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金元眼中闪过一丝惊异,随即被更深的阴鸷取代。
他没想到这只不起眼的瘸猫竟有如此战力。
他看着冲向电击狗的诸葛铁牛,又看了看地上痛苦翻滚的刀疤脸和那只挡路的凶猫,嘴角的冷意更甚。
他对着身后一个保镖使了个眼色。
那保镖心领神会,悄无声息地从后腰拔出一把装了消音器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在昏暗中缓缓抬起,瞄准了诸葛铁牛毫无防备的后背。
“铁牛小心!”心灵链接里,招财发出了尖锐的警告!它似乎感应到了致命的威胁。
但诸葛铁牛的全部心神都在几步之遥、被电光笼罩的旺财身上。
他甚至没听到招财的警告,更没察觉到身后那无声的死亡凝视。
就在保镖即将扣动扳机的刹那。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从仓库另一侧传来。
整个仓库都剧烈摇晃,堆积如山的废弃罐头箱如同山崩般轰然倒塌,烟尘冲天而起。
爆炸?不,是承重墙被硬生生撞开了一个大洞。
刺眼的车灯如同利剑,穿透弥漫的烟尘,直射进来。
引擎的咆哮声震耳欲聋。
一辆墨绿色的特调局越野车,如同钢铁猛兽,蛮横地撞破墙壁,冲进了仓库。
车头严重变形,但气势汹汹。
“特调局!全部不许动!”
赵胜男清冽的怒喝透过扩音器响彻全场。
她半个身子探出副驾驶车窗,手中紧握配枪,枪口稳稳指向司马金元的方向。
王建军坐在驾驶位,脸色铁青,眼中怒火熊熊。
紧接着,第二辆、第三辆特调局车辆从破口处鱼贯而入,训练有素的特勤队员迅速下车,依托车辆和掩体,黑洞洞的枪口瞬间锁定了司马金元、保镖以及钱来多等人。
“放下武器!双手抱头!”冰冷的命令声此起彼伏。
保镖握枪的手僵住了,面对数倍于己、全副武装的特调局精锐,他不敢再有丝毫动作。
突如其来的强援让诸葛铁牛紧绷的神经猛地一松,巨大的后怕和狂喜交织。
但他没有丝毫停顿。
借着这混乱的掩护,他如同扑食的猎豹,终于冲到了旺财身边。
旺财小小的身体还在电流的余威中无意识地抽搐,口鼻溢出血沫,雪白的毛发焦黑一片,散发出蛋白质烧焦的恶臭。
脖子上的金属项圈依旧紧紧箍着,虽然不再放电,但滚烫灼人。
它原本灵动的黑眼睛失去了焦距,只剩下痛苦和茫然,微弱的呜咽如同濒死的哀鸣。
“旺财!撑住!我来了!”诸葛铁牛声音颤抖,心痛的几乎无法呼吸。
他毫不犹豫地激活了“烟火人间·守护壁垒”,将领域范围压缩到极致,仅仅包裹住旺财小小的身体。
温暖的金色光晕如同最轻柔的纱幔,覆盖在旺财伤痕累累的身躯上,努力驱散着电击带来的冰冷和剧痛。
【消耗和谐能量100点!“守护壁垒”紧急治疗模式启动!稳定目标生命体征!】
【目标(旺财)遭受严重生物电击及神经损伤,需后续深度治疗!】
金光笼罩下,旺财剧烈的抽搐终于慢慢平息,微弱的呜咽也停了下来,只是那双失神的眼睛,依旧让诸葛铁牛心如刀绞。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试图去解开那滚烫的金属项圈。
“别动它!”赵胜男的声音传来,带着急切。她已经从车上跳下,迅速靠近,枪口依旧警惕地指向司马金元方向。
“项圈可能有自毁或二次触发装置!等拆弹专家!”
