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思远安置好白珞,回到宿舍的时候,夜已经深了。
他的房间门大开着,炉子内的火已经熄灭,地上木柴、煤灰,满地狼藉,
党心月最终也没把炉子弄着。
他屋里走时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党心月没进来过。
他将炉子拉到墙边,把满地狼藉收拾掉。
党心月的窗户透着灯光,好像还没睡。
他悄悄走过去,透过窗帘缝隙往屋里看,
党心月靠着床头小脸歪到一边睡着了,睡得还挺香甜。
电脑里放着影片,各种音效制造的噪声都没把她吵醒。
屋外寒风凛冽,屋内恬静温暖,令他好向往加入里面的景象,成为画面中的一部分。
他扭了扭门锁,她从里面锁住了。
她对他,无论是房门还是心门,都是锁住的。
最终,不知道涂思远怎么劝住了白珞,她一直没再出现过。
西北苦寒之地,本就不适宜那种娇花,没有那个养分。
不过,这几天涂思远也不见了,大概送他的“妹妹”回去了。
党心月也不在意,对他不闻不问。
这一去就是一个礼拜,等学生们还有一个礼拜即将期末考试时他回来了。
这几天学生们都在紧张复习备考,老师们盯得紧,学生们的提问也多。
两个人没说过几句话。
涂思远好像也很忙,一下课就躲在屋子里对着电脑,大概是跟他的公司联系。
党心月对他又好似回到刚来时的样子,爱搭不理的。
好容易挨到学生们期末考完试,
放学典礼一过,学生们都放寒假,学校一下空旷起来。
年底涂思远公司的公务特别繁忙,他回了一趟京北,只去了两天,
等他赶回来,想劝党心月一起回京北过年的时候,发现她人不见了。
学校其他几位老师都离校回自己家了,
涂思远找到吴阿姨,她说没见过党心月,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她的电话永远无人接听,微信不回,她又躲起来了。
杨校长不知道他们的关系,问他党老师去哪了,他笑呵呵说党老师谈恋爱去了,
过完年寒假结束就回来。
这话说得涂思远更心慌,却又无可奈何。
他找人查,党心月没有出镜,没有乘坐飞机、火车,查都查不到。
涂思远心里慌乱,他又把她弄丢了。
在学校里傻傻等了三天,学校里除了他一个人,鬼影都没一个。
公司里还有好多事等着他处理,他只有先回京北。
……
大理,
党心月提着一个中号行李箱,装了几身换洗衣服,乘坐大巴车来到这里。
找一间短租的房子,交一个月的房租,接下来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这里就是她的落脚点。
房子透过窗户可以遥看洱海,气候舒适,景色宜人,在这里简直不要太自在。
她简单收拾一下住下来,开始醉心于写作。
除了必要的吃喝拉撒睡,其余时间只要清醒着,她就一直写写写。
半个月下来,一部40万字的个人传记式小说《我用青春丈量世界》出炉。
全书记载10个她这几年支教时经历的事件,
文笔清新,自然,
全书没用太多华丽的辞藻,却以真实、生动、有趣打动人。
书写完结,假期已经不知不觉将近尾声。
她只记得除夕那晚漫天的烟火,璀璨缤纷。
她没有家人,没有想要一起分享生活的爱人,春节于她没有什么意义。
还不如沉醉在自己的创作里。
在自己创作的世界里,她有父母、兄弟姐妹、有很多很多家人,他们不会离开她,不会抛弃她。
等一切都忙完,距离离开还有三天时间。
她用这三天游山玩水,把这地方的着名景点都玩一遍,
还一头扎进本地的胡同巷子里去感受本地人最真实的生活状态。
三天结束,她退了房,乘坐大巴辗转回到牛吃水镇小学。
学校里,几位收假的男老师已经都先她一步返校了。
涂思远站在宿舍门口望着她,一脸严肃,周身透着寒气。
她又不是他的谁,他怎么想,她才不会在意。
路不平,她的行李箱有点重推不动,她走得艰难。
他一言不发走过来从她手中接过行李箱,一直提到她宿舍门口等她开门。
她从身后的双肩背包里找出钥匙开门,他拎着箱子进去放到地上。
“这些天去哪了?”涂思远问她。
这场景让党心月觉得好笑,他谁呀?口气跟她跑去跟哪个野男人鬼混了似的。
“旅游。”党心月简单回答,这已经是她好脾气的结果了。
“去哪个地方?”涂思远继续问。
“大理,”来回倒车,党心月累极了,她不耐烦道。
察觉她的厌烦,他换了口气,没那么冲了,
“我担心你,从放假到现在我没一天不在担心害怕,打电话、信息、留言都不回。
至少让我知道你在哪?在做什么?让我能放心一点。”
这个年他都没过好,天天绷着脸,谁都躲着他,不敢惹他。
感觉他比过年的炮仗还容易点燃,比危险品还危险。
“我这不是很好?没你我这20多年活得很好。”
有你反而活得憋屈,她在心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