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昕和付静言正在屋里思虑侯爷能否压制付子正,小红匆匆跑进屋子报信:
“不好了,三少夫人,夫人已经到了咱院里,说是要将……三公子的母亲赶出侯府。”
容昕一跃站起,切齿说:
“付子正这个碎嘴子,竟然去告诉夫人?!”
付静言连忙往外走,容昕拉住他:
“你去看住下房门口,别让人将翠芝带走,侯爷应该一会就能来,我先去应付夫人。”
说话间,王氏已经到了院中。
容昕迎上去,拦住她的去路,弯下眉眼柔声说:
“夫人,您大驾光临,所为何事呀?”
王氏横了她一眼:
“那个贱人在哪里?”
容昕眨眨眸子:“您说谁呀?这院里哪有贱人?”
慧仙蹙眉冷声道:
“就是三公子的生母。”
容昕抿唇一笑:“原来是她呀,既然是三公子的生母,那也是侯府的人,您这样气势汹汹地,是要想把她怎么样?”
慧仙冷哼:“既然是外室,就不应该住在侯府。”
“若是……因为她生下公子,扶为妾室呢?”容昕瞥了一眼慧仙,哂笑道:“或者像郡马爷一样,非要弄个平妻呢?”
“你!……”
慧仙一张圆脸煞白:
“那是你勾引子正,非要让他娶你做平妻,我如今是郡主,绝不会答应!”
容昕眉头一挤,慢悠悠地说:
“是他非要让我和离,再娶我,不然你问问他去?郡主,你以为我稀罕给你当平妻,就算是让我做正妻,你做外室,我都懒得应承,你家郡马爷天天缠着我……”
容昕跟慧仙在这里磨牙,王氏急得蹙眉直往后院瞅。
她一拉慧仙,对身后的婆子小厮说:“别说了,你们几个去后院搜!”
容昕瞅了他们一眼,赶紧说:
“我这院里可不能乱闯,我带你们去。”
她唇角一勾,带着他们七转八转,王氏恼羞成怒:
“容氏!我平日对你太过容忍,你竟然戏弄我,来人,把她拉开,给我搜!”
几个丫鬟上来拉住容昕,剩下的十几个人就要往后房走。
“站住!”
一声断喝,侯爷大步走进来。
他一来,压场的气势让所有人都噤了声,站住脚,低下头。
王氏抬起下颌,脸上的精致妆容像一幅冰冷面具:“侯爷,当初大婚的时候,你保证过不让妾室进门,如今这事怎么说?”
侯爷瞅着她,心中泛起一股子憋闷。
他为了笼络王侍郎和王家大小姐联姻,王氏悍妒,府中一切都是她说了算,自己一言一行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侯爷,我能容下你外室的儿子已经算是隐忍,你竟然将外室带进府中,我绝不同意!”
王氏的口气倨傲冷硬。
侯爷浓眉紧蹙,压低眸子:
“你嫁进来,几乎将侯府搬空给王家,我没有和你计较,也没有纳妾,我做的还不够吗?”
王氏神情略显不自信,她瞪了容昕一眼:
“你这是听信了谁的胡言乱语,侯府原本就是入不敷出,是你沾了我们王家的光。”
侯爷无奈点头:
“好,我不跟你争论这个,如今我就是要留下翠芝,你若是不同意,可以和离。”
王氏气得浑身颤抖,指着侯爷骂道:
“付岳青,当日你为了笼络我父亲娶了我,如今你刚刚在朝中有了地位就要将正妻下堂,你就是个负心汉!”
侯爷冷冷看着她:“我是不是负心汉你心里有数。”
王氏一愣,索性抽泣起来:
“我辛辛苦苦二十几年,给你生了两个儿子,你竟然这样对待我,为了个外室就要和我和离……”
身侧的慧仙连忙劝慰:
“侯爷,您……”
“王慧仙,你且少说两句吧,你做的事打着我不知道?严六已经伏法,我暂且不和你计较,若再有此类事发生,你就回王家。”
此言一出,慧仙不敢言语了。
如今轩亲王自顾不暇,还是低调行事。
付子正从院门走进来。
王氏一看见他,一腔委屈都释放出来,伏在儿子肩膀上失声痛哭。
父子正安抚母亲,侧目冷冷看向侯爷:
“父亲,您真的要为了付静言母子这样伤母亲的心?”
侯爷满腹积怨,瞪着他们,语调低沉吐字缓慢——
“我对你们母子如何天地可鉴,没有做任何违背良心的事,倒是她怎么对我?!”
“你母亲在侯府做假账将家产偷运到王家,用我的名号贪赃枉法让我被皇上斥责,在府中,看着哪个丫鬟多看我一眼,就打毒打一顿卖到青楼。”
王氏开始停止抽噎,眼神不安闪烁。
“你兄长喜欢一家贫寒人家的姑娘,她愣是将那个姑娘逼死了,让你兄长娶了她侄女慧仙,你兄长自从大婚身子每况愈下,才半年就抑郁而终。”
慧仙紧张异常,大公子的死她心知肚明。
“还有你,她逼着你娶大嫂,又挑唆你欺负静言,这些,你都不知道吗?!”
付子正喉咙轻滚,将抚在王氏肩头的手拿开。
三个人各怀鬼胎,在侯爷的一顿怒斥下都手足无措神情紧张。
侯爷看着他们三人,冷哼:
“还有什么话说,不过是彼此在一个屋檐下都留个颜面,若是撕破了对谁也不好,还不回自己院中去!”
王氏觉得在下人面前没脸,勉强撑着面子正了正神色,转身和慧仙离开。
容昕出了口大恶气,她冲后院指了指,侯爷点点头,大步走去。
下人们都退出去了,院中只剩下付子正一人僵立。
刚才父亲的话让他五味杂陈,上一世若不是母亲和慧仙做局,自己又何至于和容昕落得夫妻相残的下场。
他上前拉住容昕,嗓音低哑:
“阿昕,如今我做这个郡马实属无奈,等我功成名就一定休了慧仙只和你在一起,你先屈就暂且做个平妻。”
“你做梦吧。”
容昕哼冷,就要甩开他,付子正却双手抓住她的肩膀,动情地说:
“阿昕,我跟慧仙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有负疚感,你还记得吗?那天我兄长忌日,我喝醉了搂着你,那一晚,你一直给我擦眼泪……”
容昕挣脱他的手,转身一眼看到付静言站在廊下。
他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