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院子的时候,楚行还站在那里。
他低着头也不知摆弄着什么,嘴巴委屈的抿成了一条线,但手下的动作却一刻都没有停。
白辛好奇的凑过去,才发现他手里的竟然是一个用粉色羽毛制成的风铃。
楚行的原身是粉色的小鹦鹉,身上羽毛的颜色与这风铃上的如出一辙。
“这是给我的?”
楚行早就注意到白辛进了院子,却一直忍着没有回头。
直到她凑过来,他才闷闷“嗯”了一声。
白辛看着那淡粉的羽毛和上面细碎的宝石,又下意识往楚行脑袋上瞅了瞅。
她知道他发量惊人,可变成秋草后他才那么小一只,一整个风铃……别是把自己薅秃了吧?
“你不喜欢?”见白辛站着没动,楚行手上的动作僵了一瞬。
“喜欢啊……就是,挺废毛的吧?”说这话时她眼神变得意味深长。
意识到白辛的意思后,楚行脸立刻涨红了。
他将风铃塞到白辛怀里,随后迅速变成了秋草的模样。
紧接着,他飞速靠近白辛,尖尖的嘴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随后,又用柔软的满满毛的小脑袋在上面蹭了两下……这才重新化成少年模样。
“看到没,我毛很多的。”他涨红着脸,完全不去提方才自己对她做了什么。
白辛被他这一连串的举动惊住了,他给她看了吗?
就算是5.2的视力,就算她是个对眼,也看不见亲她嘴的秋草身上有多少毛吧?
“你怎么又不说话了?”楚行皱眉,似是怕刚刚的举动将白辛惹生气了。
白辛:“我在思考。”
“思考什么?”他眉头仍是紧锁着。
白辛看了看手中的风铃,觉得还是不在逗他了。
她身手将风铃塞到他的怀里,指了指房檐的位置:“帮我挂到上面吧。”
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楚行转身跃上房顶,白辛还没看清楚他的动作,淡粉色的风铃就已然挂好了。
风铃被微风吹得“叮当”作响,为静谧的院子平添了几分生气。
他再次回到她身前,声音里带着试探:“可以消气了吗,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让人监视你了……”
白辛看着他,不由回忆起方才池羡的话……
若是没有猜错,等到五位炉鼎全部与她双修后,她的境界还会再次提升。
只是……
她看着楚行……
这小子看上去很缠人的样子,双修以后不会赖上她吧?
可这想法刚落,胸口就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下一秒,冰冷的系统提示径直浮现在视野里——
【检测到时尽痛苦值已达 100,自动触发技能“灵犀一点”】
剧痛顺着心口蔓延至四肢百骸,白辛指尖发麻,踉跄着半跪在地。
楚行瞬间慌了,几乎是立刻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她揽进怀里:“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万幸这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
白辛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稳住气息,她反手紧紧攥住楚行的手,眼神复杂:“把玉风辞他们都叫过来,时尽那边……恐怕出事了。”
时尽下山是寻他母亲的魂魄,按理说以他的身份不会遇到危险。
可万事皆有两面,这层身份能护他,必然也能害他。
楚行匆匆离去。
白辛在躺椅上又闭目调息了片刻,胸口残留的钝痛感才渐渐消散。
她目光扫过紧闭的房门,突然想起来归朝剑还在里面等着。
眼里的郁闷飞速被惊喜顶替,若是这次下山能将他一同带去,凭归朝剑的力量,行事定然会顺利不少。
想着,她撑着扶手起身,脚步轻缓地走过去。
推开房门。
屋内,男人仍如她先前离开时那般,安静地坐在桌前。
青瓷茶杯在他指间泛着温润的光,茶汤袅袅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眉眼,瞧着竟有几分乖顺。
直到开门的声响打破寂静,他握着茶杯的手倏然一顿。
下一秒,那双原本平和的眼眸骤然冷了下来,锐利如刀的目光直直扫向门口的白辛。
白辛心头一凛,却还是立刻换上了殷勤的笑意,快步跑到他身边。
她顺手拖过一张小板凳坐下,语气软了几分:“夫君,你这几日有没有空呀?”
“夫君?”男人眼中浮现出迷茫。但转瞬,像是想到了什么,唇角挑起了一抹冷意,“你们合欢宗真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万宗会武对我下了禁制,如今还想骗我身子。”
“不是,谁想骗你身……”话音未落,白辛猛地站起来。她迅速退后一步:“你正常了?”
见归朝依然是那幅冷冰冰的模样,白辛陷入了沉默。
早不恢复晚不恢复,偏偏用得着他的时候恢复?
眼神浮现出一抹幽怨,恰巧这个时候玉风辞摇晃着折扇走了进来,对上他狭长的眸子,白辛转头再次看向归朝。
“门在那,你自己走吧。”她沉沉吐出口气。随后又想到什么,从储物戒中摸出了一袋灵石。
不由分说的将灵石塞到归朝手里,白辛语气真诚:“这是工资,这几天辛苦你了。”
若不是那晚他在合欢宗巡夜,她也不会撞破楚行暗中监视自己的事。
眼下正好借着这机会安抚安抚他,省得这人记仇,日后找她麻烦。
白辛心里打着算盘,面上却还维持着几分殷勤。
可男人像是被“给钱”这话刺到了痛处,猛地站起身,周身的冷意瞬间翻涌:“你给我钱?”
“你不喜欢钱?”白辛皱了皱眉,没琢磨透他的抵触,于是又补了句,“那换成珠宝也行,或者丹药?”
至于法宝,她自己手里都没几件像样的,自然没往这上面想。
“你……”
归朝攥紧了拳,指尖泛白,闭着眼深吸了口气才压下心头的躁意。
他本以为白辛至少还会说几句软话安抚,可再睁眼时,屋内早已没了她的身影。
只听见门外传来她跟玉风辞说话的声音,人竟已经跟着走了。
活了上千年,哪怕当初化作古剑被人供奉,也从未受过这般憋屈气。
归朝剑站在原地,指节都气得微微发颤,胸腔里的怒火几乎要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