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音节在空气中震了一下，像一根线扯进了骨头里。
洛尘耳朵嗡了一声，手指不自觉地蜷了蜷。他没动，但呼吸压低了半拍。萧逸站在他旁边，掌心还贴着地面，指节微微泛白，显然是在继续探查能量流向。
光幕前的环形场裂开了一条缝，但很快又合上了。纹路重新开始旋转，速度比刚才慢了一些，像是在等什么。
“它认了我们。”洛尘低声说，“可没让我们进去。”
萧逸收回手，站直身体。“不是不给进，是还没过最后一关。”
他们看着那道缓缓转动的红光屏障。表面纹路和盒子上的符号一模一样，只是更大、更密集，层层叠叠围成一圈，像一道活的墙。
空气里有股压力，不重，但持续不断，压得人肩颈发紧。
洛尘闭上眼，意识沉入星幻医毒空间。图书馆的老书还在桌上发着微光，《初源试炼·核心共鸣录》翻开到中间那页。他快速翻找，指尖划过残卷边缘，直到一页新的内容浮现出来——《律动封印·破法三则》。
上面写着：静默非空，停息即隙；双脉同步，三击归心。
他睁眼，看向萧逸。“这阵法每十二秒会停一次，大概零点三秒。那时候能量最弱。”
萧逸点头。“我感觉到了。第七次脉动之后，会有个断点。”
“我们要在那个时间动手。”洛尘从背包里取出最后半枚逆频结晶。晶体已经发灰，说明用过一次，效果会打折扣。但他没别的选择了。
他把结晶捏碎，粉末落在导灵箔上。箔片立刻泛起一层淡金色的光，像是被唤醒了什么。
“你负责左右两个节点。”洛尘把处理好的导灵箔握在手里，“我来中间。攻击必须同时命中，差一点都不行。”
萧逸看了他一眼。“失败会怎样？”
“阵法进入警戒状态，三分钟内无法再攻。”
“那就只能成功。”
萧逸后退三步，双手交叠放在胸前，开始凝气。他的呼吸变得极稳，每一次起伏都和红光的节奏对上。洛尘知道，那是他在压缩体内的药力，准备一次性打出最强脉冲。
洛尘自己也没闲着。他把导灵箔缠在右手上，另一只手轻轻按在太阳穴位置。这是他在空间里练出来的习惯动作——集中精神时，需要用一点外力刺激神经回路。
红光开始跳动。
第一下，两人不动。
第二下，萧逸的手指微微抬起。
第三下，洛尘的呼吸放缓。
第四、第五、第六……他们数着节奏，身体一点点绷紧。
第七次脉动即将结束的时候，洛尘突然开口：“就是现在！”
话音落下的瞬间，萧逸冲上前两步。左手银针甩出，精准刺向左上方浮现的一个符文点；右手掌心推出，一股压缩到极致的药力轰向右下方的能量涡旋。
与此同时，洛尘将导灵箔猛地掷出。箔片在空中展开，化作一道流光，直击正中央的节点。
三道攻击几乎在同一时刻命中。
轰！
整个密室猛地一震。环形场剧烈扭曲，红光像潮水一样向内收缩，纹路寸寸断裂，发出类似玻璃裂开的声音。那些原本缓慢旋转的符号开始崩解，化作细碎的光点四散飞溅。
裂缝出现了。
不是之前那种小口子，而是一道宽阔的通道，直通深处。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但能感觉到一股温和的气息传出来，和外面的压迫感完全不同。
洛尘喘了口气，肩膀松了一下。他低头看手，导灵箔已经碎成几段，粘在掌心有点疼。但他顾不上这些。
萧逸走回来，脸色有些发白。刚才那一击耗了不少力气。他看了眼通道，又回头看了看还在缓缓消散的光纹。
“破了。”
“嗯。”洛尘点头，“能进去了。”
可他们都没动。
通道虽然打开了，但里面太安静。没有声音，没有光，连空气流动的感觉都没有。就像一张嘴，等着人走进去。
“你觉得里面是什么？”洛尘问。
“不知道。”萧逸说，“但既然叫‘核心’，就不会只是个房间。”
洛尘想起书里的那句话：“心通者方可近核心。”
他们回应了名字，打通了路，破了守护阵。现在该面对真正的考验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脚踩在通道入口的地面上。温度没变，硬度也没变，但脚下那一块的材质和其他地方不一样，更像是某种金属。
萧逸跟上来，站在他旁边。
两人并肩看着前方的黑暗。
忽然，那片黑里浮现出一个轮廓。不大，像是人形，但看不清脸。它不动，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悬在那里。
洛尘心跳快了一拍。
这不是幻象。上一章的幻影攻击是有规律的，会移动，会模仿他们的动作。这个不一样，它是突然出现的，而且一出现就定住了。
“是意志的具象化。”萧逸低声说，“核心的守门人。”
洛尘没接话。他盯着那个虚影，总觉得它在看自己。
几秒钟后，虚影动了。
它抬起一只手，指向洛尘。
然后，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不是音节，也不是震动，而是直接出现在脑子里的一句话：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