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勇一挥手,身后的传令兵立即举起手中令旗。
身后的六万大军见到令旗高高举起之后,立即行动起来,弓箭手、云梯兵、撞车兵等兵种迅速上前,准备攻城。
“放箭!”
伴随着令旗挥动,城下的弓箭手们迅速上前,拉满了弓弦,对着城头就是一波箭雨覆盖。
嗖嗖嗖!
密密麻麻的箭矢遮天蔽日,带着尖锐的破空声,朝着城头呼啸而去。
城上的裴仁基早有所料,立即大喝道:“盾牌手,上前防御!”
话音未落,早已准备妥当的盾牌手们迅速上前,举起巨大的盾牌,形成了一堵坚不可摧的盾墙。
砰砰砰!
箭矢如雨点般落在盾牌上,发出密集而清脆的撞击声,但大多数箭矢都被盾牌挡下,隋军的第一波箭雨攻击被成功抵挡。
与此同时,城下的大军快速行动,士兵们不停呐喊着,举起盾牌和武器,推着搭设云梯、冲撞车向着弘农城方向冲去。
“杀啊!”
“冲啊!”
……
云梯兵迅速将云梯搭设在城墙下,勇士们顺着云梯爬上城头,与守军展开了激烈的争夺。
撞击车兵则推着巨大的撞击车,对准城墙猛烈撞击。
与此同时,裴行俨和裴行方分别率部杀出城头,与杨勇的大军展开激战。
一时间,弘农城下战鼓隆隆,杀声四起,两军展开殊死搏杀。
杨勇的攻势很猛,连续几波冲锋,双方反复争夺城头,几次差点站稳脚跟攻下城头,但关键时刻都被裴行俨和裴行方带兵把人赶了下去。
从早晨打到中午,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弘农城下杀声震天,尸体堆积如山,血流成河,但弘农城依旧牢牢的在裴仁基手中。
杨勇见状眉头微皱。
他没想到裴仁基如此难缠,弘农城的防御密不透风。
考虑到士兵们已经疲惫,杨勇大手一挥:“鸣金收兵,明日再战!”
传令兵随即高喊:“陛下有令,鸣金收兵!”
“当!当!当!”当即敲响鸣钟。
弘农城下的隋军开始慢慢撤退,回到营地进行休整,埋锅做饭。
城上的裴行方和裴行俨也是疲惫不堪,但依旧满脸坚毅。
两人满脸血迹,铠甲多有破损之处,喘着粗气,看着隋军缓缓退去,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裴行俨转头看向裴行方,夸赞道:“贤弟,今日多亏有你,不然的话,这城头恐怕就守不住了!”
裴行方喘了口粗气,摇了摇头,神色有些凝重地说道:“兄长,今日隋军只是试探性进攻,明日恐怕会爆发更加猛烈的攻势,你我兄弟还需小心应对,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啊!”
裴行俨点了点头,神色一肃:“兄长放心,我省的!”
说到这里,裴行俨转头向四周看去,恰好看到裴仁基视察完伤亡和城防,正朝这边走来,于是继续说道:“父亲大人来了,我们过去。”
裴行方听罢,连忙转头,走到裴仁基面前,拱手行礼:“见过父亲大人。”
裴仁基摆了摆手说道:“二郎不必多礼,今日多亏有你和大郎,不然的话,弘农城恐怕就守不住了!”
裴行方拱手说道:“父亲言重了,此乃儿子分内之事,只是……”
说到这里,裴行方微微一顿,有些迟疑。
裴仁基见状问道:“行方,但说无妨。”
裴行方叹了口气:“父亲,杨勇势大,弘农城中的兵马和粮草,恐怕难以长期坚守,恐怕需要向郑王求援。”
裴仁基听罢,不由得神色一凝。
自从坚壁清野之后,在城外的百姓都进了城中,如今城中一下子多出十多万百姓,再加上原有的二十多万人,人数已经突破四十万。
由于时间匆忙,城外的百姓携带进城的粮食有限,恐怕最多只能坚持十天,便已经是极限了。
超过十天的话,就得靠城中官府接济。
每天有这么多张嘴要吃饭,有近半的人居无住所。
到时候城中粮草若是不够,恐怕会立刻生起民变,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裴仁基深吸口气,微微颔首:“嗯,粮草和援兵的事,我来想办法,大郎、二郎你们只需专心守城即可。”
“是!”
裴行俨指着城下隋军大营,对裴仁基说道:“父亲大人,我刚刚观察城外敌军营寨布置殊为不妥。”
裴仁基一愣,疑惑地问道:“哦?有何不妥?”
裴行俨伸手一指:“父亲一看便知!”
裴仁基顺着裴行俨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隋军大营虽然连绵十余里,看起来声势浩大,仔细看去却可以发现,各营之间距离相隔甚远。
若是有人偷袭的话,各营之间短时间内无法及时反应,互相支援。
裴仁基皱着眉头自语道:“奇怪,按道理讲,杨勇不应该会有这种疏漏,怎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难道他有什么阴谋不成?想引诱我军出城劫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