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太湖,烟波浩渺,水天一色。参合庄内却弥漫着不同往日的凝重气氛。谭九带来的消息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每个人心中激起千层浪花。
议事厅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众人神色不一的容颜。
邓百川眉头紧锁,沉声道:“权力帮雄踞北地多年,帮主李沉舟武功深不可测,更有'君临天下'之称。如今他们突然南下,吞并漕帮,其志不小啊。”
“怕他作甚!”公冶乾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盏叮当作响,“北地来的蛮子,也敢在江南撒野?正好让俺试试新练的掌力!”
风波恶眼中精光闪烁,手不自觉地按在刀柄上:“我的泼风刀法正缺试刀之人。”
慕容诚相对冷静,捋须沉吟:“公子,权力帮势大,不可力敌。但漕运之利确实至关重要,若能掌控,对我参合庄未来发展大有裨益。”
包不同摇着扇子,眼中闪过精明的光芒:“非也非也,此时正是良机。权力帮初来乍到,根基未稳,漕帮残部人心惶惶。我们若能借漕运令整合残部,再联合江南各派,未必不能与之周旋。”
陆星痕端坐主位,静静听着众人议论,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他脑海中飞速运转,权衡着利弊得失。
内心:权力帮南下,是危机也是机遇。若能借此整合漕帮残余,掌控部分漕运资源,我就能跳出太湖一隅,将势力拓展至更广阔的天地。更重要的是,与这等强敌交锋,必能获得大量气运值。
他想起系统商城里那些令人眼热的功法和资源,都需要海量的气运值。安稳发育固然重要,但高风险往往伴随着高回报。
“诸位所言皆有道理。”陆星痕终于开口,声音沉稳有力,“权力帮虽强,但其重心在北,此次南下必不可能倾巢而出。江南,是我们的主场!”
他站起身,走到悬挂的地图前,目光锐利如刀:
“包三哥,你即刻动用所有关系,重点探查三件事:一是权力帮此次南下的具体兵力、高手名单;二是他们在江南的据点分布;最重要的是查明鬼王虚若无的行踪和实力深浅。此事关系重大,不容有失。”
包不同肃然起身:“公子放心,属下必定竭尽全力。”
“邓大哥,”陆星痕转向邓百川,“你亲自去见谭九,以漕运令为凭,协助他秘密联络各地尚存忠心的漕帮头目。记住,先建立联系,稳住人心,不必急于起事。同时,以太湖盟的名义,暗中接触江南其他可能与权力帮有利益冲突的势力。”
邓百川沉声道:“属下明白,定会小心行事。”
“公冶二哥、风四哥,”陆星痕看向另外两位家臣,“庄内护卫的训练要再加紧。特别要加强水战和协同作战的训练。我要让权力帮知道,太湖是他们啃不动的硬骨头!”
公冶乾和风波恶齐声应诺,眼中战意熊熊。
最后,陆星痕对慕容诚道:“诚叔,商路利润优先用于采购精良兵器、铠甲,特别是水战所需的装备。同时加大招募力度,不惜重金网罗各方人才。”
慕容诚郑重点头:“公子放心,属下晓得轻重。”
众人领命而去后,陆星痕独自留在议事厅,望着摇曳的烛火陷入沉思。
内心:与权力帮的对抗不可避免,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提升实力。鬼王虚若无成名已久,恐怕已是一流顶峰的高手,以我现在的修为还远远不够。
他信步走向还施水阁,决定闭关苦修。
水阁深处,陆星痕盘膝而坐,先将《无相心法》运转了三个周天。这门得自道济和尚的奇功虽然进展缓慢,但每次修炼都能让他的心境更加澄澈,对武学的理解也越发深刻。
“不住于相,不执于外物......”陆星痕默念心法要诀,渐渐进入物我两忘之境。
随着心法的运转,他对自己当前的武学体系有了更清晰的认识。《云水诀》醇厚绵长,善于久战;《参合指》凌厉穿透,擅长破防;《碧波掌法》范围控制,攻守兼备;《云水十三式》灵动变幻,剑意超然。若能将这些武学融会贯通,他的战力必将再上一个台阶。
接下来的日子里,陆星痕过着近乎苦行僧般的生活。白日里修炼外功,将《碧波掌法》与《云水十三式》反复拆解组合;夜晚则修炼内功,以《无相心法》为引,试图将《云水诀》推向新的境界。
这日清晨,他正在湖边练剑。流云剑在他手中化作一道道流光,时如行云流水,时如惊涛骇浪。忽然心有所感,剑势陡然一变,将《碧波掌法》中的柔劲化入剑招之中。
但见剑光过处,湖水随之荡漾,道道涟漪以剑尖为中心扩散开来。这一剑看似柔和,实则暗藏杀机,将云水剑意的“柔”与参合指力的“刚”完美结合。
