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中困局
面具人的目光透过窗棂投来,像毒蛇盯上了猎物。赵长风反手将凌念莲护在身后,玄铁剑出鞘的瞬间,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别慌,我来开路。”
凌念莲却按住他的手腕,指尖触到他掌心因用力而凸起的青筋:“观星楼是守阙阁的藏书处,定有秘道。你看墙角那座青铜鹤,底座的纹路和老隐士令牌背面的‘守阙’二字一样。”
赵长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见墙角的青铜鹤脚下刻着细密的纹路。他快步上前转动鹤首,只听“咔哒”一声轻响,西侧的书架缓缓移开,露出后面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暗门,里面黑黢黢的,隐约能闻到泥土的腥气。
“走!”凌念莲握紧圣剑,率先钻了进去。赵长风紧随其后,刚穿过暗门,身后就传来书架归位的声响,将外面的火光与喧嚣隔绝在外。
暗道里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和脚步声。赵长风摸索着抓住凌念莲的手,她的指尖有些凉,却很稳:“这里像是通往地牢的路,刚才在外面看,观星楼的地基比别处深三尺。”
“陈师弟说不定被关在地牢里。”凌念莲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那些人故意引我们来观星楼,又把我们锁在这里,就是想让我们自己找到地牢……他们在等什么?”
赵长风握紧她的手,掌心的温度慢慢传过去:“不管等什么,见招拆招就是。你别忘了,我们以前一起闯过的险地,比这难十倍。”
他的话让凌念莲心头一暖。想起少年时两人在桃花谷的断崖下找药,也是这样手牵着手,在黑暗里摸索前行,那时他的手还没这么大,却总说要护着她。
二、地牢寻踪
暗道尽头是一扇锈蚀的铁门,门上挂着沉重的锁链。赵长风运起内力将锁链震断,推门时扬起一阵灰尘,呛得人直咳嗽。
地牢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角落里堆着些破旧的刑具,借着从铁窗透进来的月光,能看到两侧的牢房大多空着,只有最里面的一间关着个人。
“是陈师弟!”凌念莲快步跑过去,只见陈师弟蜷缩在草堆里,衣衫上满是血迹,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看到他们时,突然激动地扑到栏杆上:“堂主!赵师兄!你们怎么来了?快逃!这里是陷阱!”
“先别说这些,你怎么样?”赵长风撬开牢门锁,扶他起来时,发现他腿骨似乎断了,疼得脸色发白。
“我没事……”陈师弟咬着牙,眼泪却忍不住往下掉,“是守阙阁的人把我抓来的,他们问我莲心堂的布防,我没说……后来听到他们说阁主……阁主他是被逼的!”
凌念莲的心提了起来:“被逼的?怎么回事?”
“他们抓了阁主的小孙孙!”陈师弟喘着气,声音发颤,“那孩子才五岁,被藏在蚀星教的坛口,阁主要是不配合,他们就……就杀了孩子!那些换了岗的护卫,都是蚀星教的人,真正的守阙阁弟子,要么被关起来了,要么……要么已经被灭口了!”
赵长风一拳砸在牢门上,铁栏杆发出沉闷的响声:“这群畜生!连孩子都不放过!”
凌念莲扶着陈师弟坐下,轻声道:“你别急,慢慢说。他们把你关在这里,有没有说别的?比如蚀星教的坛主,或者守阙阁的秘密?”
陈师弟摇摇头,忽然指着牢房对面的石壁:“我被关进来的时候,看到他们在凿那面墙,好像想掩盖什么……那里原本刻着字。”
三、胁迫之秘
三人来到对面的石壁前,赵长风用剑鞘拨开上面的浮尘,果然露出一些模糊的刻痕。凌念莲取出火折子点亮,火光跳动间,那些被凿过的地方隐约能看出是文字的痕迹,只是大多被破坏了。
“还能辨认出几个字。”赵长风凑近细看,“‘裂……莲……同源’,‘剑……圣……分歧’……”
“裂莲?”凌念莲心头一动,想起石碑上被篡改的剑莲纹,“难道和蚀星教有关?”
