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0年,你再次出现,恰逢张启山策动九门考古行动。这次相遇时,你变得很强,却最终死在云顶天宫。\"
苏成想起那段最深刻的记忆——\"自己\"被钉死在悬崖上,为闷油瓶留下印记的场景。
\"第二次见到你时,我就确信你是结束这场千年之争的关键。这场耗费无数生命的争斗,早该画上句号了。\"
闷油瓶——或者说张起灵,此刻目光如炬地看着苏成。
\"能够同时抗衡汪家和张家的力量,我相信就是你,苏成。\"
面对这番话语,苏成一时语塞。
苏成移开视线,不再看身旁的闷油瓶,转而望向忙碌的胖子一行人。
那具 ** 的钉子在众人努力下才松动几颗,显然开启过程并不顺利。
凝视着晶莹剔透的棺椁,苏成不禁回想起闷油瓶方才的言语。
张家与汪家的纷争本与他无关,但双方争夺之物却引起了他的兴趣。
正因如此,在秦岭青铜神树那次遭遇后,汪家很可能已将他视作张家阵营。
虽然汪家动向尚不明朗,但苏成确信自己能影响张起灵这一方的决策。
\"想从中分一杯羹,倒也不容易。\"苏成暗自思忖。
他转头对张起灵露出笑容:\"老闷,你说的事虽然离奇,但我信你。\"
说到这里,苏成刻意停顿,直视对方眼睛——这位张家唯一的张起灵,继续说道:\"不过我可不会和你们平分,我找到的,就都是我的。\"
闷油瓶神情重新变得木然,却在看到苏成坚定的目光后,忽然展露出孩童般纯净的微笑。
\"自然,你发现的都归你。\"
这句话让苏成恍然,作为张家族长,闷油瓶所求不过是避免族人伤亡。
望着这个可能存活数百年的存在,苏成忽然觉得长生也不过如此。
他想起那句名言:失去第一个亲人时痛不欲生,但当亲人接连离去,人就会逐渐麻木。
眼前的闷油瓶正是如此,早已对生死无动于衷。
不知来处,亦无归途。
胖子那边传来 * 动,似乎遇到麻烦。苏成起身前对闷油瓶说:\"若我真曾到过这些地方,定会记得。但现在我只关注当下。无论过去是否与我有关,都证明了我与此地的缘分。\"
这番话更多是说给自己听的。
人不能沉湎过去,也不必忧虑未来。
既然来到这个世界,苏成就深知时不我待的道理。
他会牢牢抓住眼前的一切。
\"成哥!开棺了!\"胖子兴奋的喊声传来。
苏成与闷油瓶一同走向棺椁。
\"对了,你还没解释怎么会在石头里。\"气氛缓和后,苏成问起方才的异状。
\"......是底下那些黑影所为,不过已经被你吓退了。\"闷油瓶平静答道。
这个回答令苏成心头一震。
\"竟是那些东西?\"
他隐约感到自己尚未觉醒的能力恐怕非同寻常。
众人围在棺边面面相觑——棺底连接着幽深竖井,全然不见预期中的珍宝。
胖子忍不住抱怨:\"难怪这么难开,原来下面另有乾坤,这万奴王藏得可真够深的......\"
这次苏成的透视能力清晰地映照出井下景象。
下方数十米处连接着一条巨大的山体裂缝,规模远超先前所见,连见多识广的苏成也不由露出讶色。
蜷在他衣兜里的雪球似乎又陷入沉睡,苏成示意全体队员继续下探。岩壁上飞舞着许多发光小虫,形似萤火却更为奇异。众人依次沿绳索下降,苏成领头,阿宁紧随其后,其余人依次跟上。这些荧光小虫环绕在众人周围,虽显诡异却并无威胁,反倒为幽暗的洞穴增添几分梦幻色彩。
苏成本想询问雪球这些虫子的来历,但感应到小家伙睡得正香,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距离底部仅剩十余米时,苏成揽住阿宁纵身跃下。落地时才发现地面崎岖不平,好在他及时稳住身形。抬眼望去,他们正站在一处绝壁边缘,上方是无尽的黑暗虚空,连苏成的透视能力在此也完全失效。
\"又是那些东西在作祟。\"苏成正欲上前探查,衣兜里的雪球突然拽住了他的衣角。低头看去,小家伙虽然闭着眼睛,但通过精神链接传来清晰的警告:不可靠近。
\"为何不能去?\"苏成以意念追问。
\"那是虚无之境...不属于生者的领域...贸然闯入者要么被同化,要么意识消散沦为行尸走肉...\"雪球传递完这段讯息,契约印记的光芒便逐渐黯淡,重新陷入沉睡。
苏成凝视着上方的黑暗,最终决定采纳雪球的建议。毕竟作为初来乍到者,远不及活了数千年的雪球经验丰富。
不多时,胖子、吴邪和老闷相继降落,但立足之地极为有限,只有几块突出的岩石可供站立。下方依然是深不见底的渊薮。在这里视觉与感知都受到干扰,苏成索性放弃使用这些能力,指挥先到的几人架设绳索继续探索。
\"雪球?醒醒,看看我们路线是否正确。\"苏成沿着绳索快速下滑,在六十米加长绳索的尽头悬停于半空。这种悬吊在无尽深渊的感觉让他莫名熟悉——在闷油瓶共享的记忆中,\"自己\"正是在类似环境中殒命的。不过目前的位置显然还未到达那个致命区域。
黑眼镜与闷油瓶先后滑降至苏成两侧,随后是胖子、吴邪,以及吴三省和陈皮等人。见雪球迟迟没有回应,苏成将它从衣袋中掏出,对着它吹气才将其唤醒。
\"叽...(何事...)\"雪球睡眼朦胧的样子让苏成哭笑不得。
\"你不是要寻找雪儿吗?怎么睡得这么沉?打算放弃了?\"
这话终于让雪球彻底清醒。它通过精神链接回应:\"方向没错,你们直接跳下去就行,绝对安全。\"
\"直接跳?\"
苏成再次发问,可雪球已经陷入沉睡,他能察觉到雪球似乎在通过睡眠恢复精力。
望着脚下深不见底的黑暗,苏成陷入沉思。
究竟要不要跳下去?
