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似玥很开心周宴出事了,这样以后无论她怎么欺负何晚,也不会再有人帮她。
却没想到何晚听说周宴出事,甚至向何似玥低头,希望能够知道更多的消息。
何似玥并不清楚具体周宴出了什么事,何晚越想知道她就越不会说。
所以何晚只能来找周奉堂。
尽管她知道对方并不待见自己。
按照何晚的性格,她受不了别人的冷眼,来周家自取其辱的事她是打死都不会做的。
“你知道我不欢迎你,何晚小姐,请自便吧。我就不送了。”
周奉堂本就在气头上,对何晚保持礼貌已经是最大涵养。
说完他便转头想要离开。
“您刚刚,是在和严夫人通话吗?如果我没猜错,她是不是想拿周宴威胁您做事?”
何晚这会儿顾不上周奉堂对自己的看法,直接说穿了他的秘密。
周家的事情谁搅进来,都不会有好下场。
这点,对于自身都难保的何晚来说,更是如此。
周奉堂也震了震身子,他回眸看何晚的目光,忽然变得冷厉锋锐,阴鸷骇人。
“何晚小姐,不该偷听的事情就应该忘记,这是我对你最好的忠告。”
“周伯父,我知道您对我有成见,您怎么看我都没关系,但我还请您相信我,我真的不希望周宴有事情。我今天来,就是想帮忙的。”
何晚鼓起勇气开口,她其实手心也有点发麻。
从小到大,她真正信任过的人,只有周宴一个。
所有人在她眼中都不算什么好人,尤其是周家和何家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大家族。
“你?”周奉堂冷笑,“你能帮什么忙?何晚小姐,你应该清楚,如果你真的想帮周宴,就应该离他越远越好。”
“这次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你,周宴何至于被林家记恨?他年纪不小了,应该成家了,你不喜欢他,除了玩弄他的感情,是否还想要他把命和前途,都浪费在你身上?”
周奉堂知道将怨气发泄在一个年纪轻轻的娇小姐身上,根本是浪费时间。
可何晚折腾他儿子太多次了,他实在是咽不下去这口气了。
她今天居然还敢在他面前大言不惭!
“我……”
何晚想要解释,可到了口边的话,还是没有底气说出来。
她对周宴,从来都不是玩弄而已。
“周伯父,如果周宴这次平安,我会离他远远的。但现在周宴的事情才是最主要的,您对我发火无济于事,我今天是来跟您确认情况的,如果周宴真的是被扣押在m国,我有办法能帮他。”
何晚搜集了不少小道消息,但不确认真假,刚才偷听周奉堂的电话才隐约得到确认。
“你有办法?”周奉堂发过火后,情绪也稍稍缓和,虽然他还是不相信何晚,“你有什么办法?”
何晚郑重地点点头,“这您不用管,但是我想请您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你也想和我谈条件?”周奉堂嗤鼻冷笑,眼里划过一丝预料之中。
何晚却有些无奈地笑了,“我没有任何条件。我只是想请您给我三天时间,请您为了周宴,不要被人利用,更不要伤害江染。”
严明桃要对付江染的事情,圈内人尽皆知,何晚更是清楚。
周奉堂被严明桃威胁,只能是为了江染。
虽然两人算不得朋友,何晚也没有朋友,但对别人的好意,她一向都记在心上,绝不亏欠。
而且,江染是周宴的妹妹。
何晚了解,周宴是个喜欢家庭和睦的人,是他的话,绝对不会为了自己做些伤害别人利益的事。
“你要做什么?”