诸葛铁牛的手僵在半空,看着旺财脖子上那个狰狞的金属环,眼中充满了刻骨的恨意。
他抬起头,越过混乱的人群,目光如同淬火的利箭,死死钉在依旧端坐在太师椅上的司马金元身上。
司马金元面对特调局的枪口,脸上竟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带着一丝讥诮。
他慢条斯理地将手中把玩的核桃放进口袋,轻轻拍了拍唐装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赵队长,好大的阵仗。”他声音平淡,仿佛在谈论天气,“私闯民宅,毁坏私人财产,这罪名,特调局担得起?”
“司马金元!”赵胜男厉声道,“你涉嫌非法拘禁、危害公共安全、进行非法生物实验!现在立刻束手就擒!”她手中的枪稳如磐石。
“证据呢?”司马金元微微挑眉,目光扫过满地狼藉
——失控的红眼巨鼠大部分已被特勤队员击毙或控制,还在零星反抗。
被招财重伤的刀疤脸捂着手腕呻吟;吓瘫的小刘。
还有诸葛铁牛怀中奄奄一息的狗。
“这里发生的一切,似乎更像是一场…意外事故?或者,是这位诸葛先生和他的…宠物,引发的骚乱?”
他颠倒黑白的本事炉火纯青,眼神冰冷地扫过钱来多。
钱来多立刻会意,忍着恐惧喊道:“对!对!是诸葛铁牛!他带猫来捣乱!还放狗咬人!我们是被迫自卫!司马先生是来视察厂区的!我们是无辜的!”
“无耻!”李大芬的声音突然从仓库破口处传来!她和王翠花竟然也挤在特调局的车后面,显然是跟着赵胜男他们来的,目睹了后半程。
李大芬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钱来多:“钱来多!你挖我们的人!污蔑我们广场舞!现在还想栽赃铁牛!你个黑了心的王八蛋!”
王翠花则看着被诸葛铁牛抱在怀里、浑身焦黑抽搐的旺财,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旺财!我的旺财啊!天杀的畜生!连条狗都不放过!”
民意的愤怒如同实质,冲击着司马金元精心编织的谎言。
特调局队员的眼神也更加冷冽。
司马金元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这些“泥腿子”会出现在这里。但他城府极深,脸上依旧不动声色。“赵队长,看来今天是一场误会。我的律师很快会到。至于这里…”他看了一眼满地的鼠尸和狼藉,“损失我自会承担。不过,那条狗脖子上的东西,是它自己乱跑挂上的危险品,我建议你们专业人员尽快处理掉,免得…再伤及无辜。”
他轻描淡写地将所有罪责推卸干净,甚至将致命的项圈说成是“危险品”。
那高高在上的姿态,仿佛在俯视一群蝼蚁。
赵胜男知道现在没有直接证据能钉死这个老狐狸,强行动手只会陷入被动。
她强压怒火,冷声道:“司马金元,你和你的手下,现在全部跟我回特调局协助调查!至于证据,我们会找到的!”她一挥手,“带走!”
特勤队员立刻上前,给司马金元、钱来多以及他的保镖、打手戴上手铐。
司马金元没有反抗,只是在被押走经过诸葛铁牛身边时,脚步微微一顿。
他冰冷的目光落在诸葛铁牛怀中奄奄一息的旺财身上,嘴角勾起一个极其细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
“小把戏救不了它。项圈里的‘种子’已经发芽了…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诸葛…铁牛。”
冰冷的低语如同毒蛇的信子,钻进诸葛铁牛的耳朵。
他猛地抬头,只看到司马金元被押走的背影,那背影在昏黄的灯光下,仿佛笼罩着一层不祥的阴影。
“种子…发芽了?”诸葛铁牛的心沉入谷底。
他低头看着怀中呼吸微弱、项圈依旧滚烫的旺财,又看向旁边眼神时而凶戾时而茫然的招财,一股巨大的寒意笼罩了他。
危机并未解除,而是潜入了更深的黑暗。
司马金元的獠牙,才刚刚露出寒光。而旺财和招财,似乎已经成了这场黑暗阴谋中,无法逃脱的祭品。
他抱着旺财,站在血肉与狼藉铺就的荆棘路上,前路茫茫,杀机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