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渊的晨雾裹着黑色魔气,在地面凝成薄薄的霜花。蛇姬赤着脚站在邪仙修休息的石屋前,灰色粗布长袍套在身上晃荡,像块不合身的破布。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不适,抬手推开虚掩的石门——二十多个邪仙修正歪七扭八地躺在石床上,黑锁链随意扔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邪雾气息。
“可以出发攻打人族了。”蛇姬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右手下意识攥紧长袍下摆,生怕再被撕碎。
邪仙修们闻声纷纷坐起,领头的横肉汉子咧嘴一笑,露出泛黄的牙齿,目光在蛇姬身上扫来扫去:“急什么?刚睡醒浑身发僵,还得劳烦女帝帮我们提提神才行。”
蛇姬猛地后退半步,眼底闪过一丝抗拒:“昨天的条件我已经履行了,你们答应帮我打人族……”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两码事。”横肉汉子打断她,从石床上跳下来,黑锁链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再说了,我们帮你平了内乱,又要陪你打人族,让你帮着提提神,不是应该的吗?”
身后的邪仙修们跟着哄笑起来,一个个眼神猥琐地围上来,堵住了石屋的门。蛇姬看着眼前这些狰狞的面孔,想起昨天被撕碎的魔袍,想起灵泉里洗不掉的屈辱,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腰间的白蛇突然竖起头,对着邪仙修发出“嘶嘶”的警告,却被一个邪仙修抬脚踢开,蛇身撞在石墙上,发出“砰”的轻响,疼得蜷缩起来。
“小白!”蛇姬惊呼一声,想冲过去,却被两个邪仙修按住肩膀。她挣扎着,声音里带着绝望:“你们别太过分!”
“过分?”横肉汉子嗤笑一声,伸手扯住蛇姬的粗布长袍,“女帝要是听话,我们自然不会过分;要是不听话……”他故意顿了顿,目光落在地上的白蛇身上,“说不定下次遭殃的,就是你这小宠物。”
蛇姬的身体瞬间僵住。她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白蛇,又看着眼前这些满脸恶意的邪仙修,知道自己没有选择。她缓缓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滴在粗糙的长袍上,很快被魔气烘干。“好,我答应你们。”
邪仙修们瞬间兴奋起来,围着蛇姬推搡着走向石床。白蛇在地上挣扎着想去靠近,却被邪仙修用黑锁链缠住,只能眼睁睁看着蛇姬被淹没在人群中。石屋内传来粗重的喘息和蛇姬压抑的呜咽,石门被缓缓关上,挡住了外面的晨雾,也挡住了最后一丝光亮。
不知过了多久,石门再次打开,邪仙修们满意地擦着嘴角,一个个脸上带着得逞的笑意。蛇姬瘫坐在石床上,灰色长袍被撕得不成样子,露出的肌肤上满是新的抓痕。她望着地上依旧被锁链缠住的白蛇,眼底一片麻木,只有指尖微微颤抖,泄露了她的恨意。
“走吧,去打人族。”横肉汉子甩了甩黑锁链,语气轻佻。蛇姬挣扎着起身,捡起地上破碎的长袍勉强裹住身体,走到白蛇身边,小心翼翼地解开缠在它身上的锁链。白蛇立刻缠上她的手腕,蛇头轻轻蹭着她的掌心,像是在安慰。
刚走出石屋,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蛇姬抬头望去,只见十几个穿着绿色兽皮甲的妖兵簇拥着一个尖嘴猴腮的妖族使者走来,妖兵手里的骨矛泛着绿光,气息比邪仙修还要蛮横。
邪仙修们瞬间警惕起来,横肉汉子握紧黑锁链:“你们来干什么?”
妖族使者停下脚步,尖细的声音带着傲慢:“墨尘仙帝昨天跟我们苍烈妖皇说了,让我们派兵助女帝一臂之力。不过,出兵可以,得先跟女帝谈谈条件。”
蛇姬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她强装镇定地走上前:“不知妖皇的条件是?”