内心:原来如此!武学之道,殊途同归。刚柔并济,方能臻至化境。
他福至心灵,当即盘膝坐下,将方才的感悟融入内功修炼。云水内力在经脉中奔腾流转,原本还有些滞涩的关隘竟在这一刻豁然贯通。
“轰——”
仿佛脑海中响起一声惊雷,丹田内的云水内力陡然暴涨,颜色也从淡蓝转为深邃的湛蓝。四肢百骸传来一阵舒畅之感,原本已经相当精纯的内力竟再次凝练了三分。
【内功】:云水诀(略有小成,15%修炼度) 【综合实力评估】:江湖一流(稳固)
陆星痕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神光湛然。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实力又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现在的他,即便面对成名已久的一流高手,也有一战之力。
就在他沉浸在修为突破的喜悦中时,包不同带来了一个重要消息。
“公子,根据我们安插在漕帮的内线回报,权力帮正在暗中拉拢太湖周边的几个小帮派。”包不同神色凝重,“看来他们是想先剪除我们的羽翼。”
陆星痕目光一冷:“看来权力帮是要玩釜底抽薪的把戏。既然如此,我们不妨将计就计。”
他沉吟片刻,吩咐道:“包三哥,你立即去办三件事:第一,放出风声,就说我参合庄愿意以高于市价三成的价格收购生丝;第二,让我们的人混入那些被拉拢的帮派,摸清他们的底细;第三,在江湖上散布消息,就说权力帮意图垄断江南漕运,打压本地商贾。”
包不同眼睛一亮:“公子这是要引蛇出洞?”
“不错。”陆星痕嘴角微扬,“既然他们想在暗处布局,我们就把水搅浑,逼他们现身。”
接下来的发展果然如陆星痕所料。高价收购生丝的消息一出,太湖周边的商贾纷纷动心,那些原本被权力帮拉拢的小帮派也开始动摇。而关于权力帮意图垄断漕运的传言,更是在江南商界引起了不小的恐慌。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一封来自丐帮帮主汪剑通的亲笔信,通过特殊渠道送到了陆星痕手中。
信中先是赞扬他年少英雄,在江南武林崭露头角,维护地方安宁。随后提到少林寺玄慈方丈广发英雄帖,邀请天下豪杰于两月后共赴嵩山,名义上是为玄悲大师祈福研武,实则是要商议应对近年来江湖上愈演愈烈的暗流,以及探寻“雁门关旧事”的真相。
汪剑通在信中诚挚邀请慕容复代表江南武林年轻一代前往赴会。
(内心:少林英雄大会!这是了解江湖大势、结交各方豪杰的绝佳机会,更可能关系到慕容博的动向。如此盛事,必然气运汇聚。)
陆星痕当即召集核心人员,宣布了这个决定。
邓百川担忧道:“公子此去少林,路途遥远,且群雄汇聚,龙蛇混杂。如今权力帮虎视眈眈,属下实在放心不下。”
“邓大哥不必担忧。”陆星痕淡然道,“权力帮整合漕帮尚需时日,短期内不会大举进犯。包三哥与我同去即可应对各方人物。庄内事务有你们坐镇,我放心。”
他顿了顿,目光深远:“况且,若能在此会上有所作为,我参合庄之声望将传遍天下,这对我们未来应对权力帮,乃至更复杂的局面,都至关重要。”
见少主心意已决,且思虑周详,众人也不再劝阻。
临行前,陆星痕特意去见了慕容夫人。这些时日以来,母亲对他的态度明显缓和了许多,虽然偶尔还是会提及复国大业,但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步步紧逼。
“听说你要去少林?”慕容夫人看着儿子,眼神复杂。
“是,母亲。”陆星痕恭敬回答,“此次英雄大会群雄汇聚,正是我慕容家重振声威的良机。”
慕容夫人沉默良久,轻轻叹了口气:“江湖险恶,你好自为之。”
这句简单的话语中,似乎蕴含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陆星痕能够感觉到,母亲那颗被复国执念冰封的心,正在慢慢融化。
临行前的夜晚,陆星痕独自在院中练功。月光如水,洒在他身上。流云剑在他手中化作道道流光,剑意与月光交融,仿佛与这天地融为一体。
内心:此去少林,必将掀起新的风波。但既已踏上这条路,就再无回头之理。
第二日清晨,陆星痕只带包不同和四名精干庄客,轻车简从,乘船北上。
春末夏初,运河两岸杨柳依依,景色宜人。陆星痕站在船头,望着北方的天空,心中既有对未知前路的期待,也有面对强敌的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