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常翎领兵去南俞已经三年了。
生了白傲寒的第二年,南俞果然出兵了,武夷也不断在民间滋扰作乱,朝堂大乱。
一夕之间,风雨飘摇。
慕容云被弄的头疼,只好来找白常翎。
白常翎到底是血性男儿,即便与汪绾绾缠绵厮磨了这么多年,可他已经惯于刀头舔血,杀伐果断,即使多年不沾血腥,可浑身的铁血杀气也不见半分收敛,自然要披甲上阵。
临行的前一天,汪绾绾偷偷的躲起来,哭的都快岔气了。
她怕白常翎会难过,只好偷偷的哭。
白常翎最后还是找到她,他紧紧地抱着她的小身子,似乎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心里也如刀割,他痛楚道:“阿绾,我也舍不得你。”
汪绾绾摇了摇头:“翎哥,我知道你肩上所负的责任,我……我不拦你,我只求你平安回来,我,我,我只要你……”
汪绾绾已经哭的说不下去了,白常翎一遍又一遍的亲着她,眼睛也红了,他道:“阿绾,有你在,有孩子在,我不会轻言生死。”
“那你答应我,在外头不能只吃素,多吃肉,我怕你身子会吃不消。”
汪绾绾伸手摸了摸他鬓旁的几缕微白的发,满眼心疼,口气带了祈求。
白常翎抱着她,亲了亲她的小嘴儿,道:“曾经立下的誓言,我不会破的,阿绾,你放心,我身子骨好,绝不会有事,而且……”
他顿了顿,道:“就算六十岁,我抱的动你。”
汪绾绾难得的没反驳他,只是更加用力的抱着他。
两年前,她生傲寒时候,不知怎么,傲寒的脐带绕颈,她大出血,整整三天三夜都没能生下,差一点,她就再也没醒过来。
白常翎一夜之间就白了鬓发。
他从未信过神佛,也从未祈求过苍天,他跪在菩萨前整整三天三夜,他发誓,只要阿绾活着,他戒酒食素,除非战乱,永不杀生。
汪绾绾用了最后的力气将孩子生下,是个男孩。
她昏睡了七天,白常翎就在床边守了她七天。
汪绾绾醒过来的时候,对他笑了笑,唤了他一声翎哥,白常翎搂着她,哭的像个孩子。
后来,汪绾绾曾问他,又是一个男孩,不如再生个女儿吧。
白常翎却摇头,他不敢,不敢再承受一遍失去她的痛苦,那种感觉,生不如死。
他觉得,他这一生,只要有阿绾,就够了。
……
汪绾绾看着六岁的斩风,和五岁的傲寒,每一天心里都在祈祷,希望翎哥可以平平安安。
这天,她在院子里逗弄孩子,斩风和傲寒忽然对着门口喊道:“外公,外婆!”
汪耀舟将斩风和傲寒抱起来,亲了亲他们的脸,有些不高兴:“都跟你说了,叫他名字就可以,叫什么外婆,他又不是女的。”
斩风眨了眨大眼睛:“这不是差辈了么?娘亲说他是我的外婆呀。”
汪耀舟冷哼:“他就是外公的拜把子,什么外婆!”
青衣从门外走来一听这话就不乐意,白了他一眼,伸手将傲寒抱在怀里道:“你们别听他胡说,就叫我外公,不理会这个死鬼。”
汪绾绾无奈的摇头,他二人一直不清不楚的,这么多年也不各自娶妻,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们已经弯了。
汪耀舟抱着斩风走到汪绾绾跟前,问道:“最近郡马爷有信来么?”
汪绾绾笑了笑道:“嗯,当然,三个月一封信,从来没断过。”
汪耀舟叹了一口气,没说什么,他这个女儿,让他这个做爹的,太操心了。
……
夜里,汪绾绾哄睡了孩子,坐在案台前,轻轻的将白常翎给她的信打开。
这还是两个月前他寄来的,她每天晚上都会看一遍。
她看了一眼上面他画的他的画像,有笑的,有怒的,可大多都是他索吻的。
还有两张宣纸上,他密密麻麻写了一百遍我爱你,每一个都带了浓烈的感情。
汪绾绾向下弯了弯小嘴儿就想哭,凑到画前,对着白常翎的唇亲了一口,她痛楚道:“翎哥,三年了,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呀,我真的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