\"算了......横竖......\"
心念一动,苏成手中瞬间凝聚出大量尼龙绳。
\"你们先留在上面,我下去探路!\"
话音未落,苏成已将绳索固定在岩壁上,迅速下滑。约莫下降了三四十米,突然触碰到某种物体,整个人被反弹而起。
\"怎么回事......\"
低头望去,只见身下布满密密麻麻的黑色丝网,极具弹性。
再次落下时,他又轻飘飘地落在黑网上。这种童年蹦床般的触感,让苏成忍不住多跳了几下。
\"原来雪球说的直接跳是这个意思......\"
苏成抓紧绳索,试探性地在黑网上行走,发现异常稳固,便高声呼唤同伴下来。
很快,上方传来动静。习惯了远视能力的苏成,此刻却感到精神力受到某种压制,视觉能力大打折扣。
正思索对策时,胖子的声音已在头顶响起。
\"成哥?你怎么浮在半空?\"
胖子夸张的语调传来,苏成抬头看见王胖子等人正瞠目结舌地望着自己。
\"我没飘着,你们尽管跳下来!下面有张黑色大网!\"
黑眼镜和闷油瓶率先跃下,在黑网上弹跳几下。确认安全后,其他人也陆续跳下。
众人都在黑网上蹦跳嬉戏,若不是身处千米地底,恐怕还要多玩一会儿。
苏成正要研究黑网构造,雪球突然苏醒。
\"叽叽......叽叽叽......\"
雪球的叫声让苏成一怔。
这句话的意思是:\"接下来跟着队伍里那个叫闷油瓶的人走就行,他认识路,我要继续睡了......\"
苏成惊讶地发现——
雪球居然认识闷油瓶!
转念一想又觉合理,闷油瓶曾来过此地,雪球作为神兽,知道也不奇怪。
\"老闷,知道接下来怎么走吗?\"
苏成在黑网上摇摇晃晃地走着,暗自惊叹这网的牢固程度。
闷油瓶正朝对面岩壁移动,不知要做什么。
\"知道,放心。\"
简短回应后,闷油瓶继续前行。苏成招呼其他人跟上,与闷油瓶一同向对面走去。
不多时,闷油瓶借黑网弹力跃向岩壁,动作矫健,似乎在寻找什么。
苏成见状效仿。
黑暗中,苏成的夜视能力大减,仅能看清数百米范围。上方黑影依旧,令他心生烦躁。
\"这些到底是什么?暗物质?\"
盯着远处那片黑暗,想起雪球的警告,苏成强压下好奇心。
他现在更想知道闷油瓶要做什么。
抬眼望去,闷油瓶几个灵巧的腾跃便攀上了崖壁的突起处。苏成正欲跟上,却见他摆了摆手示意止步。
崖底传来几束晃动的光柱,胖子与吴邪等人正用手电为他们照亮岩壁。暖黄的光斑映在脸上,苏成心头涌起一丝温热。
\"现在几点?\"闷油瓶如一阵风般掠至身侧。
苏成怔了怔,抬腕看向夜光表盘:\"三点十二。\"
\"等。\"话音未落,那道身影已轻盈落回崖底。
好奇心驱使着苏成纵身而上。攀爬数百米后,岩壁上突兀的石柱群闯入视线——那些人工雕琢的痕迹清晰可辨。更诡异的是垂挂其间的黑色丝绦,每根都有手臂粗细,末端悬着不明物体。
正当他想要探查时,突如其来的眩晕感席卷全身。耳畔响起窸窣低语,仿佛千万人同时呢喃。脚下一滑,危急关头他催动异能将落脚点巨象化才稳住身形。
\"这是......\"喉咙泛起腥甜,胸腔如同被无形巨钳挤压。识海中的雪球仍在沉眠,而漫天黑雾已化作扭曲的影流扑来!
\"该死!\"一道黑影直贯天灵,混沌能量在颅腔内炸开。苏成死死扣住岩壁,在精神战场与入侵者展开拉锯。识海中的精神力之树突然发出莹光——那是雪球留下的礼物。
血管在皮下虬结暴起,他将紊乱的精神力强行收束。令人惊异的是,那些小树崩解后竟化作浩瀚原力,将识海拓展数倍。当金色本源凝聚成人形时,对面黑雾也凝成披甲骷髅,森然威压扑面而来。
“卑贱之徒……休要猖狂……能成为吾之容器,乃汝之荣幸,速速屈服!”
黑影嘶吼着扑向苏成的意识,苏成身形骤变,化作一杆炽白长枪,裹挟着刺目光芒直刺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