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夜霆知道慕倾月的医术过人。
除了医术,在毒药方面也深有造诣。
如果这杯酒有问题,她应该能看出来。
“慕小姐,你不喝这杯酒,就是不给我面子,也等于是不给权家的长辈们面子啊。”权德辉深深看着慕倾月,“要想当权家主母,就必须有自己的担当,像我的母亲一样,而不是事事依靠家主,做一只金笼子里的小鸟。”
慕倾月浅浅勾唇。
真有意思,连激将法都用出来了。
不就是想让她喝下这杯酒么。
她垂眸凝视,这酒水清澈透明,散发出浓郁的辛辣气味,乍一看,确实只是普通的白酒。
只不过,除了辛辣气味以外,它还有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若没有细心去闻,这点香气就会被酒味所掩盖。
如果她没想错的话,酒里面,或许是掺杂了一些泻药的成分。
无聊的害人手段。
甚至还比不上权五爷,跟小学生似的。
“行吧,虽然我酒量不怎么样,这杯酒我还是干了。”
慕倾月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权德辉喝彩道:“好!这才是我们新一代权家主母应有的风范!”
他细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阴险光芒。
随后,他又给慕倾月倒下一杯,亲眼看着慕倾月喝完,才心满意足的回到自己座位上。
“没事?”
权夜霆低头,轻轻对慕倾月说话。
慕倾月感觉到耳边热热的,或许是酒意作祟,她脸颊浮现出两抹红晕,心脏如有小鹿乱撞,抿唇笑道:“我怎么可能会有事呢。”
“那就好。”
桌底下,权夜霆握住了她的小手。
两人十指紧扣。
慕倾月盯着去给别人敬酒的权德辉,悄声道:“你应该多担心一下自己,听权老三的话,这次过年,他肯定要搞点事情出来。”
“呵。”
权夜霆只有一声低低的冷笑,充满轻蔑。
慕倾月捏了捏他的大手掌,“你也别太小瞧人家了,我看权老太太的意思,是不想你和他斗,她这群亲生的子女,除了紫柠姐姐以外,没一个省油的灯,个个都盯着你手上这枚指环,随时准备抢过去。”
“现在阿恒他爹一蹶不振,权五爷疯疯癫癫,老太太肯定不希望再多一个儿子出事,就算是权德辉先挑衅你,老太太可能也会护着他的。”
这种豪门世家里的斗争,不亚于战场,走错一步就会挫骨扬灰。
慕倾月知道权夜霆有多厉害。
可她还是会忍不住担心。
权夜霆轻轻握住她如葱尖般的手指,桌面上,又给她夹了个鸡腿,声音低沉的只有二人能听见,“我出生在权家,对这些早就习惯了。”
“……”
慕倾月松开了权夜霆的手,认真咬着鸡腿,心情复杂。
如果让权夜霆知道,他很有可能根本不是权氏一族的人,不知他到时候会作何反应……
年夜饭,总算是无风无浪吃完。
趁权夜霆去书房处理公务,慕倾月决定自己先去找权紫柠说话。
走廊雕栏玉砌。
慕倾月看着左右无人,就拿出小药瓶,准备吃一粒能解百毒的丹药。
‘倏’!
突然间,一道拳风从身后攻来!
慕倾月来不及吃药,只能翻身从窗口跳出去,躲开了后面人的袭击。
刚站稳,她就感到两脚一软!
这药效是……
慕倾月脸色微变,原来下在酒里的并不是泻药,而是软骨散。
准确来说,它只是软骨散的半成品,就算喝下去也不会发挥任何毒性。
另外一半,埋在了饭前端给慕倾月的甜点里面。
只有先吃过甜点,然后再喝下那两杯酒,软骨散才会真正发挥作用。
真是疏忽了。
慕倾月每天吃那么多甜食,权家厨师的手艺太好,她一进门就开始吃个不停,哪里能想起来自己吃过每个甜品的成分。
她不应该因为有权夜霆陪在身边,就这么掉以轻心的。
“你……趁人之危,算什么男人……”
慕倾月分辨出,这个偷袭者的身手,必定是一名古武者。
古武者非常看重名誉。
因此,她用剩下的力气骂道:“如果你还算是个男人,还把自己当成武者,那就堂堂正正的跟我打,玩这种阴招……你跟太监有什么分别?”
偷袭的人站在窗边,虽然慕倾月看不清楚他的面容,不过,她可以感觉到对方犹豫了。
逃跑的机会。
慕倾月转身就跑,奈何浑身没有力气,跑不快,也喊不动。
偷袭的人一下就追上了她。
从后面扣住她的双手,死死捂住了她的嘴。
“倾月刚才说要来找我,怎么现在还没来?”
“可能是家主不放人啊~您还是先去洗澡吧,给家主和慕小姐多一点相处时间,说不定明年我们就能看到一位小家主出生了,嘻嘻。”
“嗯。”
走廊另一边传来权紫柠和女佣对话的声音。
女佣很活泼,还拿慕倾月和权夜霆开玩笑,可权紫柠显然心情不怎么样,没再开口说话。
两个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慕倾月瞪大瞳眸,“唔唔唔……”
她用最后一点力气,踢飞了一颗小石子,撞到墙上发出‘砰’的响声!
权紫柠停下脚步,疑惑的回过头来,“那边好像有什么声音。”
女佣不以为然说道:“是慕小姐养的那只波斯猫吧!要不怎么说家主太宠她,这里可是不允许养宠物的,只有慕小姐能带着一只猫走来走去,若是换成以前的白婉曦小姐,肯定要连人带猫被家主赶出去了。”
“嗯。”
权紫柠转头,没心情听女佣在那里八卦,还加快了脚步。
没几秒钟,她们的声音便彻底消失。
慕倾月气得想掀了权家的屋顶。
接下来,她就连生气的意识都没有了。
彻底晕倒过去。
……
慕倾月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房间里。
她观察了一下四周。
门和窗都紧紧锁住,想必隔音效果也是很好的。
从房间的摆设风格来看,只怕她还在权家,想来那个偷袭的人就算得手,也很难把这么个大活人从守卫严密的权家搬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