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盖开启。”
石棺的盖子应声缓缓滑开,发出沉重的摩擦声。
渡鸦的光芒照进棺内,映出一具令人不安的躯体——
那是一具异常扭曲的干尸,皮肤如羊皮纸般紧裹在骨架上。
最令人诧异的是,它竟长着四条干枯的手臂,分别交叉在胸前和腹部;背后还残留着一对破损的翅膀骨架,几片腐朽的羽毛零落挂在上面。
就在棺盖完全打开的瞬间,那滩伏地魔的血浆如同找到归宿般,猛地钻进干尸的胸口。
萨格莱斯眼中寒光一闪,毫不犹豫地举起魔杖。
苍白的火焰如巨蟒般窜出,瞬间将整具干尸吞没。
火焰中传来细微的噼啪声,那具诡异的躯体和其中的血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飞灰。
然而就在灰烬之中,一个物体突然折射出一抹光芒——
那是一个精致的沙漏,萨格莱斯微微眯起眼睛,思绪翻涌。
这东西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更准确地说,这东西应该待在他办公室的抽屉里。
他魔杖轻点,沙漏漂浮到他面前。
谨慎起见,他并没有直接触碰沙漏,而是仔细端详着这个从灰烬中幸存的老朋友。
沙漏的金属框架上刻满了细密的古代符文,那些淡金色的沙粒静滞不动,微光闪烁。
又看了两眼,萨格莱斯施展出一个透明的魔法护罩将其完全封存。
他决定回霍格沃茨确认一下。
幻影移形的爆裂声在墓穴中回荡,下一刻萨格莱斯已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内。
他快步走向书桌,拉开那个被施了咒的抽屉——天鹅绒衬垫上,那个熟悉的沙漏正安然躺在那里。
萨格莱斯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转头看向被魔法护罩包裹的新沙漏,又看了看抽屉里的旧物。
两个沙漏在外观上一模一样,连金属框架上的古老符文都如出一辙。
魔杖轻点,一连串检测咒语落在那个新发现的沙漏上——没有诅咒,没有恶咒,甚至连最基本的防护魔法都不存在。
他用漂浮咒小心地将新沙漏放在桌面上,随后伸手取出抽屉里那个属于自己的沙漏。
就在他的指尖触碰到沙漏金属框架的瞬间——
时空骤然扭曲。
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整个人就像被吸入漩涡般从办公室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有桌面上那个被护罩封印的沙漏,仍在静静地散发着微光。
……
小汉格顿。
地下墓穴重归死寂。
在萨格莱斯从地下墓穴中消失几秒钟后,一小团暗红色的血液悄无声息地从棺盖下方的阴影中渗出。
它小心翼翼地蠕动着,试图朝着墓穴出口的方向移动。
就在此时,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色斗篷里的矮小身影从石柱后缓步走出。
斗篷下伸出一只布满皱纹的手,手中握着一个刻满符文的玻璃罐。
“就知道你也会耍手段,不过总算是抓到你了。”一个有些尖利的声音轻声说。
那团血液仿佛察觉到危险,猛地加速想要逃窜。
但罐子上的符文骤然亮起,产生一股强大的吸力,将血液彻底吸入其中。
暗红色的液体在玻璃罐中疯狂冲撞,却始终无法突破那道无形的屏障。
黑衣人轻轻摇晃着罐子,低沉地笑了起来:“两个狡猾多疑的蠢货。”
他小心翼翼地将罐子收进斗篷内层,转身消失在墓穴的阴影中。
……
时空扭曲感尚未消退,萨格莱斯还没来得及看清周围的景象,一股冰冷的触感已经抵住了他的后脑——那是魔杖的尖端。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霍格沃茨,又为什么要擅闯我的办公室?”
一个充满戒备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萨格莱斯心中一沉,顿时知道自己被算计了。
那个送信的人竟然预判了他的行为——知道他不会轻易触碰来历不明的沙漏,所以真正的陷阱早就设在了他自以为安全无虞的私人藏品上。
“能在霍格沃茨对我的东西动手脚……是伏地魔残存的党羽吗?又或者……是那个神秘的领袖?”
他脑中飞速闪过几个念头,但眼下必须先应付眼前的危机。
他不动声色地发动摄神取念,瞬间捕捉到身后之人的表层思想。
然后涌入脑海的信息却让他心头一震。
此时是1454年。
黑死病的阴影才散去不过百年,欧洲大地依旧满目疮痍。
一些黑巫师利用这场灾难,以研究魔法为名利用村民进行残酷实验,甚至散播新的瘟疫。
教会则趁机煽动民众对巫术的恐惧,掀起了新一轮的猎巫运动,并借此大肆敛财。
更糟糕的是,妖精和巨人正联手向巫师社会发难,巫师的处境岌岌可危……
“回答我!”身后的声音带上了几分厉色,魔杖又往前顶了顶。
好吧,先解决后脑勺的问题。
萨格莱斯没有转身,一发无声的石化咒瞬间迸发。
紧接着他就听到身后传来身体僵直倒地的闷响。
他缓缓回头,看到一个穿着古老款式巫师袍的中年男子瞪大眼睛,保持着举杖的姿势倒在地毯上。
萨格莱斯走到窗边,掀开厚重的窗帘一角向外望去。
霍格沃茨城堡的轮廓依稀可辨,但许多细节与他熟悉的那个校园相去甚远,远处的禁林也显得更加原始茂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沙漏,此刻它已经变得有些黯淡,仿佛耗尽了能量。
所以这个精心设计的陷阱,目的并不是为了杀死他。
也许是因为对方知道不是我的对手,所以选择利用这种方式将我放逐到过去的时光里?
抛开杂念,稳住心神,萨格莱斯快速环顾这间陌生的办公室。
这里与他熟悉的那个空间格局相似,但陈设却透着一股古老而质朴的气息。
墙壁是由粗糙的石块垒成,挂着几幅因年代久远而发暗的挂毯,上面织着模糊的魔法生物图案。
房间一角立着一个巨大的橡木书柜,里面塞满了用皮革装订的厚重典籍,书脊上的烫金标题大多已经褪色。
室内还设置了一个壁炉,壁炉里燃烧着真正的柴火,而非魔法火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熏味和羊皮纸特有的气息。
一张宽大的胡桃木书桌占据着房间中央,桌面上散落着鹅毛笔、墨水瓶和几卷摊开的羊皮纸。
萨格莱斯瞥见其中一份文件上盖着霍格沃茨的蜡封,另一份则绘有复杂的星象图。
他走到那个被石化的教授面前,半蹲下身,平静地注视着对方惊恐的双眼:
“很抱歉以这种方式见面,教授。但我认为,我们需要好好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