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菜站在话筒前,汗水顺着鬓角滑落,她的嗓音比平时更沙哑,带着一股执拗的狠劲。
“再来一次!”她回头看向桃香:“感觉完全不对!”
桃香拨弄着吉他弦,懒洋洋地挑眉:“是你太着急了,仁菜,情绪要收一点,不然live当天嗓子会废掉的。”
“可是.......”仁菜还想争辩,白林已经走了过来,递给她一瓶水。
“桃香姐说得对。”他轻轻按住她的肩膀:“这首歌的情绪是压抑后的爆发,不是从头吼到尾。”
仁菜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水,不服气地嘟囔:“知道了...”
安和昴坐在鼓架后,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说道:“话说,你们听说了吗?最近有个新乐队要出道,叫什么...Ave mujica?”
桃香完全没在意,摆了摆手:“又是哪个地下乐队吧?这种每天都有。”
白林低头调着效果器,假装没听见。
仁菜却突然问:“很厉害吗?”
安和昴瞥了一眼白林,故意拖长音调:“听说乐队队长是个超——厉害的大小姐,乐队风格神秘兮兮的,连成员都要戴面具演出呢~”
“面具?”仁菜皱眉:“做作...”
桃香哈哈大笑,一把揽过仁菜的肩膀:“没错!音乐靠的是实力,不是噱头!”
安和昴的鼓棒在指间转个圈,紫瞳闪烁着狡黠的光:“对了小林~”
她突然用甜得发腻的声线模仿若麦的语气:“要不要人家陪你去看看那个神秘乐队!”
效果器发出一声刺耳的啸叫,白林手忙脚乱地按住踏板。
仁菜狐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就是那支乐队的鼓手啦!小睦也在那支乐队哦~”昴从鼓架后探出身子:“我们学校的若麦学妹居然在偷偷打职业.....”
“啊痛!”她捂住被白林扔来的拨片击中的额头。
桃香眯起眼睛:“小林,你该不会...”
她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噢~是去看小睦对吧?”
白林无声叹息了一下,他抬起头,迎上大家探究的目光,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无奈:
“那是祥子的新乐队。”
“小睦邀请我去看他们的首演。”
“祥子?”仁菜皱眉:“就是那个和你...”
“嗯。”白林简短地回答,不想多谈。
桃香盯着白林看了几秒,笑了起来:“去吧。音乐人之间互相支持是应该的。”
“只要别打起来就行。”
“我不会主动挑衅的。”白林保证道。
安和昴坐起来,紫瞳闪闪发亮:“要是她们欺负小睦,我就把大家都叫上。”
白林失笑:“你以为我们是去打架的吗?”
“以防万一嘛!”安和昴理直气壮地说。
rupa忽然开口:“继续排练吧,时间不多了。”
音乐再次响起。
白林站在角落,目光扫过每个成员。
桃香的肆意,仁菜的的倔强,昴的张扬,智的沉默,rupa的沉稳。
这才是他的乐队。
至于祥子和她的Ave mujica...
他垂下眼,拨动琴弦。
排练结束后,白林的手机震动起来。
是若叶睦发来的消息:【排练结束了吗?我在楼下。】
白林快步走下楼梯,果然看到若叶睦站在路灯下。
“怎么来了?”白林走到她身边。
若叶睦抬头看他:“想听...长野的事。”
白林微笑,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吉他包:“边走边说吧。”
他们并肩走在夜晚的街道上,白林讲述着排练室的欢声笑语,若叶睦安静地听着,偶尔点点头。
“林。”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时,若叶睦停下了脚步:“你会来吗?我们的首演。”
白林看着她认真的表情,郑重地点头:“会去的,我答应过你的。”
若叶睦的睫毛轻轻颤动。
“祥说...”
“演出会很...不一样。”
白林能明显感觉到她在紧张。
“戴面具那种不一样?”他故意用轻松的语气问道。
若叶睦点点头:“每个人...都有角色。”
她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斟酌用词:“mortis说...你会惊讶的。”
白林挑眉。
mortis已经很久没有主动出现过了。
“她最近还好吗?”
若叶睦:“她...很期待演出。”
「什么嘛!明明是期待小睦的演出!」mortis不满地嘟囔着。
白林点点头,轻声问道:“所以,演出是什么时候?”
“下周天...”若叶睦的声音变得犹豫起来:“和你们的...长野演出...”
白林一怔。
他这才明白若叶睦今晚来找他的真正原因。
“是后一天?”
若叶睦轻轻点头:“祥安排的...她不知道...”
白林看着路灯下她紧绷的侧脸,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没关系。”
若叶睦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我会去看小睦的演出。”白林的声音很坚定:“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若叶睦的瞳孔微微扩大:“可是...”
“大家会理解的。”白林打断她:
“而且大家也想来看。”
若叶睦的眼睛亮了起来。
“林...”她的声音带着雀跃:“谢谢...”
白林轻笑:“不用谢。不过...”
他故意拖长音调:“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若叶睦歪着头看他,眼睛里满是疑惑。
“演出结束后。”白林认真地说:“告诉我你对Ave mujica的真实想法。”
若叶睦的身体微微一僵,但很快放松下来。
她轻轻点头:“嗯。”
远处传来电车驶过的轰鸣声,夜风卷起地上的落叶。
若叶睦突然伸手,轻轻拽住了白林的衣角:“林...”
“嗯?”
“如果...”
“如果我...不想继续...”
白林转身面对她,双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那就回来。”
“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无论发生什么。”
若叶睦深吸一口气,向前一步,将额头抵在白林的肩膀上。
这个突如其来的亲近让白林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轻轻环住她的肩膀。
“我会...好好表现的。”若叶睦闷闷的声音从他胸前传来。
白林失笑:“不用有压力。就像平时那样就好。”
若叶睦摇摇头,抬起头时,淡金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白林从未见过的决心。
“不...”她的声音比平时更加清晰:“这次...不一样。”
路灯的光晕在她眼中流转,白林仿佛看到了mortis的影子一闪而过。
“我会...让所有人记住mortis的名字。”
这句话说得如此坚定,以至于白林一时分不清是若叶睦还是mortis在说话。
但很快,她又变回了那个安静的若叶睦,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回家吧...”
白林点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