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空档,苏映雪快速洗手消毒,开始准备福鼎肉片。她从冷藏柜里取出一块前腿肉,这肉是她今早特意去市场挑选的,肉质鲜嫩。案板上,她将肉切成薄片,然后用特制的木槌反复捶打。木槌落下的“咚咚“声很有节奏,像是一首厨房交响曲。
候弈明不知何时凑得更近了,他看着苏映雪将捶打好的肉泥加入木薯粉,手法娴熟地揉搓。她的手指修长白皙,却在和面团时灵活得不可思议,不一会儿就将肉泥揉成了光滑的面团。
“要加一点小苏打。“苏映雪小声解释,从调料盒里精准地舀出一小勺,继续揉面。她的手腕灵活转动,面团在她的手中渐渐变得富有弹性。
水开了,苏映雪用勺子将肉片一片片下入锅中。肉片入水的瞬间,她手腕轻轻一抖,肉片便均匀地散开。候弈明注意到,她下肉片的手法极其讲究,既不让肉片粘连,又能保证受热均匀。
“再要加紫菜和虾皮。“苏映雪从碗柜里取出提前准备好的配料,紫菜在热水中舒展,虾皮散发着海鲜的鲜香。她又加入精心熬制的骨汤,汤汁渐渐变得浓白。
当第一碗福鼎肉片端到候德发面前时,老人眼睛都亮了。“这肉片...怎么这么嫩?“他夹起一片,肉片在灯光下泛着晶莹的光泽,入口即化的口感让他惊讶不已。
候弈明也忍不住尝了一口,鲜美的汤汁在口中爆开,肉片的嫩滑与酱香饼的酥脆形成绝妙的对比。他看着苏映雪忙碌的背影,灯光为她镀上一层温柔的金边,案板上的食材在她手中仿佛被施了魔法,平凡的食材变成了令人惊艳的美味。
“还要加一份肉片!“候德发满足地咂咂嘴,“我孙子也要!“他朝候弈明努努嘴,老人家难得露出孩子气的表情。候弈明愣了一下,随即微微点头,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怎么样?好吃吧!我挑的地方不错吧!”候德发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又大口咬下几块酱香饼,满嘴流油,却一脸满足。
他一边咀嚼,一边朝着正在案板前忙碌的苏映雪望去。只见她额前细碎的刘海被汗水打湿,正专心致志地揉着面团,手臂有节奏地起伏,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她也只是随手一擦,继续专注于手中的美食。
候弈明接过爷爷递来的肉片汤,轻抿了一口,鲜香浓郁的味道瞬间在舌尖绽放。他放下勺子,转头看向苏映雪,语气诚恳地说道:“苏小姐,您这手艺真是难得。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来厚土集团食堂做美食?我们公司分部就在前面几百米的厚土大厦里,离这儿不远。”
苏映雪手上动作微顿,随即又继续揉着面,闻言只是轻轻一笑,带着几分腼腆与坚定:“谢谢您的邀请,不过我就喜欢在这儿做夜宵,自由自在的,也习惯了。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你这孩子……”候德发斜睨了一眼自家孙子,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与宠溺,“你以为我没邀请过?人家小苏啊,就乐意在这儿卖饼,图个舒心。再说了——”他咬了一大口酱香饼,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在这儿做也好,那些老家伙可挖不走她。”
候弈明自然知道自家爷爷的性子。老爷子不仅爱吃,还跟一群志同道合的老友组了个什么“美食家联盟”,专门满大街小巷地搜寻各种犄角旮旯里的隐秘小吃,堪称“老饕之首”。他轻啜一口汤,不再多言,只是默默听着。
“小苏啊,”候德发又舀了一勺肉片汤,边喝边含糊说道,“你这肉片汤味道是真不错,就是啊,我这把老骨头,晚上就想早点睡,不然真想天天来喝一碗。”
苏映雪手上擀面杖一转,笑着打趣道:“那行啊,您要是能帮我多招点客人,我下次提前给您留两份热乎的,怎么样?”
“讲真?”候德发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苏映雪见状,只是笑笑,并未当真,随口应道:“真的呀。”说完,又低头忙着下一碗肉片汤,动作娴熟而利落。
候德发表面上依旧是一副慢悠悠、还在琢磨的模样,可心里其实早已有了打算。他侧过身,凑近孙子候弈明,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语调耳语了几句。
候弈明原本还带着点闲适的表情,在听完爷爷的话后,瞬间凝固,眉头微微蹙起,眼中闪过一丝迟疑与为难。他沉默片刻,终于开口道:“爷爷,这大晚上……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候德发挥了挥手,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这小姑娘的手艺这么好,我就是顺口帮她宣传宣传。她又没收我钱,我乐意!”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杖轻轻敲了敲地面,那根黄金漆面、却依旧结实的木质手杖顶端,几根白色的胡须随着他说话的动作微微颤动,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固执。
苏映雪全然没注意到爷孙俩之间这番“密谋”,她只觉得今晚定在晚上十点出摊真是再合适不过——人不多,轻松自在,虽然客人不算拥挤,但胜在稳定。最近王大爷因为上次卖饼的事情,也没再来。晚上就她一家在摆摊,虽略显冷清,但十二点左右收摊,时间刚刚好。
早上还能睡会懒觉,下午再去准备食材。
算下来,这些天虽然辛苦,但薄利多销,也攒下了三千多块。再加上系统偶尔奖励的额外奖金,成为小富婆似乎已经越来越近了,想想就让人充满干劲。
正想着,候德发忽然起身走了出去,看样子是去打电话了。此时,夜色已深,街灯昏黄,时间已接近晚上十一点。
苏映雪手脚麻利地又揉好了两锅酱香饼的面团,准备再卖上两锅,就收拾东西回家。今晚的福鼎肉片做得稍微多了些,她打算带些回去,要么当自己的夜宵,要么分给住院的奶奶和那些悉心照顾她的医生护士,也算是表达一点感激之情。
“就是这里?”
“听说候董事长在里面?”
“我电话都还没挂呢,直接就跑过来了!”
“来食堂吃饭?我前几天才来这看牙,没看错吧!”
“就是这,赶紧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