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钢厂的混战过去三天,张磊胳膊上的淤青还没消退,心里的火气却越烧越旺。
他窝在职校后门的废弃仓库里,看着手机里兄弟们发来的“惨状”照片。
有人脸上挂了彩,有人校服被撕得稀烂,还有人被赵猛一拳揍得掉了两颗牙。
“妈的,赵猛,帝君涛……你们给老子等着!”
张磊狠狠踹了一脚旁边的废铁桶,桶身发出“哐当”的巨响,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他不服气,不是不服输,是咽不下这口气。
在他眼里,自己是学校的老大,却被技校的人当众收拾,传出去以后还怎么在周边学校立足?
旁边的小弟小心翼翼地递过一瓶水:“磊哥,要不这事就算了吧?赵猛他们人多,还有那个帝君涛,看着就不好惹……”
“算个屁!”
张磊一把挥开水瓶,眼神里满是狠劲,“我张磊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赵猛不是能打吗?我就找个比他更能打的,让他知道,惹了我是什么下场!”
他掏出手机,翻出一个备注为“阿坤”的号码,手指悬在屏幕上,犹豫了几秒,还是按下了拨号键。
这个“阿坤”,是清城暴走族“暗夜咆哮”的二把手,之前张磊帮他们“盯过”几次职校周边的“地盘”,算是有过一面之缘。
电话接通,那边传来沙哑的嗓音,带着不耐烦:“谁啊?没事别瞎打电话!”
“坤哥,是我,张磊。”
张磊放低姿态,语气带着讨好,“我这边遇到点麻烦,想请你们‘暗夜咆哮’的大哥出面,帮我出口气。钱不是问题,我把攒的零花钱都拿出来,再跟兄弟们凑凑,肯定让大哥满意!”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一声嗤笑:“学生娃的破事,也值得我们出手?打赢了没面子,打输了更丢人。”
“坤哥,您别这么说!”
张磊急了,连忙补充,“对方是清城工业技校的,领头的叫赵猛,在周边学校很横,听说还跟一中的学生混在一起。”
“要是能收拾他们,以后职校、技校周边的‘规矩’,不就都归你们管了?”
这句话戳中了对方的心思,电话那头顿了顿:“行,我跟我们老大黑崎说一声。黑崎老大最近正想找个由头,把技校那边的地盘划进来。你等着,明天晚上,老地方见。”
挂了电话,张磊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赵猛被暴走族收拾的惨状。
......
清城郊区的“野狼修车行”,是暴走族“暗夜咆哮”的聚集地。
傍晚时分,几辆改装过的摩托车停在门口,车身上喷着狰狞的骷髅头图案,排气管还在冒着白烟。
修车行里,一个穿着黑色皮夹克、留着寸头的男人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一把弹簧刀,他就是“暗夜咆哮”的头目,黑崎。
黑崎约莫二十五六岁,左脸颊有一道从眼角延伸到下巴的疤痕,眼神像鹰隼一样锐利,周身散发着与学生们截然不同的狠厉气息。
刚才给张磊打电话的二把手阿坤,正站在他面前,汇报着情况。
“老大,职校那个张磊,想让我们帮他收拾技校的赵猛,还说愿意出钱,顺带把周边的地盘让出来。”
阿坤低着头,语气恭敬,“我觉得这是个机会,技校那边靠近市中心,学生多,平时收点‘保护费’,或者让他们帮我们盯梢,都很方便。”
黑崎“嗤”了一声,弹簧刀“咔哒”一声弹开,又“咔哒”一声合上,动作带着漫不经心的危险:“学生娃的争斗,也配让我们动手?赵猛?听起来像是个只会用拳头吓唬人的毛头小子。”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停着的摩托车队,眼神里闪过一丝野心:“不过,你说得对,技校那边的地盘,确实该划进来了。”
“最近城里管得严,我们得找个‘干净’的由头,慢慢把势力渗透进去。这个张磊,正好送上门来。”
阿坤连忙附和:“老大英明!那我们明天就去会会那个赵猛?”
“急什么?”
黑崎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对付一群学生,还用得着我们动手?你去跟张磊说,让他把赵猛约出来,就说‘想好好聊聊’。”
“我们不用带太多人,三五个兄弟,骑上摩托车过去,光是气场,就能让他们吓破胆。”
他顿了顿,补充道:“告诉兄弟们,别下手太重,毕竟是学生,真打出事了,警察那边不好交代。”
“我们要的是‘规矩’,让他们知道,技校周边的地盘,以后谁说了算。至于那个赵猛,要是识相,就让他带着技校的人,以后跟着我们混;要是不识相,再好好‘教训’他也不迟。”
阿坤点点头:“明白,老大。我这就去安排。”
黑崎重新坐回沙发,拿起桌上的啤酒,仰头喝了一口,眼神里满是玩味:“清城的学生圈,倒是很久没这么热闹了。”
“正好,跟这些毛头小子‘玩玩’,看看他们所谓的‘热血’和‘义气’,在真正的拳头和势力面前,到底值多少钱。”
夜色渐深,修车行里的灯光昏黄,映着黑崎脸上的疤痕,显得格外狰狞。
摩托车的引擎声偶尔响起,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冲突,奏响前奏。
黑崎看着窗外的夜色,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对他来说,收拾几个学生,不过是“顺手为之”的小事。
真正的目标,是借着这件事,把“暗夜咆哮”的旗帜,插在清城的学生圈里,让这片看似单纯的地盘,成为自己势力版图的部分。
至于张磊的复仇,不过是他实现野心的“敲门砖”罢了。
弱小者的愤怒,从来都是强者眼中最廉价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