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多奇拔的喧嚣被莫里远远甩在身后,他沿着详细地图的指引,向着更广阔的野外区域探索。
他并非漫无目的,而是有意识地选择一些环境复杂、传闻有特殊念兽或遗迹的区域,一边完成简单的悬赏任务积累卡片和戒尼,一边锻炼空间能力,并试图捕捉任何可能的消息。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莫里穿过一片怪石嶙峋的峡谷地带(地图标注为“石林回廊”)。
风穿过石缝,发出呜咽。
莫里站在一块巨岩顶端,深紫色的眼睛扫过下方的通道。他刚用“隙裂”破坏了“岩甲蝎”巢穴的结构,迫使它们离开,清出了道路。
不杀生,是为了避免触发贪婪之岛的未知规则。效率与隐匿优先。
他正要离开,两股熟悉的念,混合着一道深沉平和的念,闯入他的感知范围。
“小杰?奇犽?”莫里有些意外。这两股念比在友客鑫时强大了太多,正处于高强度的运转状态。旁边那道温和的念,则深不见底。
原来他们在这里,并找到了指导者。
几乎同时——
一公里外,石滩上。
“停!”比斯吉喊道。
正在进行“坚”对抗训练的小杰和奇犽立刻收敛气息。两人浑身是汗,上身覆盖着均匀的“坚”,喘息粗重,但眼神锐利。
比斯吉转向莫里所在的方向:“有人在使用特别的方式‘看’这边。距离很远,没有恶意,但感知方式…不是普通的‘圆’。”
小杰和奇犽一愣,集中精神感知。随即,他们手腕内侧,那几乎与自身气息融为一体的“隙锚”印记,传来一阵熟悉的微弱触感。
“莫里?!”小杰脱口而出,脸上露出惊喜。
奇犽挑眉:“这家伙也进来了?看来外面不太平。”
“你们提到的空间系同伴?”比斯吉问,“他对你们做了‘标记’?”
“嗯!”小杰点头,“莫里很厉害!他的印记能保护我们!”
奇犽看向比斯吉,嘴角扬起:“训练暂停?让我们去打个招呼——用我们自己的方式!”
比斯吉看着两人眼中燃起的战意,又感知了一下远处那股稳定的念,笑了:“同伴间的‘问候’?去吧,注意分寸。”
“明白!”
两人的气息瞬间变化。小杰的“坚”更加凝实,奇犽的气息变得飘忽,“流”悄然运转。
对视一眼,默契已成——小杰正面,奇犽侧翼,速战速决!
下一秒,两人如箭矢般冲向莫里所在的巨岩,速度远超友客鑫时期。
巨岩顶端的莫里,感知到他们气息的变化,明白了他们的意图。
“想测试成长吗…”他低语,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也升起了战意。他想亲眼看看他们的进步。
他没有等待,身形如烟,滑下巨岩,融入阴影交错的石林。指尖微动,念力如丝,在几处关键节点布下“隙锚”。他的战斗,离不开环境。
“莫里——!出来比试!”小杰的喊声在峡谷回荡,他冲到岩区,扫视着每个角落。
奇犽如鬼魅般出现在侧翼石柱上:“躲起来可不行!让我们看看你的空间把戏有没有退步!”
话音未落,奇犽身影模糊!“流”汇聚双腿,爆发出近乎瞬移的速度,扑向一片石丛!
在他启动的刹那,莫里的空间感知已捕捉到轨迹的扰动。
“速度提升。”莫里冷静评估,身体向侧后滑步。同时,引动了预设在前方地面的一个“隙锚”——
“隙裂·滞!”
嗤!
一道细微的空间扭曲在奇犽落脚点展开,改变了区域的引力和空气密度。
奇犽脚下一沉,如同踏入泥沼,速度骤减,手刀慢了半拍。
“什么?”他眼中闪过惊愕。
“莫里!看拳!”正面,小杰抓住机会冲来!依旧是正拳,但念量厚重,冲锋时双脚运用“周”强化,每一步都让拳势叠加,如同滚石。
不能硬接。莫里瞬间判断。
他身影微晃,利用另一个“隙锚”进行短距侧移——“隙连·影步”!
