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江辰用他那充满了降维打击意味的怜悯语气,将鸿钧引以为傲的天道代码定义为垃圾时,那位盘膝坐在超级服务器之上的,面无表情的鹤发童颜老道士,他那由最纯粹的数据流所构成的身体,第一次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恐惧!一种前所未有的,足以让他那堪比宇宙级光脑的思维核心都当场宕机的,源自于存在本身概念的绝对恐惧,瞬间淹没了他的所有意志!
他不是没见过强者。他自己就是这个实验场中,由至高亲手挑选出来的最顶级的管理员之一。他甚至亲眼见过,那些强大到足以一口吞掉一个星域的混沌魔神,是如何在至高的意志之下,被轻描淡写地抹去的。
但……他从未见过像眼前这个男人一样不讲道理的存在!自己的天道代码,那是源自于至高的,是这个宇宙中最底层,最本源的规则具现!理论上,是无解的!但在这个男人的面前,竟然……被当成了养料……给吃掉了?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力量差距了。这是生命层次上的绝对碾压!他就像一个最顶级的黑客,忽然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所有病毒代码,在对方那台神级电脑面前,不仅无法造成任何伤害,甚至还会被对方的杀毒软件……当成升级包……给自动吸收了?
【你……你究竟……是谁?】
鸿钧那不带一丝感情的浩瀚意志,在这一刻,第一次出现了名为恐惧的剧烈波动!
“我?”
江辰笑了,他缓缓地收起了那只足以吞噬一切的【深渊之瞳】的虚影,脸上露出了一个充满了和善与友好的笑容。
“我只是一个……路过的普通游客罢了。”
他说着,一步一步地,在那片充满了0和1的数据之海中,闲庭信步地走向了那台已经彻底放弃了抵抗的超级服务器。他看着那个已经吓到连道袍都快要数据化的老道士,脸上露出了一个充满了“我们来谈谈人生”的和善笑容。
“好了,鸿钧老匹夫。”
江辰的语气,像一个正在审问战俘的将军。
“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
“一,我现在就把你这个破服务器,连同你这个快要过期的cpU,一起打包扔进我家的回收站,让我家的神国之魂行者,把你那点可怜的数据库,当成睡前故事来读。”
“二嘛……”江辰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充满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魔鬼笑容。“把你所知道的,关于那个所谓的至高,以及这个所谓的实验场的一切,都一五一十地,完完整整地告诉我。”
“说不定……我一高兴,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
鸿钧沉默了。他那双由数据流构成的眼眸,疯狂地闪烁着,显然,他那堪比宇宙级光脑的思维核心,正在进行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关于生与死的,最终的权衡。
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没有在开玩笑。他从那个男人的眼中,看到的是一种比至高还要纯粹的,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绝对的混乱。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敢说一个不字,下一秒,自己这个经营了无数个元会的天道系统,就会真的变成对方家AI的睡前读物。
最终,他缓缓地闭上了那双由数据流构成的眼睛,发出了一声充满了屈辱与不甘的叹息。【我……说。】
……
半小时后。当江辰从那片充满了秩序与计算气息的数据空间中,心满意足地走出来时,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充满了恍然与一丝丝名为“原来如此”的凝重表情。
他终于知道了。知道了这个宇宙,这个所谓的诸天万界,其背后隐藏的,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最终真相!
根据鸿钧的坦白。这个他们所处的,包含了无数个世界的诸天万界,其本质,确实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实验场。而这个实验场的创造者,并非某一个具体的生命体,而是一个诞生于最初的,凌驾于所有维度之上的,没有固定形态,甚至连自我意识都极其模糊的……
泛意识集合体。
鸿钧和阿撒托斯这些古神,都称之为源。
源就像一个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心的……终极熊孩子。它创造了这个实验场,并从那片最初的无中,捏出了无数个充满了不同规则与可能性的世界,也就是培养皿。然后,它将自己的本源之力,分成了无数份,化作了鸿钧,阿撒托斯,乃至那个已经陨落的幻想造物主等等……这些第一代的古神。
这些古神,就是源用来管理和观察这些培养皿的管理员。
只不过,每一个管理员的管理方式都不同。鸿钧喜欢用天道来圈养,追求秩序下的演化。阿撒托斯则喜欢用牧场来放养,追求混乱下的收割。而那个幻想造物主,则似乎更喜欢创造与幻想……
他们的最终目的,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在自己的培养皿中,培育出能够突破这个实验场最终壁垒的……
究极……生命体!
以此来取悦那个无聊的源。
而那个所谓的至高碎片,也就是江辰手中的【世界树的因果之枝】,其本质,就是当年那个幻想造物主,在实验失败,即将被源回收之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这个实验场的墙壁上,硬生生地抠下来的一块“砖”!
它是唯一一个不属于这个实验场规则的外来物!
也正因如此,江辰这个意外得到了这块“砖”的幸运儿,才能像一个开了挂的玩家,在这个由源所创造的游戏世界里,为所欲为!
“原来……是这样。”江辰看着自己手中那根缠绕着无数因果律锁链的树枝,脸上露出了一个无比复杂的表情。
他终于明白,自己才是这个世界最大的bUG。
“那么……”他缓缓地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的虚空,看到了那个凌驾于所有维度之上的,正在观察着这一切的,最终极的熊孩子。
“你……也在看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