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澈出村时,天刚蒙蒙亮,路上还没什么人,只有早起的鸟儿在树上叫。他脚步不停,心里想着得赶紧到镇上,要是去晚了,衙门的官差说不定出去办事了。
走了大概一个时辰,太阳慢慢升起来,路上开始有了行人,大多是去镇上赶集的村民。有人认出阿澈,跟他打招呼:“阿澈,这是往镇上赶?有啥急事啊?”阿澈只来得及说句“去衙门办事”,就接着往前走,没工夫多聊。
又走了一个时辰,总算到了镇上。阿澈直奔衙门,到了门口,就见两个官差守在那儿,手里拿着棍子,面无表情。阿澈赶紧上前,拱了拱手说:“官差大哥,我有急事要见你们大人,麻烦通报一声。”
左边的官差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说:“大人忙着呢,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你有啥事儿,先跟我们说。”阿澈急了:“这事关我们村的安危,必须跟大人说才行。上次我们村遭了土匪,这次土匪头周老三要带五十多个人来报仇,下月初五就来,要是不赶紧准备,我们村就完了!”
右边的官差皱了皱眉:“五十多个人?你没骗我们吧?上次不是已经把土匪打跑了吗?”阿澈赶紧说:“没骗你们!我们昨天抓了三个土匪的探子,审出来的,还有地图为证,我把地图带来了。”说着,从怀里掏出那张皱巴巴的地图,递给官差。
官差接过地图看了看,脸色严肃起来,对左边的官差说:“你在这儿守着,我进去通报大人。”说完,就拿着地图往里走。阿澈站在门口,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大人不在,或者不肯见他。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工夫,那官差出来了,对阿澈说:“大人让你进去,跟我来。”阿澈松了口气,赶紧跟着官差往里走。衙门里头挺宽敞,走了好一会儿,才到一间屋子门口,官差推开门,让他进去。
屋里坐着一个穿着官服的人,大概四十多岁,留着小胡子,正是镇上的县丞。县丞抬头看了阿澈一眼,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吧,你说的土匪的事,详细说说。”
阿澈坐下,把昨天抓探子、审问出的情况一五一十说了,包括周老三的名字、人数、报仇的时间,还有藏在黑风口北边山洞的事,最后又把地图递了过去:“大人,这就是探子身上搜出来的地图,上面标着我们村的位置,还有防御情况。”
县丞拿起地图看了半天,眉头皱得更紧了:“周老三这伙人,之前就听说过,在黑风口一带作乱,没想到这次居然敢纠集这么多人。你们村上次能打跑他们,也算不容易。”
阿澈赶紧说:“大人,我们村能打的就二十来个人,对付五十多个人根本不够。要是官差能多派些人去帮忙,我们肯定能守住村子,也能把周老三这伙土匪一网打尽。”
县丞叹了口气:“不是我不肯派,实在是最近镇上人手紧。南边的河决了口,不少官差都去帮忙救灾了,剩下的要守着镇上,最多只能给你派五个人。”
阿澈一听,心里凉了半截:“才五个人?大人,五个人根本不够啊!周老三有五十多个人,还有武器,就五个人,怕是起不了啥作用。”
县丞摇摇头:“我也没办法,这是最多的了。你也知道,救灾是大事,不能没人。这样吧,我再给你批十把刀,二十支箭,你们自己也多准备准备,只要守住村子,等救灾的官差回来,我就立刻派人去收拾周老三。”
阿澈还想再求,可看县丞的样子,知道再求也没用,只能点点头:“谢谢大人。那官差和武器啥时候能跟我走?”县丞说:“我现在就让人去叫官差,再去库房拿武器,你在外面等半个时辰。”
阿澈站起身,拱了拱手:“多谢大人。”说完,就退出了屋子,在衙门门口等着。心里虽说不满意,可也没办法,有五个人总比没有强,再加上十把刀和二十支箭,多少能帮上点忙。
半个时辰后,五个官差背着刀、扛着箭走了出来,带头的官差叫赵勇,看着挺结实,说话也直爽:“你就是阿澈吧?我们跟你去村里,路上你给我们说说村里的情况,还有那土匪的事。”阿澈赶紧点头:“好,辛苦几位大哥了。”
几个人往村里走,阿澈把村里的防御情况、巡逻安排说了,又把周老三的事补充了几句。赵勇听了说:“五十多个人,确实不好对付。到了村里,我们先看看你们的防御,再帮你们出出主意,说不定能多准备些应对的法子。”阿澈听了,心里稍微踏实了些。
走了大概一个时辰,快到村附近的山口时,赵勇突然停下脚步,示意大家别出声。阿澈也赶紧停下,顺着赵勇的目光看去,就见山口那边有几个人影在晃,手里还拿着棍子,像是在放哨。
赵勇小声说:“那是不是土匪的人?”阿澈仔细看了看,摇摇头:“不像,之前抓的探子穿的衣服不是这样的。不过也说不准,说不定是新派来的。”赵勇想了想:“我们绕过去看看,别惊动他们。”
几个人绕到山口旁边的树林里,悄悄靠近。等离得近了,阿澈才看清,那几个人居然是邻村的,为首的是邻村的村长李老头。阿澈心里纳闷,邻村的人来这儿干啥?