妖族使者凑到她耳边,尖细的声音裹着恶意:“妖兵们赶路辛苦,还请女帝好好犒劳一下我们——就像犒劳这些邪仙修一样。”
蛇姬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她看着妖族使者身后那些眼神凶狠的妖兵,又看着身边抱着手臂看戏的邪仙修,知道自己逃不掉。她缓缓点头,声音沙哑:“好,我答应你们。”
妖族使者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对着身后的妖兵挥了挥手:“都愣着干什么?让女帝好好‘招待’你们!”
妖兵们立刻兴奋地围上来,粗鲁地将蛇姬往石屋拖。邪仙修们站在一旁起哄,横肉汉子对着妖族使者挑眉:“你们也来凑热闹?”
“大家都是帮女帝办事,分什么你我?”妖族使者嗤笑一声,也跟着走进石屋。石门再次关上,里面传来蛇姬更加绝望的呜咽,还有妖兵们粗野的笑声,白蛇在门外焦躁地打转,却不敢靠近。
又过了一个时辰,石屋的石门才缓缓打开。蛇姬像一摊烂泥一样被扔出来,身上的长袍早已碎成布条,肌肤上满是青紫的伤痕,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妖族使者和邪仙修们跟在后面,一个个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
“走吧,去打人族。”妖族使者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语气轻松,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邪仙修和妖兵们稀稀拉拉地跟着出发,没人理会瘫在地上的蛇姬。白蛇立刻缠上她的手臂,蛇头轻轻蹭着她的脸颊,蛇眼里满是担忧。蛇姬看着眼前这群离去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墨尘、邪修、妖族……你们给我的屈辱,我迟早要加倍奉还!”
她挣扎着起身,扶着身边的石柱,一步一步走向魔渊深处的灵泉——只有那里的水,能稍微洗去身上的污秽和疼痛。灵泉的淡紫色泉水依旧冰凉,蛇姬脱下破碎的布条,走进泉水中,用力搓洗着身上的痕迹,仿佛想把所有的屈辱都冲掉。白蛇也跟着钻进泉水里,轻轻缠在她的腰际,蛇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温顺得像个孩子。
与此同时,人族根据地的广场上早已一片忙碌。顾子月正拿着防御阵图纸,和陈肆、瘦高个魔修一起检查西侧的阵眼。“这里的灵晶昨天被邪雾腐蚀了,得换块新的,”顾子月指着阵眼上的裂纹,“你用魔气裹住新灵晶,我用人皇剑的银光注入,这样能同时挡住魔气和妖气。”
瘦高个魔修连忙点头,转身跑向灵晶堆,指尖泛着淡紫魔气:“放心,我会把魔气控制好,绝对不会影响阵眼。”
李道胤拎着断岳刀,正在教几个年轻修士练习“裂石”刀法。“手腕要稳,发力要快,”他挥刀劈向一块巨石,红光闪过,巨石瞬间被劈成两半,“遇到妖兵或邪修,别犹豫,直接劈他们的灵脉,这样才能快速制服。”
傅有娇蹲在陶罐旁,正往里面加凝灵草和养魂花,韩小温站在她身边,手里拿着木勺轻轻搅拌。“有娇姐,你看先生石屋的方向,光晕好像又亮了些,”韩小温指着石屋,眼睛亮晶晶的,“守序昨天说先生的灵脉恢复五成了,今天会不会恢复六成啊?”
