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内的烛火被风吹得晃了晃,林羽刚将西山劫粮的卷宗合上,就听见外面传来争执声。掀帘一看,只见训练部的李参军正和后勤的王主事吵得面红耳赤,李参军手里攥着训练计划表,声音拔高:“每日只给士兵两顿粗粮,还不够他们负重跑十里路的!没有粮草,怎么练出战斗力?”
王主事也不甘示弱,指着帐外的粮囤:“剩下的粮草要留着应急!叛军随时可能来犯,现在把粮吃完了,到时候士兵们喝西北风去?”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周围的小吏们都不敢上前劝。林羽皱了皱眉,走上前道:“都住口。”他接过李参军手里的计划表,扫了一眼,“每日二十里负重跑,搭配两顿粗粮,确实不够。”又转向王主事,“后勤那边,能不能把每日的口粮再加半块饼?”
王主事面露难色:“林大人,不是我不肯,实在是第二批粮草还在路上,现在加口粮,顶多撑五天。”
林羽沉吟片刻,道:“我让人去催粮队,三天内务必把粮草运到。这五天,先从督府的备用粮里匀出一些,优先保证训练的士兵。”
刚解决完粮草争执,帐内又传来新的争吵。作战部的张将军(与之前的张将军无关联)正指着地图,对林羽的作战计划提出质疑:“你让新兵营作为先锋,从侧翼突袭叛军?这些人只练了半个月,连刀都握不稳,上去就是送命!”
林羽站在地图前,指着侧翼的山谷:“叛军的主力都在正面,侧翼防守薄弱,且这处山谷有埋伏的空间。新兵虽经验不足,但胜在士气高,再让苏烈带着老兵压阵,未必不能成事。”
“胡闹!”张将军猛地拍了下桌子,“打仗不是赌运气!我手下的老兵营愿当先锋,凭什么让一群新兵去冒险?”
营帐内的气氛瞬间僵住。其他几位主事你看我我看你,有人小声附和张将军:“张将军说得有道理,新兵确实太冒险了。”也有人帮林羽说话:“可老兵营要守着长安城门,抽不开身啊。”
林羽看着争论不休的众人,深吸一口气:“张将军,我知道你担心士兵的安危,但我们没有太多时间。叛军的补给线再过十天就能修好,到时候他们兵力大增,我们更难应对。”他顿了顿,拿出一份情报,“这是刚从叛军那边截获的消息,他们的侧翼只有五百人防守,且大多是老弱残兵。新兵营有三百人,再配上两百禁军,胜算很大。”
张将军接过情报,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脸色依旧难看:“就算如此,新兵的配合度太差,万一被叛军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林羽走到他身边,声音放缓:“我会让苏烈提前带新兵演练三天突袭战术,确保他们熟悉流程。而且,我会亲自坐镇中军,一旦有意外,立刻派兵支援。”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一阵喧哗,亲兵匆匆跑进来:“大人,不好了!新兵营里有人闹着要离开,说训练太苦,还吃不饱!”
林羽心中一沉,立刻跟着亲兵往新兵营赶。远远就看见几十个新兵围在营门口,为首的是个身材高大的汉子,正对着看守的士兵嚷嚷:“每天跑那么远,还只给两顿破饼,这兵我不当了!”
苏烈正站在一旁劝说,可新兵们情绪激动,根本听不进去。林羽走上前,看着那个带头的汉子:“你为什么要离开?”
汉子梗着脖子:“训练苦就算了,还吃不饱,我来参军是为了挣军饷,不是来受饿的!”其他新兵也跟着附和,场面愈发混乱。
林羽沉默片刻,转身对身后的亲兵道:“去把督府的备用粮搬两袋过来,给每个新兵发一块饼。”又对新兵们说:“我知道训练苦,粮草也紧张,但我向你们保证,三天内,粮草一定会运到,到时候每天三顿饱饭,还会给大家发第一个月的军饷。”
新兵们看着林羽,眼神里满是怀疑。那个带头的汉子犹豫道:“你说话算话?”
林羽点头:“我林羽从不说空话。而且,等平定了叛军,你们不仅能拿到赏钱,还能分到土地。但现在,我们需要一起守住长安,守住我们的家。”
这时,亲兵扛着粮袋走了过来,开始给新兵们发饼。新兵们接过饼,啃了起来,情绪渐渐平复。带头的汉子咬了口饼,对林羽道:“大人,我们再信你一次,要是三天后粮草还没到,我们就真走了。”
林羽点头:“好。”
待新兵们散去,苏烈走到林羽身边,低声道:“公子,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内部矛盾越来越多,再不想办法解决,恐怕会出大问题。”
林羽望着远处的营帐,心中满是焦虑。粮草短缺、将领分歧、新兵哗变,这些问题像一座座大山压在他身上。他知道,若不能尽快解决这些内部矛盾,别说平叛,恐怕连长安都守不住。可眼下,他能做的,只有一步步来,尽力稳住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