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楠曦冷眼扫了张妍一眼，那眼神能冻死人。她又扭头看向重症监护室里那个浑身缠满绷带、打满石膏的男人，江晓。
“跟你有什么关系？那是我的事情！”
张妍这些天压着的情绪彻底爆了，可她怕吵到病房里的江晓，硬是把声音压得低低的，但每个字都像刀子：“那不是你一个人的事！那是江晓的孩子！”
“我是江晓的未婚妻，订过婚的。”聂楠曦抬起下巴，声音不大却斩钉截铁，“他的事，自然我说了算。你们……都没资格。”
这话一出，走廊里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
柳伊伊当场就要炸，被刘一一死死拽住。
霓裳看向聂楠曦的目光满是不屑，妮娜则是看都没有看聂楠曦，只是在旁边安慰着。
叶思颖知道自己没资格参与其中，只是默默的站在张妍身后。
“哈哈哈，没资格？聂楠曦，你以为你是谁？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身份最适合在明面上，你以为我们会认你？”
“我不需要你们承认。”聂楠曦指甲掐进手心。
“够了。”霓裳轻轻出声，声音冷得像冰，“要吵出去吵。我要带江晓去梅奥，那边的医疗资源比这儿好。我已经联系好了。”
张妍立刻扭头：“梅奥那边怎么说？”
霓裳深吸一口气，把医生的话复述了一遍：“外伤严重，但能治。麻烦的是脑子……他离爆炸点太近，虽然大部分冲击波被那个人挡了，但脑部还是受到剧烈震荡。医生说不准，可能醒了就没事，也可能……”她顿了顿，“一辈子醒不来。”
“植物人？”刘一一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不知道。但条件好一点，希望就大一点。”霓裳看向聂楠曦，“转院手续我会办。至于你——”她顿了顿，“随你便。”
张妍揉了揉太阳穴，强打精神开始安排：“霓裳，你抓紧办转院。一一，伊伊，小红薯现在到了关键时候，你们得……”
“阿晓都安排好了。”刘一一打断她，声音出奇地稳，“就这几天，该收网了。”
“那这几天你们在这儿陪他。”张妍点点头，看向双胞胎，“等他情况稳定点……”
“你呢？”霓裳问。
我去陪赵姨。”张妍说完，最后瞥了聂楠曦一眼，“至于你，受不了可以走。但如果你还有点良心，就把孩子生下来——这是江晓拿命换的。”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向隔壁病房。叶思颖赶紧小跑跟上。
霓裳拉着妮娜去办手续。走廊里一下子空了。
聂楠曦呆呆地看着玻璃窗后的江晓，眼泪无声地往下淌。她现在也搞不清自己对这男人到底是恨还是爱了。正恍惚着，一阵恶心猛地涌上来，她捂着嘴冲进了洗手间。
晚上，酒店房间里。
“爸，你真的……”
“嗯！虽然那次意外，但是既然犯错了，就认。不过楠曦这不代表我不爱你妈妈了。”
“可是爱一个人不是应该忠其一生吗？”
“没错，爸没资格左右你的想法，我也答应过江晓，孩子的事情由你自己决定。早点睡……”
聂振楠摸了摸聂楠曦的脑袋，离开了女儿的卧室。
他离开后，聂楠曦盯着天花板，一夜无眠。
医院，姐姐妹妹相依而坐，“姐，你说阿晓会醒过来嘛？我这里好疼，好疼……”柳伊伊捂着自己的心口，有些喘不过气的感觉。
“放心，他肯定会醒的！他什么时候失败过？而且他答应过我们的事情还没有做到……”刘一一摸着妹妹的头，看似安慰她，其实也是在安慰自己。
……
米团的王星和万众的张涛收到消息时，两人正在开会。他们对视一眼，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都暗暗松了口气。
江晓给他们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这些天他们联手反攻，战绩不错，但越是这样，心里越不踏实。研究过江晓发家史的人都知道，这人最擅长在关键时刻给你致命一击。
“趁他病，要他命。”王星敲了敲桌子，“十一假期最后一天，我们宣布上市计划，把数据亮出来。这时候不能手软。”
张涛点头：“阿里那边我去沟通。这次，必须把他按死。”
第二天米团和万众宣布了上市计划。罗列了近期取得的成绩，一时之间资本圈沸腾，纷纷表示看好。
在医院的姐妹俩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消息，刘一一找来了张妍。
“我们要去完成阿晓交代下来的事情了，阿晓就交给你了！”
“放心。”张妍点点头，“霓裳那边安排好了，过几天就转去梅奥。等病情稳定了，我会带他去岛上。你们忙完了，随时过来。”
刘一一点点头，再次看了一眼依旧昏迷不醒的江晓。
柳伊伊对着病房中江晓嘴里念叨：“阿晓，你好好休息，这次我一定赢。”
她的眼神狠得像狼：“走，姐！”
……
次日，沪上，饿了吗总部会议室。
气氛凝重。小红薯高管、饿了吗核心团队、原百度外卖的管理层全数到齐。大屏幕上，企鹅的小马哥和张小龙也在线。
小红薯执行总裁刘一一主持了会议，经过一个半小时，刘一一把各部门的工作安排的井井有条。
“现在，五分钟。有问题的提，觉得自己完不成的，现在站起来可以走。”
张旭昊第一个表态：“饿了吗这边，没问题。”
原百度外卖的临时负责人老李张了张嘴，有点不适应这节奏——不开会讨论？不分析风险？就这么直接干了？
怎么开会直接就是安排工作？
“李总，”柳伊伊抬眼看他，目光扫过，“你有问题？”
“不、不是……”老李硬着头皮，“就是觉得，要不要再推演一下方案？万一……”
“没有万一。”柳伊伊打断他，声音冷硬，“方案不会错。你只需要回答，能，还是不能。”
“我一定尽力……”
“能或不能？”柳伊伊的目光严厉的看向这个负责人。
“能！”老李咬了咬牙说道，听到自己要的回答后，柳伊伊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视频里，小马哥的声音传来：“微信入口和支付通道，全力配合。需要流量倾斜，直接找小龙。”
张小龙点点头：“随时在线。”
刘一一合上文件夹：“既然都没问题，那么明天开始，全面反攻。”
她站起身，扫视全场：“江总不在，但规矩照旧。谁掉链子，谁滚蛋。散会。”
人陆续离开。柳伊伊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车水马龙的沪上，拳头攥得发白。
刘一一走到她身边，轻轻揽住妹妹的肩膀。
“姐，”柳伊伊声音有点哑，“我刚才……像他吗？”
刘一一难得露出一丝很淡的笑容。
“不是像。”她轻声说，“你刚才，就是江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