出，靠在木门边勾起唇角，“徒孙，你是嫌弃你师祖家里不如你家住的好？”
扬起下巴示意嬴舟把持夭推进来，百面眯起的眼睛悄然睁开，锁定猎物一般望着踏进天井的持夭，转头回去将刚买的新鲜鸭血拿出放到盆里，洗干净手走出厨房。
“前些日子飞雪过来跟我打趣你，说你借他的忆事铃终于还给他了，他这个馆主可算不是一穷二白了。”
低低应了一声，持夭将档案袋放到茶几上，坐得板正，“你刚刚提爷爷？难不成我当年体弱，也是因为这个？”
提到“爷爷”，持夭绝对不会想到持蜀，而是六百年前那个慈祥和蔼的小老头，矮矮的，储物袋里带着大把的糖，见到家中小辈就随机掏出一把糖来。
“是，持家长辈几乎都知道这件事情，外人只有我和时运知道。”时运抬眸略有深意望向持夭身边的嬴舟，浅浅笑着，将手中端着的茶水放到嬴舟面前。
“嬴舟，说好的你我之间的秘密，怎么让当事人知道了。”
“昨晚和嬴舟喝酒，套出来的。”持夭笑着挡回去，将茶水往嬴舟面前推了推，仰起头看向百面。
“如果我不问，你们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持夭说的很快，凝夜紫色的狐眸带着质疑，眸光闪动。
“我只是想等这件事解决完再告诉你，但是这六百年我没找到任何方法。”百面站起身，从透明塑料袋里拿出地灵“觊觎”依旧的小橘子放进它的手里。
“持夭夭，我总感觉你对我疏离了很多，是因为桃花妖？”几乎是不用猜就能想出来，百面抓了一把橘子放到嬴舟和持夭面前。
“我害死了他们两个，你作为师父不恨我，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嗓音低低的，持夭反复品咂百面那句话。
“嘿，你这个小姑娘，我要是恨你……”话头顿住，百面怔愣望着持夭身上浓重的死气，抓起的一把山楂糖掉落茶几。
“持夭，我只会恨罪魁祸首。”撩开袖子坐下，百面收敛目光，不再开口。
眯起的狐眸望着嬴舟，发现嬴舟没有发觉持夭不对劲，眸色一暗。
“酆都大帝身边的黑白无常灵不全，我本来想和你请教一下。”俯身捡起山楂糖，持夭云淡风轻撕开一块山楂糖塞进嬴舟口中，浅浅笑着。
“那现在有关我残缺的灵有什么进展吗？”
“你有占卜过自己的命运吗？”
避开持夭的问题，百面重新倒下一碗茶，端起茶杯放到唇边浅浅抿了一口。
“我从不占自己的命，自我占卜是禁忌。”
应了一声，百面站起身将自己买的果脯找了一个袋子装起来递给持夭。
“有进展我和你说，先回去休息吧。”眉头一皱，百面亲自送持夭出门，地灵歪着头跟在持夭身后，小心翼翼迈着步子试图跟着持夭逃跑。
“你去吧，遇到什么问题随时联系我。”向地灵颔首，百面上前将大门关上。
“死气压身，”背对木门，百面声音低低，“持夭，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