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雨神色黯然的道:“其他医生都说,我这腿……最好几年内都不能再跳舞,可我、我并不想放弃,白医生,都说您医术好,您能帮我,再看看吗?”
对方软语央求,白夭夭也不好拒绝。
她点点头,也没把话说死。
“其他医生都看过的伤,我也不一定有办法,如果你实在不放心的话,那回头有空去医院找我。”
林小雨见她这样说,感激一笑,“谢谢你,白医生。”
“客气了,我是医生,这都是应该的。”
白夭夭面色沉静,微笑说道,眼里有客套,但也没有多少热络,林小雨心里没底,虽然提出要求,但心里还是没抱多大指望了。
觉得对方估摸着也就是跟自己客气客气吧,也许她这腿伤,是真的没办法了。
她低了眸,自嘲一笑,低低的说了句:“白医生,我知道我这腿可能希望不大,但我不想放弃!只要有一点点可能,我都想试试!”
说得苏湘都不由得心酸,安抚的拉了下她的胳膊。
“小雨,其实对于我们来说,跳舞并不是唯一的出路,你看看我,我虽然还能跳,但我腰上也有旧伤,再跳也跳不了几年的,所以你也别太难过,大不了咱们再去干点别的。”
林小雨只笑了笑,没有说话,小方也在一旁安慰道:“是啊小林同志,咱嫂子说得对,你也别太难过了。”
苏湘尴尬了,她年龄毕竟不大,这位方连长明显瞧着比她还大上几岁,这一口一个嫂子的,叫得她怪不得劲了的。
便说道:“那个,方连长,我姓苏,您还是叫我苏同志吧,就别那么客气了,怪让人不自在的。”
小方不好意思的笑笑,“那行,苏同志,听说您以前也是文工团的,怎么会想到当卫生员的,一定是为了我们宋营吧。”
苏湘就说:“一半一半吧。”
小方立刻同林小雨说道:“你看林同志,苏同志现在干卫生员,不也挺好的,不行咱也干点别的。”
林小雨深吸一口气,‘咱’这个字,让她听着分外刺耳。
她和这个方连长,一共也才没见过几次呢。
“我知道,我不难过的,就是白医生,可能还是要麻烦一下你。”
白夭夭理解她的心情,“没关系,等你有空来找我,我再给你做个详细检查吧。”
“好,谢谢您!白医生。”
走到约定好的地方后,白夭夭和苏湘再三推辞,热情的小方这才把东西放下,又说了几句话后,便和林小雨一道离开了。
两人走出一段路后,林小雨明显沉默了许多,小方没话找话,林小雨却神情仄仄。
她跟这位方连长,是经人介绍认识的,正在接触当中,舒雪莲的话,她到底是听进去了一些。
但刚才遇到苏湘后,她又觉得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了。
苏湘的男人居然是副团长,那她如果和小方在一起……差距太大,她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小方看她情绪不对,还以为她在为刚才说的事情难过,便安慰她。
林小雨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走了没多远,她便借口有事,离开了。
等她回到文工团宿舍,舒雪莲也回来了,她似乎心情不错,正对着镜子描眉,又仔细的梳理着额头的刘海。
文工团的姑娘们就没有不爱美的,但林小雨觉得,舒雪莲这趟从边境回来,似乎更加钟爱打扮了。
见林小雨进来,她瞥了一眼,头也不回地笑道:“去哪里了,回来还想找你说话的,一直不见你人影。”
林小雨看着她的背影,舒雪莲在文工团,不光有把好嗓子,长相也是不比任何人差的。
尤其是苏湘!
可同样是从边境回来的,苏湘却已经嫁人,并且嫁的还是个副团长了。
林小雨眸光闪烁,心不在焉的摘下军帽扔到一边,她在木板床上坐下,脸上表现的很平静。
状似随意的说了句:“我刚才出去碰到苏湘了,她好像过得不错,出门都有专车接送呢,这嫁人了就是不一样,听说她男人还是副团长吧?”
果然如她所料,舒雪莲身形一僵,手下动作一滞。
旋即,她冷笑一声,依旧照着镜子,也没回头,林小雨看不到她此刻,脸上的表情。
只听到她略显刻薄的声音:“那又怎么样,她男人之前是营长,拿命换来的副团职位,听说伤到的还是两条腿,以后能不能站起来都不一定呢。”
“是吗?”林小雨拉了拉衣角,似乎困惑:“可我听苏湘说,她男人恢复得好像不错。”
舒雪莲讥诮一笑,“这话你也信啊,不过是说得好听,她男人伤的可是腿,行动不便,苏湘一天天的,肯定没少给人端屎端尿的吧,跟老妈子也没什么区别了。”
这话说得委实难听了,林小雨不禁皱眉,舒雪莲自己也觉得恶心。
心想还好她没跟宋天生在一起,她可不是苏湘,好好的一个文工团的舞蹈演员,跑去干这种脏活累活!
打死她,她都不会干什么卫生员,更别说是给男人端屎端尿了。
林小雨不禁说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我听说那位白医生的医术很厉害,说不定她能治好苏湘男人的腿,那苏湘她以后不就苦尽甘来了。”
听她提到白夭夭,舒雪莲这才转过了身,眉梢挑得老高。
“小雨,这也是苏湘跟你说的吧?呵,她跟那姓白的女军医,还真是交情很铁呢。”
林小雨诧异的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如此有情绪。
“大家都这么说啊,怎么了?”
舒雪莲闻言翻了个白眼:“小雨,那个白医生的底细,别人不知道我可清楚的很,她以前是在小地方卫生所工作的,也不知道怎么就给调进来了,不过是脸盘子长得俏,惯会哄人罢了。”
“这、这怎么会?”
“怎么不会,跟你说啊小雨,之前你受伤严重送医院,就是她值的班!要不是我不放心,硬是跟她吵了一架,换了个老医生,你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我都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