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佑的豪宅在城东的别墅区,占地广阔,院墙高三米,上面装着监控和电网,门口站着两个保安,看起来戒备森严。
可就是这样一座象征着财富和权力的豪宅,此刻却被一股浓重的黑气笼罩。
黑气不是来自外界的邪祟,而是源于刘司机的怨气,以及张家自身的恶行积累。
风挽歌没有靠近,只是在别墅对面的树荫下停下,灵觉轻轻探入,别墅内的景象瞬间在他的识海里展开,那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混乱与恐怖。
别墅的大门紧闭,可门内却传来阵阵女人的哭声。
哭声不是来自一个人,而是很多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时而尖锐,时而低沉,像是无数冤魂在诉说着痛苦。
风挽歌能分辨出,其中最清晰的,正是刘司机的声音。
她的哭声里带着极致的憎恨,每一个音符都像针一样,刺向别墅里的每一个人。
客厅里,张天佑坐在沙发上,脸色苍白,手里拿着一个罗盘,罗盘的指针疯狂转动,却始终无法稳定。
他的妻子李梅坐在旁边,双手紧紧抓着沙发的扶手,眼神里满是恐惧,时不时看向楼梯口,像是在害怕什么东西会从上面下来。
“老公,你快想想办法啊!这都第三天了,哭声一直不停,孩子们都不敢睡觉了!”
李梅的声音带着哭腔,“昨天晚上,我看到楼梯上有个女人的影子,穿着公交车司机的制服,她盯着我看,眼神特别吓人……”
张天佑烦躁地摆摆手,语气里满是焦虑:“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已经请了五个大师了,第一个来了之后,刚进门就被什么东西绊倒,摔断了腿。”
“第二个说他能驱邪,结果刚拿出桃木剑,剑就自己断了,他吓得爬起来就跑,第三个更离谱,直接说这房子里的怨气太重,他管不了,还让我们赶紧搬家……”
话音刚落,二楼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像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李梅吓得尖叫起来,紧紧抱住张天佑的胳膊:“是铭铭!是铭铭的房间!”
两人跌跌撞撞地跑上二楼,推开张铭的房门,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倒吸一口凉气。
张铭的房间一片狼藉,书架上的书散落一地,台灯摔在地上,玻璃碎片到处都是。
张铭蜷缩在墙角,头发凌乱,脸上满是泪痕,身上穿着的睡衣被撕得破破烂烂,裸露的胳膊和腿上布满了诡异的淤青,淤青的形状像是人的手印,深深浅浅,触目惊心。
“铭铭!你怎么样?”
李梅冲过去,想抱住儿子,可张铭却像疯了一样推开她,嘴里胡言乱语:“别碰我!别碰我!她来了!她要杀我!她的手好凉……”
他一边喊,一边往墙角缩,眼神里满是极致的恐惧,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
风挽歌能清晰地“看到”,在张铭的身边,站着一个模糊的女人身影。
正是刘司机,她的头发湿漉漉的,衣服上还滴着水,眼神空洞,双手缓缓伸向张铭,每一次靠近,张铭的身上就会多一道淤青。
“你走开!我不是故意的!是他们让我做的!”
张铭尖叫着,声音嘶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放过我吧!”
刘司机没有说话,只是继续靠近,她的身影越来越清晰,身上的怨气也越来越重。
张天佑看着儿子痛苦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对着空气大喊:“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要多少钱?我给你!只要你放过我的儿子,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可回应他的,只有越来越响的哭声,以及张铭更加凄厉的尖叫。
当天晚上,张天佑又请了一位据说很厉害的高僧。
高僧穿着红色的僧袍,手里拿着念珠,走进别墅的瞬间,脸色就变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串佛珠,念起了经文,可经文刚念到一半,佛珠突然“啪”的一声断了,珠子散落一地,滚到楼梯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踩住,再也不动了。
高僧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后退一步,对着张天佑摇了摇头:“施主,这不是普通的怨气,是带着极强执念的亡魂索命。”
“她的冤屈太大,我的佛法无法化解,你还是……自求多福吧。”说完,他转身就跑,连僧袍的下摆被门夹住都没察觉。
接下来的几天,张家的恐怖事件愈演愈烈:
夜里,李梅在卫生间洗漱时,镜子里突然出现刘司机的脸,她的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笑容,对着李梅说“你的化妆品很好用,我也想试试”。
李梅吓得尖叫着跑出卫生间,从此再也不敢独自用镜子。
张天佑的书房里,电脑会自动开机,屏幕上反复播放着107路公交车坠河的新闻,声音调到最大,无论他怎么关机,电脑都会立刻重新启动。
张家的小女儿(张铭的妹妹),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梦里有个女人抱着她,在她耳边说“你的哥哥是坏人,他应该受到惩罚。”
小女儿吓得不敢睡觉,只能抱着李梅的胳膊,整夜整夜地哭。
最恐怖的是张铭,他的精神越来越混乱,白天躲在衣柜里不敢出来,晚上就对着空气磕头,嘴里不停念叨“我错了”“放过我”。
他的身上的淤青越来越多,甚至开始出现一些奇怪的伤口,像是被指甲抓伤的,深可见骨,却找不到任何凶手。
张天佑看着家破人亡的景象,终于崩溃了。
他坐在客厅的地板上,看着满屋子的混乱,想起自己平时仗着有钱有势,纵容儿子为所欲为,想起刘司机死前的绝望,心里第一次升起了恐惧和后悔。
他拿出手机,想给公交车公司打电话,想给刘司机的家属道歉,可手指却怎么也按不动屏幕。
屏幕上,突然出现了刘司机的脸,她的眼神里满是冰冷的憎恨,对着张天佑说:“你以为道歉就有用吗?我的命,那12个人的命,不是一句道歉就能换回来的。”
风挽歌在别墅对面的树荫下,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没有出手,不是因为冷漠,而是因为他知道,这是张家应得的惩罚。
刘司机的怨气之所以这么重,是因为她的冤屈没有得到伸张,是因为张家的恶行没有受到制裁。
他能做的,不是强行驱散怨气,而是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让真相浮出水面,让张家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雨还在下,别墅里的哭声和尖叫声还在继续,像是一首悲凉的挽歌,在余杭的夜里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