傅有娇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石屋的窗棂外确实泛着淡淡的赤蓝金三色光晕,她笑着点头:“应该快了,你先生那么厉害,肯定想早点醒过来帮我们。”
石屋内,许言年依旧静静躺在灵玉床上,灵泉的水汽在他身边凝成细小的水珠。他的指尖泛着比昨天更亮的赤蓝金三色光晕,像三颗跳动的星辰,闪烁的频率越来越快。丹田内,六皇本源与镇、破、敕、守、元、天六力的融合已近七成:三妖皇的绿色妖光彻底融入赤帝之火,火焰变得更加炽热,隐隐能看到火焰中跃动的妖力纹路;三魔皇的紫色魔光也大半融进寒帝之冰,冰面泛着温润的紫光,与蓝光交织成奇异的纹路;金色的天力裹着这些力量,顺着灵脉缓缓流转,将灵脉填得越来越满,之前的虚弱感已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充盈的力量感。
【主人的灵脉恢复六成了!】破界的声音在脑海里带着兴奋,【刚才我感应到魔渊方向传来杂乱的魔气和妖气,还有邪修的气息,好像朝着我们这边来了,他们是不是真的要打过来了?】
【不好说。】守序的声音比平时更沉稳些,【那些气息虽然朝着我们这边来,却很散乱,不像是要进攻的样子,倒像是在慢慢晃悠。不过我们还是得提醒顾子月他们加强戒备,别被偷袭了。】
【我知道了!】破界立刻回应,【等主人醒了,要是那些家伙真敢来,我就用赤帝之火烧了他们的邪锁链和骨矛!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
【先别着急,】守序无奈地说,【主人还没醒,灵脉虽然恢复六成,但还需要时间稳固。我们得帮主人稳住力量,别让外面的气息影响到他。】
许言年的睫毛轻轻颤了颤,指尖的光晕又亮了几分,丹田内的力量流转也快了些——他虽未醒,却能隐约感应到魔渊方向传来的异常气息,感应到伙伴们的守护,也感应到体内力量的变化。他知道,自己离苏醒越来越近,很快就能回到伙伴们身边,一起守护这片土地。
而在人族根据地不远处的山坡上,邪仙修和妖兵们正懒洋洋地躺在草地上,根本没有要进攻的意思。横肉汉子靠在树上,啃着一块不知从哪弄来的兽肉:“你们妖族怎么也不敢真打人族啊?”
妖族使者翻了个白眼,语气带着忌惮:“许言年虽然昏迷着,但顾子月手里有人皇剑,还有慕瑶留下的魔修帮忙,我们这点人手根本不够打。再说了,妖皇还在炼化六妖本源(白泽、呲铁、飞廉、计蒙、九婴、鬼车),没恢复之前,可不想得罪人族。”
“我们也一样,”横肉汉子嗤笑一声,“墨尘仙帝怕许言年怕得要死,只敢让我们来试探,哪敢真动手?不过这蛇姬倒是个乐子,比慕瑶那疯女人好拿捏多了。”
“慕瑶?”妖族使者愣了一下,随即露出后怕的神色,“那女人当年刚到魔族,就把魔尊当场杀了,手段狠得很,要不是她被许言年封印了六皇本源,我们哪能把她赶跑,哪能有蛇姬这个乐子?”
“可不是嘛,”横肉汉子叹了口气,“蛇姬这女人,野心不小,本事却没几分,也就只能被我们拿捏。等墨尘仙帝和苍烈妖皇准备好了,这魔渊和人族根据地,迟早都是我们的。”
妖族使者心里暗暗点头,想起苍烈妖皇炼化六妖本源时的狂暴气息,眼底闪过一丝期待——等妖皇炼化完本源,实力肯定会大增,到时候别说人族,连墨尘的邪仙修,都得靠边站。
魔渊的灵泉边,蛇姬终于洗去了身上的污秽,她用灵泉边的藤蔓勉强编了件简单的裙衫,裹住身体。白蛇缠在她的手腕上,蛇头轻轻蹭着她的手背。蛇姬望着人族根据地的方向,眼底满是冰冷的恨意——她知道邪仙修和妖兵根本不敢真的进攻,他们只是把她当成取乐的工具。但没关系,她会忍下去,等她找到机会,一定要让这些人,还有墨尘、苍烈,都付出血的代价。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往魔晶宫殿走去。晨雾渐渐散去,黑色魔气在她身后翻滚,像一团挥之不去的阴影。而人族根据地的灯火依旧明亮,顾子月他们还在忙着加固防御,韩小温正端着熬好的灵草汤往石屋走,许言年指尖的光晕越来越亮,苏醒的时刻,已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