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川脚刚落地，指环就烫得像块烧红的铁片。他没吭声，但手指已经捏紧了口袋里的镜片。那东西还在震，频率和墙里传出来的信号一模一样。
林婉看了他一眼，脚步停了下来。
陈虎把斧头横在身前，眼睛扫向山路两侧的树影。风不大，可树叶动得不正常，像是有人在后面走动时带起了气流。
“有埋伏。”他说。
江临川低头，系统界面自己跳了出来。没有文字提示，只有一条波形图在跳，节奏稳定，带着明显的编码特征。他盯着看了两秒，认出来了——这频率跟玉佩共鸣时完全一致。
“张氏的人。”他把界面关掉，“他们知道我们看到了。”
林婉从警服内袋抽出一张符纸，夹在罗盘边缘。她没说话，但眼神变了，冷静得有点冷。
陈虎啐了一口：“早猜到不会让我们顺顺利利出来。”
三人慢慢往前走。石门在身后缓缓合拢，最后一丝光被吞了进去。外面是夜色，山路窄，两边都是密林，远处能看见车灯划过山道，像是城市还在运转，跟这里没关系。
走到半路，江临川忽然抬手。
前面三棵树后，人影一闪。
不是游魂那种飘忽的影子，是活人，但身上压着阴气，明显是御鬼者。而且不止一个。
“别动。”江临川低声说。
林婉立刻把罗盘调成被动扫描，指针轻轻转了半圈，锁定了三个位置。左边坡上，右边石堆后，还有一个藏在断桥底下。
陈虎把斧头扛到肩上，符咒自燃起来，火光照亮他半边脸。
“来的是外围执事队。”他说，“动作整齐，训练有素，不是散兵游勇。”
江临川点头。这种队伍一般负责清场、封锁、抓人，背后肯定有高层指挥。
他们还没靠近出口，对方就已经等在这儿了。说明古墓里的信息早就被人截走了。
“咱们看录像的时候，人家已经在安排接应。”他说，“修地府不如送外卖，至少送完还能拿个五星好评。”
林婉瞥他一眼：“现在还有心情玩梗？”
“越tm危险，越得笑。”江临川咧嘴，“不然你以为我靠什么撑到现在？”
话音刚落，前方树影晃动，三个人走了出来。
领头的穿唐装，袖口绣着暗纹，家徽清晰可见。他手里拿着一把铜尺，另一只手插在袖子里，走路慢悠悠的，像是来谈生意的。
“三位。”他开口，“看了不该看的东西，还想全身而退？”
江临川没答话，但心里清楚得很。这人故意用“三位”开头，是为了制造心理压力，让他觉得已经被包围，逼他先动手。
他冷笑一声：“你们祖先炸了地府，现在反倒要灭口知情者？这逻辑连鬼都不信。”
那人脸色一沉。
林婉补了一句：“还是说，你们想把责任推给死人？毕竟活人好控制。”
对面两个年轻队员明显动摇了，灵力波动出现裂痕。陈虎抓住机会，猛然踏前一步，斧尖划地，爆燃的符火“轰”地炸开，照亮整段山路。
“老子当年在鬼堆里爬出来的时候，你们还在祠堂磕头呢！”他吼了一声，“现在敢挡路？”
那两人往后退了半步。
唐装男抬手，拦住手下。他盯着江临川，灵压缓缓释放，通灵境巅峰的气息压了过来。江临川胸口一闷，体内残留的阴气开始反噬，喉咙发甜。
他咬牙，悄悄点开系统，流量包自动加载。一股暖流冲进识海，暂时稳住了状态。
“别恋战。”他低声对队友说，“他们要的不是打一架，是拖时间。”
林婉点头，手指已经在罗盘上调整参数。短距跃迁只能用一次，必须选准时机。
陈虎低声道：“我断后。”
江临川不再犹豫，猛地激活刚兑换的“幽冥强化剂”。一股热流从指尖炸开，控火术瞬间点燃地面枯叶。浓烟腾起，火光乱闪，视野一片模糊。
他把阴阳镜残片扔向侧方石壁，反弹的微光造成多重幻影，敌人一时分不清主攻方向。
就在这一瞬，林婉启动跃迁。
三个人凭空移动十米，出现在山路开阔处。烟雾中传来怒吼，符箓锁链破空而来，被陈虎一斧劈碎。
他们站定。
背后是闭合的石门，前方是七个人组成的包围圈。新来的四个手持法器，正在布阵，阴气被人为调动，形成压迫性场域，试图逼他们主动出手消耗灵力。
江临川喘了口气，右手小指还在发烫。系统界面又闪了一下，这次弹出一行字：
【警告：检测到远程信号追踪，来源未锁定】
【建议：关闭灵力输出，避免暴露坐标】
他关掉界面，看向对面首领。
“你们真以为能堵住我们？”他说，“就凭这几个杂牌军？”
唐装男冷笑：“我们不需要赢，只需要等。”
“等什么？”
“等你们累。”那人眯眼，“等你们灵力耗尽，再乖乖交出记忆晶片。”
江临川笑了：“你还真当自己是执法队？”
“我们是秩序维护者。”对方语气平静，“而你们，是破坏平衡的变量。”
“放屁。”陈虎骂道，“你们才是搞乱阴阳的毒瘤！”
林婉突然开口：“你们布的阵缺一角，困不住人。要是真有本事，刚才就不会被我们甩开。”
那人眉头一皱。
江临川抓住机会，低声说：“林婉，准备第二波跃迁。”
“不行。”她摇头，“冷却时间没到，强行启动会伤经脉。”
“那就硬闯。”陈虎握紧斧头，“我开路。”
“别急。”江临川盯着对方阵型，“他们在等支援。只要我们不动，他们也不敢全力进攻。怕我们拼死反击。”
“所以？”林婉问。
“所以——”他抬起手，把最后一点强化剂注入指环，“我们先动手。”
话音未落，他猛然冲出，控火术引燃脚下落叶，火蛇贴地蔓延，直扑阵眼位置。同时，他将残片掷出，撞击石壁制造回声干扰。
林婉趁机调整罗盘，锁定逃生路线。
陈虎怒吼一声，斧头横扫，逼退两名持链者。
三人再次移动，脱离初始包围圈，站定于山道中央。
对面首领脸色铁青，挥手下令：“结阵！封锁退路！”
四名法器手迅速站位，阴气凝成网状屏障，缓缓压来。
江临川呼吸沉重，灵力接近极限。他知道不能再拖了。
“林婉。”他低声说，“下一次跃迁，必须成功。”
“我知道。”她握紧罗盘，“你掩护我。”
陈虎站在右侧，斧面火焰未熄。他看了一眼江临川，点点头。
“兄弟，挺住。”
江临川没说话，只是把残片攥进了掌心。镜片割破皮肤，血渗了出来，混着汗，在月光下泛着暗红。
对面阵法完成，阴气屏障推进到五米距离。
林婉的手指按在罗盘核心。
江临川深吸一口气，抬起右手。
火光在他掌心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