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筑基成功,尤其是成就传说中的仙品道基,此事虽未大肆宣扬,但那日剑池异动以及他出关后渊渟岳峙的气度,根本瞒不过宗门高层的感知。一时间,暗流涌动,羡慕、嫉妒、探究、拉拢……各种目光聚焦于剑冢峰。
然而,还未等林凡稳固境界,一场针对叶小柔的风波,却抢先爆发。
这一日,林凡正在剑冢巩固修为,熟悉筑基期磅礴的灵力和更加强大的神识,忽然心神不宁,隐隐听到主峰方向传来喧哗争执之声,其中似乎夹杂着叶小柔带着哭腔的辩解。
他脸色一沉,立刻中断修炼,《瞬步》施展到极致,身形化作一道流光,直奔主峰执法堂。
执法堂大殿内,气氛凝重。数位长老端坐其上,面色严肃。叶小柔跪在堂下,俏脸苍白,眼圈泛红,娇躯因激动和恐惧而微微颤抖。她身旁,站着一位面容古板、眼神锐利的黑袍长老——执法堂严律长老,素以铁面无私、对非我族类极其排斥而闻名。
大殿周围,还聚集了不少闻讯赶来的各峰弟子,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林凡来了!”
“正主来了,看他如何解释!”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通道,林凡大步走入堂中,先是对堂上诸位长老行了一礼,然后径直走到叶小柔身边,将她轻轻扶起,柔声道:“小柔,别怕,有我在。”
看到林凡,叶小柔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紧紧抓住他的衣袖,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林凡哥哥…他们…他们说我是妖族奸细…”
“严长老,这是何意?”林凡抬头,目光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锋芒,看向那黑袍长老。
严律长老冷哼一声,指着叶小柔,声音冰冷:“林凡!你还要护着这妖女?此次魔宗来袭,时机蹊跷,攻势精准,必有内应!此女身负妖族血脉,来历不明,与你这关系密切之人同时入门,如今更是血脉显现!焉知不是妖族与魔宗勾结,派来我宗的棋子?!”
他话音一落,周围顿时响起一片附和之声,尤其是一些在魔宗袭击中失去亲友的弟子,更是情绪激动。
“严长老说的对!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把她抓起来审问!”
“说不定林凡也被她蛊惑了!”
声浪一波高过一波,压力如山般压向叶小柔。
叶小柔脸色更加苍白,摇摇欲坠。
林凡将叶小柔护在身后,面对千夫所指,神色依旧镇定。他目光扫过激愤的人群,最后定格在严律长老身上,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大殿:
“严长老,执法堂讲究证据。你说小柔是奸细,可有真凭实据?莫非,仅凭她身负妖族血脉,便可定罪?那我且问你,此次魔宗来袭,内应乃是早已叛宗的林震,此事已查明!守护宗门时,小柔与我并肩作战,斩杀魔修,诸多同门有目共睹!她若是奸细,为何要助我宗抵御外敌?这于理不合!”
他逻辑清晰,言辞犀利,顿时让不少激动的弟子冷静下来,露出思索之色。
严律长老被问得一滞,脸色更加难看,强辩道:“哼,或许是苦肉计!妖族狡诈,岂是你能揣度?即便她未直接参与,其血脉与妖族牵连,留在宗内,亦是隐患!应当废其修为,逐出宗门,以绝后患!”
“荒谬!”林凡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股凛然之气,“仅因血脉便定人罪责,与魔宗行径何异?我天剑宗乃名门正派,何时变得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宗主曾言,有教无类!小柔心地纯善,从未有害人之心,更在宗门危难时挺身而出!如此弟子,岂因血脉而弃之?”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堂上其他几位长老,最后拱手道:“诸位长老明鉴!若因虚无缥缈的猜测便要处置有功弟子,岂不令宗门上下心寒?日后,还有谁敢为宗门效力?”
几位长老面面相觑,显然也被林凡的话触动。一位须发皆白、气质温和的长老沉吟开口道:“林凡所言,不无道理。叶小柔之事,确需慎重,不可仅凭血脉定论。”
严律长老见势不妙,怒道:“此女血脉终究是隐患!若他日妖族来袭,她当如何自处?难道不会临阵倒戈?”
“我信她。”林凡斩钉截铁,目光直视严律,“若真有那一日,我林凡,愿以性命担保!若她背叛宗门,我第一个亲手斩之!但在此之前,谁若想动她,先问过我手中之剑!”
话音落下,一股筑基期的灵压混合着大成的寂灭剑意,轰然爆发!虽未针对任何人,但那冰冷的杀意和强大的威势,却让整个执法堂的温度都骤然下降了几分!不少弟子被这股气势所慑,连连后退,面露骇然。
筑基期!他竟然真的筑基了!而且这剑意…比会武时更恐怖了!
严律长老脸色剧变,他感受到林凡那毫不掩饰的决心和强大的实力,知道自己若再强行出手,恐怕今日难以收场。他虽为长老,但面对一个潜力无穷、刚刚立下大功、且态度如此强硬的真传弟子,也不得不掂量几分。
“你…你好大的口气!”严律长老气得浑身发抖,却一时语塞。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宗门正值用人之际,内部团结方是根本。叶小柔之事,既有林凡作保,暂且记下,以观后效。若其日后确有异动,再行处置不迟。”
众人望去,只见林明月不知何时出现在殿外,白衣胜雪,清丽绝伦。她的话语虽然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她代表着主峰,甚至某种程度上代表着宗主的意志。
见到林明月出面,严律长老终于找到了台阶,冷哼一声:“既然明月师侄也如此说,那便暂且如此!但此女必须严加看管,不得离开宗门范围!”
说罢,他拂袖而去,显然怒气未消。
其他长老见状,也纷纷表态,此事暂且压下。
聚集的弟子们见风波暂息,也渐渐散去,但看向林凡和叶小柔的目光,依旧复杂。
林凡松了口气,收敛气息,对林明月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林明月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去,并未多言。
“林凡哥哥…”叶小柔扑进林凡怀里,泣不成声,既是委屈,也是后怕,更有无尽的感动。
林凡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没事了,小柔。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
他目光望向殿外,眼神却愈发坚定。他知道,这件事绝不会就此结束。严律长老等人绝不会善罢甘休,宗门内对妖族的偏见根深蒂固。要想真正保护小柔,他必须拥有更强的话语权,更强大的实力!
同时,他也意识到,小柔的妖族血脉必须得到正确的引导和控制,否则迟早还会生出事端。或许,该想办法寻找关于天狐血脉的修炼之法了。
风波暂平,但暗涌依旧。林凡护住了叶小柔,却也将自己推到了宗门内部某些势力的对立面。
前路,注定不会平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