小杰的重拳擦过残影,轰在后方巨石上,石屑飞溅。
小杰和奇犽的配合远超以往。一拳落空,小杰左腿如钢鞭般顺势横扫,封堵空间!奇犽几乎同时摆脱“滞”的效果,化为数道残影切入,指尖电光缭绕,直取关节!
完美的连环攻势。
莫里瞳孔微缩,眼中数据流急闪,锁定攻势衔接的缝隙与时间差。念力奔涌!
“隙连·叠影!”
他的身影在极小范围内高速闪烁三次,如同三个重叠的虚影。
扫腿与突刺穿透残影!莫里真身出现在数米外的阴影中,气息微乱。连续的空间跳跃负担巨大。
“哇!又躲开了!”小杰惊叹。“这能力真麻烦!”奇犽笑骂,攻势更厉,两人再次涌上,不给喘息之机。
峡谷中,身影交错。小杰的力量与直觉,奇犽的速度与诡变,在扎实基础上融合。
莫里将空间掌控力发挥到极致,一次次挪移避开合击,“隙裂”以各种形式干扰——改变摩擦力、偏转角度、制造错位。他在刀尖上跳舞,惊险化解危机。
战斗激烈,却无杀意。三人都专注于检验自身与感知同伴。
远处,比斯吉仔细观察:“配合进步了,基础很牢。莫里…空间能力运用出色,经验老道。不过…”她目光锐利,“他的‘坚’和‘流’…是野路子,全靠直觉和经验硬撑。基础应用的效率,差太多了。”
战斗持续,体力与念力飞速消耗。小杰和奇犽维持“坚”和猛攻负担巨大。莫里的空间操作消耗惊人,额角见汗,呼吸急促。
这场再会的试炼,变成了意志与耐力的较量。
峡谷中的激斗又持续了十余分钟。
夕阳西下,暮色渐浓。三人的动作慢了下来。小杰和奇犽的攻势不再狂暴,呼吸粗重。奇犽的变向出现了微小的凝滞,小杰爆发力的连续性也明显下降。
莫里面色苍白,深紫色的眼眸依旧沉静,但“隙锚”的布设速度和“隙连”的使用频率已大幅降低。
他更多依靠纯粹的体术、节奏掌控和预判在两人的夹击中周旋,右臂在格挡了小杰一记重拳后,至今仍隐隐发麻。
又一次以负担极重的“隙连·叠影”避开两人的合击,三人各自向后跃开,剧烈地喘息着,在弥漫的尘土中形成了短暂的对峙。
“哈…哈…莫里,你还是这么难对付!”小杰抹了把脸上的汗,笑容中充满了佩服。
“啧…滑不留手的泥鳅…”奇犽甩了甩有些酸痛的手腕,猫眼中却闪烁着畅快的光芒,“不过…你的念消耗很大吧?快撑不住了?”
莫里快速调整着呼吸,目光扫过两人:“你们…成长很快。”这是他的真心话。
然而,他强大的感知力捕捉到了两人因疲惫而产生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瞬间松懈。
久经战阵的战斗本能,让他立刻抓住了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
他没有选择近身强攻,而是双掌虚按向地面!体内残存的念力如同开闸的洪水,汹涌注入早已布设在战场间的数个关键“隙锚”!
“隙裂·回响迷宫!”
嗡——!
以三人为中心,空间发出一阵低沉的悲鸣,随即剧烈荡漾起来。
无数细微的空间褶皱层层叠叠地展开,扭曲了光线,放大了声音,扰乱了平稳的气流。整个区域在刹那间化作了光怪陆离的回音壁与视觉陷阱。
小杰和奇犽的感官瞬间陷入混乱,视觉中的景物扭曲旋转,耳中充斥着放大的心跳和呼吸声,连平衡感都变得不可靠,动作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僵直和破绽。
机会!
莫里眼中紫芒一闪,身体压低,就要从这绝佳的缝隙中切入,结束这场酣畅淋漓的试炼。
然而,在他动念发力的刹那——
“到此为止了。”
一道娇小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切入了战场的中心——正好是莫里预定的进攻路线上。是比斯吉!
她没有使用任何花哨的能力,只是简简单单地向前踏出一步。
轰!
一股凝练、庞大、圆融无比的“练”的气浪,从她娇小的身躯中爆发出来!这气浪带着极强的目的性,精准地、强硬地碾过莫里布下的所有“隙锚”节点!