赵勇也认出了李老头,走了出去,大声说:“李老头,你们在这儿干啥?”李老头吓了一跳,回头看见赵勇和阿澈,赶紧迎上来:“赵官差,阿澈,你们咋在这儿?我们是来给你们报信的。”
阿澈愣了:“报信?报啥信?”李老头喘了口气,说:“昨天下午,有几个陌生人去了我们村,问你们村的情况,还说要在下月初五来抢你们村。我们觉得不对劲,就想着来告诉你们一声,怕你们没防备。”
阿澈心里一暖,没想到邻村还特意来报信。他赶紧说:“谢谢李叔,我们已经知道了,昨天抓了三个探子,审出来了。这不,我去衙门找官差,刚把人带回来。”
李老头松了口气:“知道就好,知道就好。我们村能打的人少,帮不上啥大忙,只能来报个信。要是你们需要帮忙,就派人说一声,我们尽量出人。”
赵勇说:“你们能来报信就挺好。这样,你们先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别让土匪的人盯上。要是再有人去你们村打听情况,就赶紧去镇上衙门说一声。”李老头点点头:“好,我们知道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说完,就带着邻村的人走了。
看着他们走远,赵勇对阿澈说:“邻村还算仗义。不过这也说明,周老三的人已经开始四处打听你们村的情况了,咱们得更小心才行。”阿澈点点头:“嗯,回去我就跟大伙说,让巡逻的人再仔细点,不光要防着陌生人进村子,还要盯着村周围的山口和小路。”
又走了半个时辰,终于到了村里。春杏和李虎、王强早就等在村口,看见阿澈带着五个官差回来,赶紧迎上来。春杏问:“咋样?官差派了多少人?”阿澈说:“派了五个人,还带了十把刀和二十支箭。镇上人手紧,南边救灾,只能这样了。”
李虎听了,有点失望:“才五个人啊?不过有总比没有强。”赵勇接过话:“别小看我们五个人,我们都是练过的,到时候能顶不少用。先带我们去看看你们的防御,还有陷阱和武器,我们再合计合计怎么布置。”
阿澈赶紧说:“好,我这就带你们去。”说着,就领着赵勇他们往围墙那边走。春杏和李虎、王强跟在后面,心里虽说还有些担心,但看到官差来了,也多了几分底气。
到了围墙边,阿澈指着加固的地方和上面的尖刺,又带他们去看了挖好的陷阱。赵勇仔细看了看,点点头:“围墙加固得还行,陷阱也挖得挺深,就是数量太少,得再多挖些,尤其是村口和小路那边,都得挖上。还有,武器得再做些,光靠长矛和竹箭不够,最好能做些投石机,扔石头也能砸伤不少人。”
阿澈赶紧记下来:“好,我们这就安排人再多挖陷阱,做投石机。”赵勇又说:“巡逻也得调整,晚上得打灯笼,每隔一段路就放一个,这样能看清有没有人靠近。另外,得选几个身手好的,专门盯着村周围的动静,一有情况就赶紧报信。”
阿澈一一答应,心里想着,有官差帮忙出主意,说不定真能守住村子。他转头对李虎说:“你现在就去召集大伙,让负责挖陷阱的再增加人手,多挖些陷阱,负责做武器的赶紧琢磨做投石机,有啥不懂的就问赵官差他们。”李虎点点头,转身就去了。
赵勇看着李虎跑远,对阿澈说:“别太着急,一步一步来。只要咱们准备充分,就算周老三来了五十多个人,也别想轻易进村子。”阿澈嗯了一声,心里的信心又多了几分。