陈师弟突然插话:“我想起一件事!那天被抓的时候,听到那个戴莲花面具的坛主说,‘裂莲氏的后裔,总该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当时不知道什么意思,现在想来……”
话音未落,地牢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伴随着钥匙串碰撞的叮当声。三人迅速躲到刑具堆后面,屏住呼吸。
铁门锁被打开,走进来两个黑衣人,手里提着食盒,嘴里还在低声交谈。
“坛主说了,再逼阁主画一次莲心堂的地形图,要是还不肯,就把那孩子的手指送一根过来。”
“阁主也是硬气,都被关了七天了,还是不肯松口。要我说,直接杀了算了,反正守阙阁现在都是我们的人。”
“你懂什么?”另一个人嗤笑一声,“初代阁主的手札还没找到呢!那手札里藏着裂莲氏的秘辛,还有……如何彻底掌控剑莲之力,坛主志在必得。”
两人走远后,凌念莲从刑具后走出来,脸色凝重:“看来阁主一直没屈服,手札的事,他们还不知道藏在哪里。”
赵长风看着石壁:“说不定手札就刻在这里,只是被他们凿了一半,没来得及毁干净。”他用剑鞘轻轻敲击石壁,突然停在一处:“这里是空的。”
四、石壁手札
赵长风运起内力,玄铁剑贴着石壁边缘撬动,随着一阵碎石掉落,石壁上竟露出一块松动的石板。他将石板取下,后面赫然出现几行清晰的刻字,是用朱砂写就,历经多年仍未褪色。
“是手札!”凌念莲举起火折子,火光照亮了上面的字迹:
“吾裂莲氏与剑莲圣道同源,上古之时共护圣剑,然理念相悖,终至分裂。吾主‘守’,以莲心为基,守天地平衡;彼主‘裂’,以蚀星为引,求逆天改命……”
“蚀星教,竟是裂莲氏的分支?”赵长风失声惊呼,“他们和守阙阁,原本是一家人?”
凌念莲继续往下看:“……剑莲圣道以‘同心’为要,裂莲氏却嫌其迂腐,自创蚀星之术,以蛊控人,以血祭星,欲破天道束缚。吾为守阙阁初代阁主,将裂莲氏余部驱逐,立碑为誓:若后世有裂莲氏后裔重现,必以圣剑镇之,防其祸乱天下……”
陈师弟凑过来看,突然指着最后一行字:“这里!‘手札藏于剑莲碑下,待有缘者见之,当知裂莲氏信物为莲花面具,与守阙令牌本是一体……’”
“莲花面具和黑木令牌本是一体?”凌念莲震惊地看向赵长风,“难怪坛主的面具和老隐士的令牌都有莲纹,原来……”
她的话没说完,地牢外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孩童哭声,紧接着是一个老者的怒吼:“放开我孙儿!你们这群畜生!我画!我画就是!”
是守阙阁阁主的声音!
赵长风握紧玄铁剑,眼神锐利如鹰:“他们要对孩子动手了,我们不能不管。”
凌念莲点头,圣剑在火光下泛着冷冽的光:“先救阁主和孩子,手札的事,以后再查。”
三人刚要动身,地牢的铁门突然被猛地推开,数十支火把照得地牢如同白昼。那个戴莲花面具的坛主站在门口,面具上的红玛瑙在火光中闪着诡异的光,身后跟着的黑衣人,手里正拖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小男孩,而阁主被两个护卫押着,头发散乱,满脸悲愤。
“凌姑娘,赵公子,”坛主的声音经过面具过滤,显得沙哑而诡异,“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看看这出好戏如何?”
小男孩的哭声撕心裂肺,阁主的怒吼声震得地牢顶上落下灰尘,气氛瞬间凝固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