以绝对强悍的念量,粗暴地冲垮了支撑“回响迷宫”的念力结构!
咔、咔嚓——
空气中传来细微声响,所有扭曲的光线、混乱的回音瞬间恢复正常。
同时,那股磅礴的气浪余势不减,化为三股柔和的推力,精准地作用在三人身上,将他们轻飘飘地向后推开,彻底分开了交战的距离。
小杰和奇犽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裹住了自己,眼前一花,耳边的噪音消失了,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几米开外,茫然地喘着气,浑身肌肉都在哀嚎。
莫里也收敛了气息,胸口起伏,带着惊异的目光看向场中央的比斯吉。以绝对的力量,从根源上摧毁了他的术式!这股念的“量”和“质”,都深不可测!
“说好是同伴间的打招呼,怎么打得跟要拆了这片石林一样。”比斯吉双手叉腰,先瞪了小杰和奇犽一眼,“看看你们的样子,累得像两条小死狗!还有你,”她转向莫里,“莫里是吧?念快见底了吧?右臂是不是还麻着?明明负担那么大,最后还要强行用那种大范围能力,太乱来了。”
她精准无比地点明了三人的状态。被她这么一说,小杰和奇犽顿时感觉全身的酸痛和念力的枯竭感涌来,几乎要瘫坐在地上。莫里也清晰地感觉到右臂的酸麻和体内念力的空荡。
“你的能力运用,确实非常出色。”比斯吉看着莫里,语气变得认真起来,“战术思维、环境利用、时机把握,都堪称顶尖。最后那个空间干扰的招式,构思也很巧妙。单论实战经验和对自身能力的直觉,你远超他们俩。”
莫里微微颔首,坦然接受了这份评价。
但比斯吉话锋一转,手指笔直地指向莫里,语气变得无比严肃:“但是——你的问题,也太明显了!”她毫不留情,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的‘坚’!稳定性、密度、恢复效率,全都不行!你的‘流’转换生硬,完全是在靠空间能力瞬间发动的特性,来弥补念力转换时产生的空白!”
“你过度依赖你的天赋能力了!”比斯吉的话语精准地剖开了莫里修炼上的核心症结,“就像一个小孩在挥舞神兵利器,空有惊人的武器,却没有与之匹配的力量基础和技巧!你的基础应用技,已经严重制约了你空间能力的上限!一旦遇到念量、念强度远超于你,或者拥有某种反制手段的敌人,你那些精妙的战术,很可能被绝对的力量直接碾碎!”
这番话语狠狠敲在莫里的心上。他沉默地站立着,汗水顺着下颌线滴落。其实他自己也隐约意识到了这些问题,但他并没有像岩说这些。
他一直以来独自摸索,终究隔了一层迷雾。这场竭尽全力的激战,和比斯吉这位明师一针见血的点评,将他与真正高手之间的差距赤裸裸地展现了出来。
峡谷中安静下来,只有三人粗重的喘息声,暮色愈发深沉。
小杰和奇犽瘫坐在地,看着站立在场中、身影显得有些孤寂的莫里,眼神中既有对其实力的敬佩,也有一丝感同身受的同情。
莫里缓缓站直了身体,疲惫感带来全身的酸痛。他扶正了有些歪斜的帽子,这个简单的动作也牵扯着酸痛的肌肉。
但他那双眼眸,却异常明亮地望向比斯吉,里面燃烧着一种执拗的、对知识和力量的专注。
他需要那些知识。
“你所说的…”莫里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异常清晰,“‘坚’、‘流’、‘圆’…高效运用的核心…能否告诉我?”
他直接提出了交换条件:“作为交换,你需要什么?指定的卡片?情报?或是我力所能及的任何事。”
比斯吉看着他这副狼狈却眼神明亮的样子,收起了玩笑的神色。她摸了摸下巴:“关于理论的知识,告诉你也无妨。反正懂了和能做到是两回事。不过…”
她脸上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看在你把我两个徒弟累成这副样子,又这么想学的份上…如果你有‘人生图鉴’(b-28)或者‘即兴书’(b-30)的话,借我看看。没有的话,以后帮我留意一下类似的卡片也行。”
这要求更像是一种象征性的,带着点玩闹的性质。
莫里没有任何犹豫。
“booK!”
