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绾绾很想要留住他,再来一场三天三夜。
她不想让他走。
迷迷糊糊的,她好像是闻到了一股很香的香气,让她很想睡觉,眼睛不受控制的合上。
闭上眼前她看见了白常翎带着悲戚的眸,他何曾有过这种神色?
“翎哥……”
迷迷糊糊的,汪绾绾轻轻的唤着他,她听见他的回应。
“阿绾,睡吧……”
她听见白常翎低柔的声音,颤抖着,尾音带着浓烈的不舍。
“翎哥……你别走。”
“阿绾,你要好好的。”
“翎哥,你别走……”
“……”
她向他伸手抓着,可什么都没抓住,手无力的垂下,感觉指尖被人落下一个吻,很烫。
汪绾绾睁开眼的时候,急忙向身旁摸了一把,很快有一双小手握了回来,还安慰的拍了拍。
汪绾绾感觉这双手并不是翎哥,她顺着手向上看,见着铁锨正一脸担忧的看着她,见她清醒,急问道:“小姐,你睡醒了?”
果然,昨夜又成了一场梦。
翎哥,他又走了。
汪绾绾还没说话,就感觉身子不由自主的的轻颤,她抬眼看去,自己身处一辆很宽大的马车里,正徐徐的冒雪前行。
她心下一紧。
翎哥出事了。
汪绾绾一把撒开铁锨的手,支起身子就向车门爬去,铁锨吓了一跳,以为她要跳车,霍的一下起来从身后抱住她的腰肢,道:“小姐,你别这样,顾念自己,也得想着腹中的孩子……”
孩子……
这件事铁锨已经知道了,是翎哥告诉她的?
汪绾绾喘了一口气,安静下来,尽量放缓口气道:“铁锨,你松开我,我不会跳车。”
铁锨见她安静下来,箍着她的手也渐渐驰下,却没有松开。
汪绾绾伸手挑开车帘,看见汪耀舟和青衣顶着严寒在驾车,前路漫漫,不知通往何处,而闻声回头的两张脸冻的通红。
“停车。”
汪绾绾忽然沉沉的开口,这语气明显是动了怒。
汪耀舟将马鞭给了青衣,让他继续驾车,自己则回头将汪绾绾往车里推,道:“绾绾听话,外头冷,你赶快……”
“停车,不然我就死在这儿。”汪绾绾一张粉嫩的小脸上安静的很,大眼睛睁的很圆,乌黑的眸子仿佛在压抑着什么情绪,她张开嘴咬着舌头,视死如归的脸上告诉汪耀舟,她绝对没有开玩笑。
青衣偷偷的瞄了一眼正在对峙的父女,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一个局外人真是有些尴尬。
到底是汪耀舟怕她真的出了事,对青衣道:“停车。”
青衣立刻听话的勒紧缰绳道了一声吁。
马车在风雪中停了下来。
汪绾绾放下车帘,声音冷静从车内传了过来,道:“进来,把话给我说明白了。”
汪耀舟就知道会这样,叹了一口气,伸手撩开车帘就进了马车里。
青衣犹豫了一下,觉得身份尴尬,他是进去还是进去呢?
到底是外面死冷,既然马车都不走了,他在外面也没啥用,还是进去吧。
马车里,四个人相互对望,气氛一时紧绷的不行。
青衣大气都不敢喘,觉得还是在外面好了。
“爹爹,翎哥出了什么事,告诉我。”
汪绾绾率先出口,声音清脆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然。
汪耀舟知道她会有此一问,事先做了准备,道:“你不必打听,此事我也不会告诉你,绾绾,此刻不是你胡闹的时候。”
“可是翎哥的真正身份被揭露于人前。”
汪绾绾忽然开口,可话也只说了一半,毕竟,她也不知道翎哥皇子的身份是不是就暴露了,可看如今的情形,他假太监的身份,一定是藏不住了。
她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如何暴露,可说到底,也一定和赵素年有关。
汪耀舟倒是诧异汪绾绾此刻竟能有如此通透的心思,他动了动嘴道:“前日,白常翎亲自到御前请罪,说自己当年并未净身,把持东厂多年,蒙蔽圣恩,如今心里有愧,特来请罪。陛下闻言勃然大怒,与他有仇怨的百官又罗列了白常翎数十条罪状,皆指白常翎奸臣当道,狡狯之辈,其心可诛,陛下……虽未最后发落,却将白常翎囚于太府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