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露露攥着衣角,指尖几乎要嵌进衣裳里,她站在部队医院病房门口,望着病床上那个熟悉的身影,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成斯年脸色苍白得像一张薄纸,原本挺拔的身躯蜷缩在窄小的病床上,后背被厚厚的纱布包裹着,渗出的血迹在白色纱布上晕开,像一朵朵狰狞的红梅。
宁露露的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滚落,砸在粗糙的水泥地面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宁同志,你来了。” 王建奇从病房里走出来,摘下沾着消毒水味的口罩,脸上带着难掩的疲惫。
他看着宁露露通红的眼睛,声音放得轻柔,“成团长刚被推进病房没多久,还在昏迷中。”
宁露露哽咽着点头,声音沙哑得厉害:“王医生,他… 他到底怎么...” 话没说完,眼泪又汹涌而出。
王建奇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敬佩与惋惜:“有个孩子不听话跑到了山上,当时情况紧急,团长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把孩子抱到了安全的地方,可他自己却被雷给炸伤了。”
“为了救一个孩子…” 宁露露喃喃自语,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她心中是为成斯年的勇敢感到骄傲的,他一直都是这样,心里装着老百姓,装着部队里的每一个人,哪怕是素不相识的孩子,他也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守护。
可一丝埋怨又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她埋怨那个孩子的不听话,埋怨孩子的家人不看好自家孩子....如果 ...
王建奇似乎看出了宁露露的心思,拍了拍她的肩膀:“宁同志,你别多想。团长这是见义勇为,是咱们部队的骄傲。”
“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团长好好养伤,他现在的情况不太乐观,后背伤势严重,右臂的神经受到了损伤,能不能恢复还不好说,而且身上还有多处烧伤,需要好好护理。”
“不过你放心,我们会尽全力治疗他的。”
宁露露擦了擦眼泪,用力点了点头:“麻烦你们了,我会好好照顾他的,我相信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王建奇嘱咐了宁露露一些注意事项,便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宁露露和昏迷不醒的成斯年,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成斯年苍白的侧脸上,显得格外安静。
成斯年静静地趴在病床上,没有丝毫苏醒的迹象,只有微弱的喘息声,证明他还活着。
宁露露再也忍不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她慢慢走到病床边蹲下,轻轻抚摸着成斯年苍白的脸 ,哽咽着说:“斯年,我来了,你醒醒啊,看看我…”
寂静的病房内只有宁露露的哭泣声。
宁露露抹了把眼泪 ,站起身轻轻揭开覆盖在他后背上的纱布,那狰狞的伤口让人不忍直视,整个后背从肩膀到腰部,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伤口虽然经过了处理,但仍然红肿不堪,一些较深的伤口还在不断地渗着血水。
宁露露捂住嘴不让自己再次哭出声,借着上药将灵泉水涂抹在成斯年后背的伤口上,一切处理好后,宁露露额头也冒出细密的汗珠 ,她坐在床边,握住成斯年没有受伤的左手,他的手冰凉,没有一点温度。
她看着成斯年毫无血色的嘴唇,扶起她的头,用身体挡住自己的动作,下一秒指尖便冒出小水滴,宁露露小心翼翼地将灵泉水一点点喂进他的嘴里。
【太好了 ,是包治百病的灵泉水,成斯年有救了!】
【嗯嗯,幸好露露及时赶过来了,不然...】
....
宁露露没有看弹幕 ,目光落在成斯年的脸上,仔细观察着他的变化 。
宁露露紧紧握着成斯年的手,声音哽咽 :“成斯年,你一定要挺过来 !”
“不然,不然我就一天找八个,气死你!”
不知过了多久,成斯年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宁露露以为自己看错了,她停下了说话,眼睛紧紧地盯着成斯年的手。
过了一会儿,他的手指又动了一下,紧接着,他的眼皮也开始轻轻颤动。
宁露露心里一喜,连忙凑过去,轻声喊道:“斯年,斯年,你醒了吗?”
成斯年慢慢睁开眼睛,眼神还有些迷茫,他看着宁露露,虚弱地笑了笑:“媳,媳妇?”
“成斯年,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宁露露激动得热泪盈眶,连忙出去喊医生。
“医生!医生!他醒了!他醒了!” 宁露露激动地大声呼喊起来。
医生和护士听到声音,立刻跑了进来,他们围在病床边,密切地观察着成斯年的情况。
成斯年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模糊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当他确定眼前看到的人不是梦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
“媳… 媳妇…” 他用微弱的声音说道,虽然声音很小,但却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激动。
“我在,我在呢!” 宁露露连忙凑到成斯年的身边,紧紧地握住他的手,“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眼泪再一次从她的眼角滑落,这一次,是喜悦的泪水。
王建奇为成斯年做了细致的检查,有诧异和不解 ,更多的是激动:“成团长这么快就醒了,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要好很多,只要后续好好休养,很快就能康复。”
听到王建奇的话,宁露露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她看着成斯年,轻声开口:“斯年,以后不许再这么拼命了,我不能没有你。”
成斯年轻轻点了点头,眼神中充满了愧疚和爱意,想要抬起手擦掉宁露露脸上的泪水,却被疼的皱了眉。
宁露露抬起袖子快速在脸上抹了一把,将小脸凑近成斯年 ,左右晃了晃 :“怎么样,干净了吗?”
“你手还受着伤呢,别乱动 。”
成斯年笑着点点头,“嗯 ,我知道了 !”
成斯年趴在病床上,右胳膊还打着厚厚的石膏,可他脸上却没半分颓色,正盯着床头柜上的橘子笑。
“又傻笑啥?” 宁露露端着刚打来的热水走进来。
她把搪瓷盆放在床尾,伸手探了探成斯年的额头,“没发烧啊,是不是伤口又痒了?”
成斯年伸手想抓她的手,忘了胳膊还不能动,疼得 “嘶” 了一声。
“没事没事,” 他赶紧摆手,目光黏在宁露露鬓角的碎发上,“就是觉得你这几天瘦了,等我好了,带你去国营饭店 吃红烧肉 。”
宁露露眼圈一红,转身去拧毛巾:“说这些干啥,先把伤养好才是要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