他的集卡书应声出现。他快速翻到指定页,手指点在【人生图鉴(b-28)】的图标上。
“GAIN。”
一本厚重、充满哲理感的书籍实体化在他手中。他直接递给了比斯吉。
“给。”
比斯吉眨了眨眼,有些意外地接过书:“…谢啦!”
“那么…”莫里的目光中充满了期待。
“好吧,看在你这么爽快的份上。”比斯吉抱着那本《人生图鉴》,开始了她的讲解:
“坚:它不是一个死物覆盖在身上。关键是‘缠’的稳定与‘练’的活力相互交融。核心在于‘念随心动’——你的意志要坚定,坚信你的气就是身体的一部分。呼吸要深长,与气的流动同频,在体表构建一个动态的循环,而不是一层静态的壳,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减少逸散。把它想象成你会呼吸的、更坚韧的皮肤,而不是一件沉重的铠甲。”
“流:它的精髓在于‘意到气到’。你的意念必须超越你气流动的速度!在你动念之前,气就要有流向那个位置的趋势。练习时,要专注于单一线路的瞬间、精准转移。熟练之后,它会成为你攻防转换、虚实交替的枢纽,让你的战斗如行云流水。”
“圆:它是‘缠’与‘练’的延伸,是你的意志与感知在空间中的投影。展开时,你的气要像最柔和的水波,细腻地抚过一切。你要感知的不只是‘存在’,更是‘状态’与‘流动’——情绪的细微涟漪、念的质地变化…这需要内心澄澈,对自身念力的掌控达到如臂使指的程度。”
她的讲解直指本质,剔除了所有繁文缛节。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莫里心中那些困扰他许久的锁。
莫里全神贯注地听着,每一个字都在脑中与以往的困惑和实战体验相互印证。他意识到,自己过去在很多方面确实走了弯路。
讲解完毕,峡谷中一片寂静。连瘫坐在地的小杰和奇犽也在若有所思。
莫里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的波澜,对比斯吉郑重地说道:“……多谢。”
这份知识的价值,远非一张《人生图鉴》所能衡量。
“不客气~交易愉快!”比斯吉满意地拍了拍怀里的书,眼睛弯成了月牙,“好了,你们几个,赶紧休息恢复。尤其是你,莫里,你现在最需要的是静养。玛沙多拉的旅馆设施就不错,推荐你去‘猫爪印记’那家,老板娘泡的安神茶一流哦!”
莫里点了点头。他看了一眼已经累得几乎说不出话的小杰和奇犽,对他们微微颔首示意。
此刻,他急需一个安静的环境,将这些宝贵的理论在脑中反复咀嚼,并尝试付诸实践,重塑自己的根基。
看着莫里准备离开,小杰强撑着坐直身体,好奇地问:“莫里,你是怎么进来这个游戏的?也是通过巴特拉先生那样的富豪吗?”
莫里脚步微顿,摇了摇头:“不是。用了一些……自己的渠道。”他语气平淡,没有细说。
奇犽敏锐地捕捉到他话语中的含糊,猫眼微眯:“喂,你不会是在外面惹了什么麻烦,特意躲到这里来的吧?”他语气带着惯有的调侃,但眼神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莫里沉默了片刻,决定透露部分实情,隐藏更深层的原因:“外面确实有些……复杂的状况。这里相对独立,是个不错的缓冲地。”
他没有提及星轨立方、黑暗大陆或是那些势力,只是给出了一个模糊但合理的解释。
他随即想起一事,看向小杰:“之前尝试联系过你,但电话无法接通。”
小杰“啊”了一声,恍然大悟,挠着头说:“对了!进入游戏时,所有外界通讯设备都无法带进来!金设计的规则真严格啊!”
“原来如此。”莫里确认了猜测,接着说道:“另外,雷欧力托我转告,他医学院考试备战顺利,还想有机会聚集喝酒。酷拉皮卡那边,旋律传来消息,说他情况稳定,正在继续追查火红眼的信息。”
听到同伴们的近况,小杰脸上露出了安心的笑容:“太好了!大家都很好!”奇犽也轻轻“哼”了一声,眼神柔和了些许:“那个笨蛋医生居然还记得喝酒的事……酷拉皮卡,让他别太勉强啊。”
比斯吉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扰他们。
她看着这几个年轻人之间虽不常联系,却彼此挂记的羁绊,夸张地拿出一块印着小花的手帕,假意擦拭着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呜哇~真是感人的友情啊!在充满危险和欲望的游戏里还不忘传递同伴的问候,太让人感动了!年轻真好!”