见何晚不像是说笑,周奉堂的神色也凝重起来。
“周伯父,您只要给我三天时间就好。周宴我来救。”
何晚没有正面回答周奉堂,她眼底暗了暗,朝着周奉堂鞠下一躬,转身便匆匆离开了。
…………
凌晨时分,西南边境,机场。
刚下飞机,江染的消息和电话就前后发给了阿旭,阿旭没料到江染知道了情况,也只能如实交代。
“先生现在还没苏醒,不过最危险的时期已经熬过去了,太太,您别着急。”
阿旭安抚了一下江染,马上就将定位发了过去。
蒋家人显然也在,蒋奶奶路途劳顿去休息了,是魏雪接的电话。
她声音听起来也很哑,显然也是哭过,但对江染也紧跟到来既感动又担心,还在撑着情绪说着安慰的话。
挂了电话,江染坐在车上再也忍不住,双臂捂住了脑袋。
助理看到江染颤抖的身子,知道她是哭了。
但伸了伸手,连安慰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也许现在不打扰才是最好的。
江染是真的急坏了也担心疯了。
她行程匆忙,从知道消息到出发只用了一个小时多点,衣服没有带,专机上一夜没合眼。
是助理给她找了条毯子,不然这会儿温度骤降,她身体都吃不消了。
江染哭了一路,她也想平静地先见到蒋弈,可是她做不到。
一想到自己差点就和对方天人永隔,她就压制不住恐惧。
这种恐惧,就跟很小的时候,她被母亲抛弃在福利院时一样。
她要的不多,只要一点点光就可以前行。
要不然就让人彻底陷在黑暗,习惯了也好。
可偏偏老天总是喜欢给人以温暖和光明之后,再将她推回去原来的深渊。
…………
蒋弈等人所在的医院临近F国边境,阿旭和魏雪亲自出来接的江染。
看到魏雪他们后,江染马上整理好自己,不再哭了。
但魏雪握住她的手,还是能感觉到一阵心惊。
她手像是冰块一样,整个人的脸也肉眼可见地憔悴了一大圈。
病房内,陈旧的检测机器数值平稳,机器音一下一下,让人心神不安。
蒋弈还用着呼吸机,挂着水,脸色苍白,非常安静地躺在床上。
到了病房,江染步子越来越快,但看到男人的一瞬间,她还是心脏都差点停掉了。
好不容易停住的眼泪,瞬间崩断了线,大颗大颗地滴落下来。
她掩住嘴唇,咬紧牙关,才让自己撑住,不表现得那么脆弱。
才一周不见,蒋弈好像瘦了一大圈,往日高大巍峨的身躯陷在狭窄的病床上,脆弱得让人心痛。
边境这边的医疗不够先进,但蒋弈伤重,多处内脏出血,必须及时救治,这已经是最好的医院和设备了……
差点就没将人救过来。
蒋弈在出事的瞬间,大概也是预料到自己有可能不测,所以才不忘叮嘱阿旭,先不要告诉江染。
阿旭低着头,向江染道歉:“太太,您别生先生的气。他也是不想您担心……”
“江染,这孩子我清楚,他不喜欢别人看到他不好的样子,是怕,自己有个万一……”
魏雪一开口就忍不住哽咽,她看到蒋弈这样也心疼极了。
蒋弈虽然生在蒋家,可从小就没享过多少福,一直在吃苦。
但蒋弈相当刚强,从来没有展露过自己不行的一面,连生病也都是自己扛。
别说她了,就是蒋奶奶也没见过蒋弈病成这样。
“我清楚……”
江染简直喘不上气。
她用力地呼吸了几下,眼泪不停滑落在脸颊。
被那样的巨石砸在身上该有多疼啊……
江染脑子里回想起魏雪告知的情况,只觉神经都要碎了。
到了那种时候,他还惦记着她会不会担心,她怎么舍得怪他?
“染染,医生说他现在情况稳定下来,内出血也止住了,脊柱的受损还好不是特别严重,很快就会醒来的……”
魏雪顿了下,看到江染的样子也不是太好,还是隐瞒了部分病情。只说了点乐观的话。
“妈,我能单独陪他一会儿么?”
江染盯着蒋弈,很低声地说。
魏雪点点头,示意阿旭带着人先出去病房外,自己轻轻拍拍江染的肩膀,才最后离开。
病房内只剩下她和蒋弈。
明明一路上她度秒如年,恨不能立刻扑到对方身边,确认他还好。
可现在看到他了,她却连靠近都怕。
身子僵了许久,江染才走到蒋弈的病床边,小心地握了一下男人宽大的手掌。
平常他的掌心总是滚烫的,如今却冰凉得刺骨。
她摩挲着他分明的骨节,看到上面被注射的药液打到淤青的血管,心脏又是阵阵的疼。
“你不是说让我等你的吗……你怎么一声不吭,就失约这么久……”
江染呢喃低声,哽咽得厉害。
她很轻地碰了下他的额头,上面的纱布遮住他的浓眉。
“……别怕,不管多久,我会一直等你,一直陪你。”
江染将头一点点伏在蒋弈的肩侧,闭了闭眼。
此时,病房外,舒宁到了。
她看到病房外这么多人守着,心里莫名地一沉。
蒋家的人昨天半夜才到,一直都在病房里守着,蒋弈也已经转危为安,舒宁不方便一直待在这边,所以才回去休息了一阵子。
“蒋弈的情况怎么样?他醒了吗?”
她上前询问了阿旭一句,话没说完就想进入病房,却被阿旭抬手挡住。
“先生还没醒,但是……先生的夫人来了,您不必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