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宁怔怔地看着初仪执,脸上是没有反应过来的惊愕之色。
初仪执微微一笑,道:“怎么,觉得很不可思议?”
她声音轻柔,笑容就如往常那般,可是沈玉宁看着这一幕,却觉得胆战心惊。
“你莫不是在诓我玩?”
沈玉宁艰难的说道“这里怎么可能是你……”
这句话她只说了一半就哽住了,因为她发现这里的机关布置得如此精妙,许多人根本就找不到这里的入口,而找到这里入口的人却再也没有出去……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有怎样神通广量大的本领才能做到这些?
之前沈玉宁还想不明白,可现在她才恍然察觉,在她身边就站着这么一位,只要他想,他的确做得到!
初仪执神色冷漠:“我将玉玺放在这里,就是为了防止那些人拿走。”
“宁宁,这个玉玺只有真正的天命之人才能拿走。”
“楚朝大限将至,没有人救得了他,你也救不了。”
所以不要逆天而为,白费功夫。
沈玉宁道:“如果真有那天命之人,为什么他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按你的说法,楚朝气数已尽,只要楚珺珩死了,这天下即刻就会大乱!”
“你不是神仙吗?神仙不都是悲天悯人的吗?难道你就会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
初仪执听到她这样说,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十分好笑的笑话一般,微微弯起了唇角:“宁宁,你搞错了,神仙从来都不悲天悯人。”
沈玉宁睁大了眼睛,像是从来都不认识初仪执一般,且他说的话她几乎听不懂。
初仪执缓声说道:“宁宁,或许你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楚珺珩是很强,他纵横天下独揽皇权,强行给楚朝续命至今……”
“可是他身上的朝思暮想之毒愈发严重,早晚有一日会发作,他迟早会死,而你留在他身边,就只有一个结局,就是和他一起死。”
“可你明明能过得更好,你不只有他一个选择,你做的再多也不过是徒劳白费而已。”
沈玉宁不想相信他的话,尚且执拗的说道:“我凭什么信你?你说的话里又有几句是真,几句是假?”
“如果真的该顺天而为,那楚珺珩从一开始就失败了,如果天命真的容不下他,那他又怎么能苦撑至今?”
沈玉宁眼神逐渐冰冷:“他苦撑至今只能说明一件事,苍天无眼,仅此而已。”
“而且他现在状态很好,有我陪着他,我们一定能找到解药,我一定会救他的。”
初仪执听到她这么说,也不生气,反而微微弯了弯眼睛:“宁宁,他的状态真的好吗?”
沈玉宁说话平铺直叙,并没有如萧何那般强的感染力。
可是他的每一句话却像是敲在沈玉宁的心上一般。
“宁宁,他那样爱你,可是这一次为什么没有陪你一起来?”
“你没有想过原因吗?”
“是我不让他来的。”
沈玉宁说道。
“你说他不让他来,他就不会来了?”
初仪执道:“他之所以不来,是因为他来不了,因为在你看不见的时候,他早已被那朝思暮想之毒折磨的快疯了。”
“但是他又不想让你难过和担心,只好在你面前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初仪执伸手抬起沈玉宁的下颌:“你不是爱他么,怎么就看不见他的痛苦呢?”
他这些话一出,沈玉宁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苍白。
“宁宁,别自欺欺人了,天命早已注定,真相已经摆在你面前了,你还要装作聋子和傻子不听不闻不看吗?”
“对你来说,远离他才是最明智的举动。”
沈玉宁深吸一口气道:“如果楚珺珩不是那个天命之人,那你倒是告诉我,谁才是那个天命之人?”
“是顾云澜?是萧何?还是别的谁?”
“如果你能将这件事情告诉我,那我就死心。”
初仪执摇了摇头,道:“你不会死心,你只是想要套我的话而已。”
“你想要知道真正的天命之人是谁,好借此解决掉他,对吗?”
沈玉宁的意图被看穿,但她并不觉得尴尬,只微微一笑道:“你说的不错,你所谓的天命也好处理的很,谁是那个天命,就把谁杀了不就行了?”
“天命之人不在了,你们这些顺应天意的,总不能扶着一具尸体当皇帝吧?”
沈玉宁双手抱胸,冷寒道:“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找到他的。”
总归这位天命之人,有可能出现在顾云澜萧何里面。
目前为止,他们两个人在朝堂上权势最大,拥护者最多。
也是最有可能在楚珺珩死后夺走皇位的。
“虽然知道你在套我的话,但是我不妨告诉你,天命之人到目前为止还未出现。”
沈玉宁愣了愣。
还未出现?
初仪执缓声道:“这位天命之人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出现,若他出现了,我是能感应得到的。”
沈玉宁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老谋深算者如萧何,权势之盛者如顾云澜,他们居然都不是这天命之人吗?
在沈玉宁看来,光是顾云澜和萧何就已经极难对付了,如果他们都不是这天命之人,那这天命之人该是怎样的?
“天道无常,靠猜是猜不出来的,这天命之人究竟是谁,你也不必心急,迟早会知道的。”
“我之所以告诉你,就是劝你不要做傻事,莫要把自己陷入被动之中。”
沈玉宁深吸了一口气,道:“国师大人善意的提醒,我一定牢记心中,绝不敢忘。”
她说着朝那水池走去,初仪执见她还往那边走,不由皱了皱眉:“你明明知道这水中的玄机,难不成还要过去吗?”
沈玉宁摇了摇:“我不是要过去,我只是想要看得更清楚一点,我想要看看那祭坛上究竟没有没有玉玺。”
初仪执道:“玉玺是有的,但是距离太远,你看不到。”
沈玉宁盯着那清澈见底的池水沉思了良久,这池水会腐蚀一切,所以泛舟过去也不可能,还真是一件十分麻烦的事情。
她左思右想,也毫无头绪。
初仪执便站在不远处看着她,无奈摇了摇头。
他知道沈玉宁还没有放弃拿走那个玉玺,除了那天命之人,是没有人能够拿得走这枚玉玺的。
沈玉宁便更无可能了。
他之所以来到这里,就是为了保证沈玉宁的安全,至于她想折腾……便任由她折腾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