小杰被她逗得嘿嘿直笑,奇犽则翻了个白眼,吐槽道:“比斯吉,你的演技烂透了。”
比斯吉立刻收起手帕,叉腰反驳:“什么嘛!我这可是发自内心的感动!对吧,莫里?”
突然被点名,莫里微微一怔,看着眼前吵吵闹闹却又透着温暖的三人组,那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线条似乎柔和了一瞬。
他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说起来,莫里,”小杰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闪闪发亮,“你要不要暂时跟我们一起行动?比斯吉的训练超级有效的!而且我们也在收集指定卡,可以互相帮忙!”
奇犽也抱着后脑勺,看似随意地说:“是啊,一个人收集卡片效率多低。而且有你这个能力者在,对付一些麻烦的指定卡或者躲开‘炸弹魔’那帮家伙,应该会轻松很多。”
这个提议让莫里心中一动。与可靠的同伴一起行动,确实能省去很多麻烦,尤其是在他需要专注打基础的时期。比斯吉的指导更是无价之宝。
然而,他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谢谢。但我习惯独自行动,而且……”他顿了顿,看向比斯吉,“我需要一些时间,独自消化你刚才讲的东西。跟着你们,可能会拖慢你们的进度。”
他清楚小杰和奇犽的目标是尽快找到金,而他自己的步调和他们并不完全一致。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修炼而耽误他们。
比斯吉理解地点点头:“也好。基础重塑需要静心和大量的独自练习。跟着我们这两个闹腾的小鬼,确实静不下心来。”她指了指小杰和奇犽。
“喂!比斯吉!”两人同时抗议。
比斯吉没理他们,对莫里眨眨眼:“不过,随时欢迎你来找我‘付费咨询’哦!下次可以用别的有趣卡片哦!”
莫里再次点头:“我会留意。”
“那么,我先走了。”他不再停留,转身,步伐沉重却坚定地朝着石林回廊外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渐浓的暮色与嶙峋怪石的阴影中。
“诶?莫里你这就要走了吗?”小杰朝着他的背影喊道,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舍。
远远地,风中传来莫里平静的回应:“嗯,玛沙多拉见。”
奇犽看着莫里消失的方向,用手肘碰了碰小杰:“喂,小杰,你还没看出来吗?那家伙肯定还隐瞒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小杰眨了眨大眼睛,疑惑道:“嗯?有吗?莫里不是说外面情况复杂才进来的吗?而且他把雷欧力和酷拉皮卡的消息都告诉我们了呀!”
奇犽扶额,无奈地叹了口气:“真是个笨蛋!”
他清楚,莫里身上背负的东西,远比他说出来的要沉重和复杂得多。
但既然莫里选择不说,他也不会去深究,这是同伴间的默契。
他只是隐隐觉得,莫里选择独自离开,或许不仅仅是为了修炼,也是在避免将他自身的麻烦引到他们身边。
“好了好了!感人的重逢戏码落幕了!”比斯吉瞬间收起了玩笑的表情,叉着腰,声音恢复了元气十足的教练模式,
“你们俩!别以为可以蒙混过关!休息时间结束!立刻开始‘流’的精准转换练习!今天不达标,谁也别想睡觉!想想莫里刚才那拼尽全力的样子,你们好意思偷懒吗?!”
“诶?!比斯吉!你是魔鬼吗!”小杰和奇犽的哀嚎声再次在石林回廊中响起,冲散了方才那一丝离别的惆怅。
但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认真——他们也要更加努力才行!
独自离去的莫里,脑中已被“坚”、“流”、“圆”的要点彻底占据。
身体的疲惫和疼痛,此刻仿佛成了锤炼意志的最佳熔炉。
他知道,在贪婪之岛的旅程,除了追寻那些潜藏的谜团,又多了一项刻不容缓的任务——重塑基石,补全短板。
小杰和奇犽的邀请,比斯吉看似玩笑实则开放的指导权限,都让他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属于“同伴”的暖意。
前路依旧迷雾重重,但脚下这条待修缮的道路,却从未如此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